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王天畫，就是那个王四道士吗？”

我慢慢地放开了换煤气的领子，这个名字我昨夜才刚刚听过，但是现在我是不是该做出怀念的表情来着，忽然的回到现实，我还未曾得知王天畫艾尔伯图斯一战的结果。

还有薇子姐究竟何去何从。

“看来谷蓝你也知道这个人。”

换煤气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说。

“他原本是我们关东道教剑仙一门的掌门，理应站在正义的一方，而他也一直是这么对我说的，守正辟邪，可是他的行为却践踏了他曾经教导我的所有东西，他和艾尔伯图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结识，而且交情莫逆，艾尔伯图斯甚至在称呼他为兄长……”

若是按照我们的亲缘辈分来说，艾尔伯图斯的确要叫王四为大舅哥，这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王四和薇子姐对艾尔伯图斯的情感很深厚，从最后的那一刻就可以看得出，艾尔伯图斯的确做出了错事，但是他们两个绝对不想让他走上绝路，故而想方设法的想将其拉回人的生活，所以当我听到这件事时并不觉得十分惊讶，但是若说王四成为了帮凶，我倒是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换煤气的你冷静一点，别忽然之间没头没脑的，情绪激动这可不像是你。”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难以接受，从昨晚我们分手到现在，仅仅是一天的时间，我感觉什么都变了，就像似乎活生生的从悬崖上被推下来一样。”

换煤气的丧气地瘫坐在沙发上，像是被掏出了填充棉花的玩偶，我在他旁边坐下来，然后不断地扶着他的后背。

“你别这样，一切都是能说清的，你说昨天晚上，那就是说，你昨天才见到了王四，然后得知了这一切？”

“嗯。”

换煤气的麻木地点了点头，然后语气低沉地开了口。

“那天我离开西弗斯这里之后，就遇到了那个丁香雪，她说我们今天有些误会在，她并不知道我是王四先生的徒弟，不然绝对不会找我的麻烦，因为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我自然觉得她是在妖言惑众，不想理会，但是她却说可以给我看证据，现在她的主人和我的师傅正在一起，你有什么疑惑都可以亲自对听他们解释。”

“然后，你就去了？”

“我原本也是将信将疑，以为这是他们的诡计，但是当我真的去了之后，看见我的师傅真的和艾尔伯图斯在一起，而且举动亲密，我出面质问我的师傅，为什么和敌人待在一起，艾尔伯图斯却称呼我师傅为兄长，并说感谢他这几年来的支持，才帮助他完成了自己的最高作品。”

“他指的是铃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之前经过我的调查，艾尔伯图斯的人造天使并不是跟天使有什么关系，她的本质是将恶魔与人类的灵魂融合在一起，既有人类作为白色生物的特质，又拥有恶魔那高强的魔力，然后依附后期制作出的强悍躯体，制作出无与伦比的杀戮机器。”

“我知道，我们现在也已经分析出了这一切，只是这个理论里还有些困难的地方，似乎不太容易实现。”

“的确如此，恶魔与人类灵魂融合，是需要一个配型的过程，本身两个灵魂的相性好坏直接决定着其机能，而且若是强大的恶魔灵魂，就需要越强大的人类灵魂来压制。所以这一切实行起来很难，或是用那些若小的恶魔来迁就人的灵魂，就像是他制作出的那些量产型，实力并不算高，形成不了多大的威胁，所以艾尔伯图斯想要获得更加强悍的战力，就要解决这个问题。”

“那他，想出解决的办法来了吗？”

“他有几种实验的方案，其中最根本的一个就是恶魔本身对人类灵魂存有强烈的好感，甘愿屈从牺牲，即使被吸入体内也不会做出排斥反应，再加上许多与这个作为本体的人灵感相似命相相合的灵魂作为补充强化，就会做出兼容性极好的型号。”

我暗自地吸了一口冷气，果然这一切的猜测都已经被验证了，那个所谓生者无愧的法术，本就是艾尔伯图斯的实验计划，他阴险地并没有直接将其交给玛格丽特，而是将它交给了手下的恶魔，那个所谓的剥皮行者，当玛格丽特回过寻找复活丁香雪来到云南时，恶魔就想办法将这法术都交给她，现在想来，恐怕那个法术中要求的人类灵魂数量并不是绝对的，而是秉承着多多益善，只要达到了数量，无论玛格丽特怎么做，都改变不了牺牲自己的结果。

而当时杀死了丁香雪的是伍，他原本就是艾尔伯图斯的忠实下仆，我想玛格丽特也曾经想我想找到表姐一样采取了很多招魂的仪式，但是结果肯定是失败的，所以她才会走上极端的要复活丁香雪，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出，丁香雪未必是真的死了，抑或说即使是肉体死了，而那个灵魂还被艾尔伯图斯牢牢地掌控在手中，甚至开始洗脑教育，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呢？

为玛格丽特感到悲伤的同时，也觉得艾尔伯图斯未免太过歹毒，无边的恨意从我心底的个个缝隙涌了上来。

“但是恶魔都是狂傲自大的，越是强力越是如此，他们会和人类产生情感未免不易，而且还是特定的能力强大的女性，这样能得到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精英总会有几个，但是那远远组不成军队。”

“是这样的，可是那和铃有什么关系呢，我也一直在好奇着，铃的力量远大于其他，但是她是喜欢你的，我不觉得她会和什么恶魔……”

“这一切原本都是个意外，艾尔伯图斯虽然知道这个行动的支出远大于收获，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开始大范围的寻找着拥有强大灵力的纯洁女性，而当时和家里发生了矛盾离家的铃，就成为了他们的下手目标。”

“呼，真是吓人，不过多亏了你师傅及时地救出了她吧。”

“及时？真是可笑。当我师傅将铃送来我身边的时候，铃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当时的艾尔伯图斯正在进行一个尝试，他从中国封印妖魔的手段上得到了启示，外国的封印恶魔通常是追求严密的，用最强的封印来压制魔力，直到那封印被强行打破，而中国的封印并不会那么严密，会刻意地留下一点缝隙来使魔力泄露，使得妖魔拥有一点作祟的自由，这样会导致妖魔的情绪不至于崩溃，故而由内至外使封印长久，而铃被抓走之后，就没有采用往常的迅速融合法，而是将并不强大的恶魔灵魂封印在铃的体内，然后等着魔力慢慢地渗透，直到铃能完全适应，这就像是疫苗一样的原理。人的灵魂也和肉体一样，经过了锻炼就会变得强大起来。”

“那样一来恐怕就需要些时间了，可是我想不通，如果你说王四是艾尔伯图斯的同党，那么他为什么要把铃送到你的身边呢，这对他的计划有什么促进和帮助呢？”

“因为我的身上同样留有魔性的血脉，除了师傅的背叛，这才是让我更加难以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