听到王四说出艾尔伯图斯的真实想法,换煤气的显得异常吃惊,但是我却觉得这似乎并非不可理解,在六十年前艾尔伯图斯就已经表现出了那个意向,只是还不明显,我虽有过这方面的联想,却也没有想到艾尔伯图斯的确会下这样的决心。
他一直在重申着自己曾经的过错,并想要将其弥补,那么消灭所有的恶魔自然是个好方法,只是这个想法未免太过宏大,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也未免要牺牲太多的东西。
“艾尔伯图斯是个对宗教极为狂热的人,而在他本身成为了恶魔之后,那种强烈的负罪感更是使得他变本加厉,薇子的承诺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可惜的是老天只是再一次给了他痛苦与绝望,他再一次深信,只要流有恶魔的血液,那种诅咒就不会消减半分,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注定不会获得幸福,所有的魔裔都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对他们的肃清也并非是残忍的行为,而更像是一种净化和解脱。那么作为自己的后嗣,自然会作为第一个被解脱的对象。这大概对他来说,也是爱的一种表现吧。”
“等一下,四姥爷,您这么说我忽然想到了,艾尔伯图斯曾经对马琪,就是刘跃然说过,她的能力并不强大,但是最终他还是使用了她的灵魂制作出了实力强悍的丁香雪,而浩然也是如此,方铃的能力更是强的不靠谱。那么您能告诉我,使他们如此异于寻常的根源,真的是源自魔裔的灵魂力量吗?”
“原本艾尔伯图斯并未对其有如此高的指望,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子嗣后代在新的时代里留有一席之地,作为构建秩序的砖瓦而并非被唾骂背弃的悲哀对象,所以他才会刻意地在丁香雪和方铃身上下那么大的功夫,而让跃然和浩然爱的人杀死他们,一方面使灵魂的兼容良好,另一方面也算是了却了魔裔不会得到幸福的遗憾。但是人意志的力量终究是难以估量的,丁香雪和方铃的实例却出乎了意料……”
“就是说,艾尔伯图斯并没有单纯的杀死刘跃然和浩然,就是因为他心里还存留着一丝对亲情的留恋么。”
“我想的确是这样的,但是我当时并不知道艾尔伯图斯的想法,刘跃然一小就被艾尔伯图斯收养,而他对浩然的父亲在暗地里也是多有照顾,我误以为他只是想尽自己作为亲人的责任,但是我错了,他不过是想将一切都做的自然而然,等我发觉了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我无法左右经受艾尔伯图斯教育后意志已经成熟坚定的刘跃然,也没有能赶得及救下浩然的父母。如果和艾尔伯图斯直面对抗,只会导致他狗急跳墙,于是我们又一次打了一个赌,我不会破坏艾尔伯图斯的计划,但是我依旧相信着薇子,即使是恶魔的后裔,只要你去努力拼搏锲而不舍,就一定能够得到作为一个人该有的幸福,薇子的血脉并没有断绝,还有跃然和浩然在,我会再一次将赌注压在两个人身上。”
“所以,你才会在背后默默地交给我本事,在某些事情上也影响着艾尔伯图斯的决定?”
换煤气的有些心虚地问王四说道。
“臭小子,你知道你在欧洲那几年,如果不是我暗自回旋,你已经尸骨无存了,艾尔伯图斯在心里对你们还留有感情,但是他可不是惯孩子的主儿,你明目张胆一次次的忤逆行为,已经能够破坏他的计划了,阻碍他实行自己计划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就像是多年前这里的那个官方组织一样。”
王四又咕嘟嘟地灌了几口酒。
“对于这场赌注,艾尔伯图斯是有信心的,跃然那个孩子已经被他教育的极度自私卑劣,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只要不说出真相,恐怕没有谁能够左右她,而浩然虽说生性善良,毕竟还年幼无知,难免会对时事本质认识不清,陷入自我纠结的圈子里,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十拿九稳,却没有想到天命往往不会任由他擅自妄为,谷蓝你的出现,可以说给艾尔伯图斯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可是,我们最终还不是输了么,我也没有救下跃然……”
王四使劲拍了拍黯然神伤的我的肩膀,就像是对外人炫耀着自己刚刚下地干活回来的强壮儿子。
“艾尔伯图斯觉得,跃然不会得到幸福,她会一直沉浸在过去中不能自拔,哪怕付出一切也会夺回自己记忆中的美好,而不会放眼看自己的未来,可是你改变了她,使得那个早就该执行的残忍计划一再拖后,甚至差点就化为泡影。虽说最后阴差阳错,跃然还是中了艾尔伯图斯的圈套,造就了丁香雪的重生,可是她那时候的心情已经改变了,她并不是单纯的未来复活丁香雪,更多的是对你的忏悔和爱恋,她死的时候带着那枚翡翠戒指,你知道有什么意义吗?”
“我只是听说,那是她妈妈一直想得到的东西,也代表着幸福”
“那枚翡翠戒指,是小柔和浩然爷爷的爱情象征,曾经是作为浩然爷爷的传家宝,准备传给儿媳妇的,但是小柔最终还是没有得到那枚戒指,那枚戒指的原版浩然或许见过,就是戴在你妈妈手指上的那一枚。”
“原来,就是那个吗?”
换煤气的恍然大悟地说道。
“我曾经问过我妈,说人家都是戴着金戒指或是钻石戒指,你为什么会戴翡翠的呢?她说这个是作为许家媳妇的象征,以后你结婚之后我也会把这个传给你的老婆,然后我姐就不愿意了,说凭什么重男轻女的,就找茬收拾了我一顿……可惜的是,我爸妈死时,那枚戒指似乎也被摔碎了……”
“额,该不会艾尔伯图斯其实是恨着那个不负责任的浩然爷爷吧,然后才打碎戒指泄愤,这么看,这老头还是挺可爱的嘛,对不起,浩然,我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