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对我不但没有感激,反而是一副三娘教子的严厉态度,委实让我心里有点难受。
“你说保护自己啊,难道我就该坐在家里吃爆米花看电视等你回去吗?”
如果不是我奔波了一夜,又是进入你的记忆,又是劝说许浩然还去弄解药,你就真的回不来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么区别对待我也未免……
然而还没有等我露出失望的表情来,亲爱的就踮起脚尖,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所以,下次千万不要这样啦……”
啊啊,这就是所谓的天堂地狱的落差吗,看着亲爱的害羞的笑着,心想亲爱的你内里果然还是个罪孽深重的魔鬼啊。
“喂喂,这是干什么啊,我老婆当着我的面亲别人,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换煤气的装作恼怒地模样从地上爬起来。
“跟我废什么话!亲了就亲了,怎么着啊,你羡慕嫉妒是不是啊?”
我得意地跟换煤气的吵起了嘴。
“女朋友第一个亲吻的是我不是你,是不是想杀了我啊,没用的,哈哈哈。”
“姐妹,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就是亲你一下脸颊就了不起了,我刚才可是亲了我老婆的嘴唇啊,那可不是一个等级的。”
换煤气的拍着自己身上的尘土,不怀好意地说道。
“什么?别吹牛了,刚才你不是都被困住了,能抱住小命都不容易了,哪有那个闲暇。”
“你以为我是怎么把解药送进她身体里的,我当时手脚都被困住了,只得用牙齿咬碎那个水晶,将解药嘴对嘴送进去的,所以真正感觉到悲哀的是姐妹你才对。”
唔,看来这一下对我的伤害还真是不小,可惜的是我还有杀手锏在。
“那又怎么样,我不怕告诉你,我进入亲爱的记忆的时候,可是和亲爱的那个人格深度舌吻了,啊,那个柔软的嘴唇真是难以令人忘怀,还有……”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极为错误的事情,刚才一直沉默的亲爱的似乎从身上升起了肉眼看不见的熊熊火焰。
“谷蓝,你说你和我记忆里的人格接吻了,那是怎么回事?”
亲爱的用冰冷的语气问我说道。
“那个,哈哈,没有,没有的事,我就是不服气,吹个牛而已。”
“姑且不说接吻,你是怎么进入我的记忆里的,你似乎并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吧。”
“那个,事态紧急,也不能再循规蹈矩了不是,你想我总得得知些信息吧,才能做出推断……”
“我知道事态紧急,但是做错的事情也不会因此而变得正确,而且我太了解你,估计你说亲吻了我内在人格的事不会是假的,这可就是罪上加罪了,我说了多少次,谷蓝你得改改你那随意的流氓脾气,可是你就是嘴上应承着,从来都不知道悔改,这一次我不能再迁就你了,今天回家之后,跪在搓衣板上四个小时,头上还要顶着词典,要是敢掉下来你就跪倒明天早上吧。”
我愁眉苦脸地看着亲爱的对我下了判决,而换煤气的则在一旁偷笑。
“还有你,以为你就跑得掉吗?口无遮拦地说你非礼我的事,这很有趣是吗?”
亲爱的回头立刻就将炮口转向了换煤气的。
“这,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为了救你啊,而且说什么非礼,你不是我女朋友了吗?”
“女朋友也不行,何况那时候我还没有和你确立关系呢?你以为救人就行了吗,我估计你之前也肯定是救了那些你说的女孩子,也是用人工呼吸什么的理由去占便宜吧。”
“哪有的事啊,这不是欲加之罪吗?”
“总之你和谷蓝同罪,一起给我去阳台跪着,你要是不跪也行,那咱们就地分手。”
我和换煤气的相互看了看,亲爱的这已经不是坚不坚持道德的问题了,这就是使女孩家小性子收拾我们而已。
不过,貌似我们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于是当我们回到了阳间那个幸福的家里,物理月见和亲爱的开心地在厨房里忙活着的热火朝天,喜气洋洋的时候,我和换煤气的就像是秦桧的雕像一般老老实实地跪在阳台上,我顶着一本国语辞典,而他顶着一本医学大百科,都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刚才的那段情话说的不错,你这家伙也总算是开始真的注意到该注意的东西了。”
我开着在窗外对面楼上叽叽喳喳的麻雀,欣慰地对换煤气的说道。
“这都是姐妹你及时的点醒我,无论她是铃也好,是阿黛尔也好,都该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可以选择做其中的一个人,也可以谁都不是,这要遵从她的想法,我不该因为自己的自私给再给她留下什么心理压力了。”
“其实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以为你会选择放弃,毕竟亲爱的她现在可能谁也不是,而过去那东西,时时刻刻地影响着我们的未来,我也很怕你会走不出去。”
“即使我选择了放弃,那归根结底就是在逃避吧,过去已经逝去不在,它的确会影响未来的走向,但是绝不能让人被过去左右,我真的愿意重新开始一段感情,这一次我会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一颦一笑,真真正正地为她做一点事情,如果有天我们发觉,生活是似曾相识的,那些记忆里的东西有所复苏,我也会正视它,不去过多的理解它究竟有什么含义,而是去体会我们彼此是否能在这其中找到快乐。”
“如果,你的选择是错误的,只会给你带来痛苦呢?”
“那种事我怎么会知道,但是姐妹你对我说过,宁可接受痛苦,也不选择遗憾,我们心里注定会有些说不清的东西,但是也不需去弄个明白,跟随自己的感觉,往往会走到柳暗花明之地也说不准呐。”
“孺子可教啊,不愧是我的大侄子,不过你想过今后该怎么做吗?”
“还能怎么做呢,回到家乡的老房子,找一份工作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和她结婚,努力生几个孩子,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原本是就该如此吧……”
“说起来,亲爱的她也没有真的确定自己的身份吧,她是阿黛尔的内在,却也有方铃的感情和记忆,我倒是推荐她就以方铃的身份活下去,对你来说,只要她是那个爱你的人就足够了,但是这个社会还是需要些履历证件之类的东西,而方铃也希望她能这么去做吧。我们骨子里都背负着罪过,有最初的原罪,还有后天造下的,方铃也有自己的家人,他们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承受着失去女儿的痛苦,我想亲爱的会成为一个好女儿,好姐姐的,她的的确确需要一个温暖的家,曾经她忌惮自己恶魔的身份,但是此刻她再也不需要了。”
我悄悄地用手扶了扶头上的词典说道。
“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中国的因果轮回,造化万千,可能有些事是注定的吧,方铃窃取了阿黛尔的身份,而后阿黛尔又阴差阳错的模仿方铃,两个人的命运是老天爷要绑在一起的,现在应该是让一切都圆满的时候了。”
“我也想要如此,我真的有些疲倦了,真的就只想带着老婆回自己的家,只是我们现在还有个致命的障碍在,只要他还在,我永远都等不到安宁。”
“艾尔伯图斯么……”
“咳咳…..”
一声低声的咳嗽吓得我和换煤气的都是一激灵,我们知道那是亲爱的过来了,但是我们头都不敢回。
“浩然,我现在特别后悔,我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的错事呢,我的心里都在哭泣,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谷蓝,我也懊悔啊,但是我知道我是罪有应得,必须受到惩罚,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我和换煤气的唱双簧似的忏悔了自己的罪过,终于引来了背后佳人的一笑。
“行啦,你们两个就别假了,现在厨房缺了一瓶酱油,还有一点葱姜,你们谁出去买一下?”
“我,我去,我最擅长跑腿了。”
“还是让我来吧,我对买特价品很有心得的。”
看着我们都跃跃欲试,亲爱的扑哧地一声又笑了出来。
“一起去吧,快去快回,就等你们吃饭了。”
我和换煤气的就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飞奔出了家门,不过说要买酱油什么的本就是不需要的吧,亲爱的只是找个借口放过我们而已。
我和换煤气的在楼下活动了一下腿脚,然后就去超市又买了点女孩子喜欢的零食,路过酒水饮料区的时候,换煤气的建议我们买一点酒,我说你是不是不怀好意啊,换煤气的急忙摆着手说我哪里敢啊,只是今天高兴想放松一下,而且你家亲爱的根本就不会醉酒,她几乎就是百毒不侵的状态,敢跟她拼酒纯粹是死路一条了。
我说也是啊,我家物理是很有酒量的,月见她姐姐不让她喝,不然也是个无底洞,不过今天就破破例吧,于是我就和换煤气的扛了几箱子啤酒还有些红酒什么的,犹如过年一般往家里走,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地走过楼下的小巷子,这时候忽然有人在我们背后叫住了我们。
“喂,买了这么多的酒是要开宴会不成吗,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请我这个老头喝一杯呢?”
我和换煤气的急忙回过头,看见一个形容邋遢萎缩的老头子,他穿着黑色的棉布衣服裤子,脚下踩着懒汉鞋,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就像是个鸟窝。而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深陷的眼睛犹如探照灯般炯炯发光。
这个人,我似乎在哪里有见过,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换煤气的已经下意识地摆出了警戒的态势。
“师傅……不,王天畵,你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