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伯图斯，对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往前走了几步。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不过我觉得对你并不陌生。”

“哦？这是个很好的开始，当我的仆人将你带回来，我就有种感觉，你并不是那些平庸的女孩可比，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如果只是夸奖我的话就请作罢，对于你出现在此地，我有很多的疑惑不解，一个大贤者，主教，科学的先驱者，为什么做起了欺男霸女的勾当。”

我一直在鼓励自己一定不能有任何的胆怯，即使面对的可能是我至今面对过的最强大的一个人，而事实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难，面对这艾尔伯图斯的本人，我更像是在面对着当时的丹巴杰布，对他人的怜悯与对真相的好奇心完全压制了那本该如同潮水般袭来的恐惧。

“你的眼神很不错，即使明知我是谁，依旧没有半点的畏惧，可是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呢？你原本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你究竟是从哪里来到这儿的呢，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可并不适合游览观光呐。”

“我是谁应该不是很重要吧，在那个几乎是全知全能的艾尔伯图斯面前，我的力量或是一切的东西都微不足道，我更想知道我刚才问的那些问题，在我死之前。”

“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死呢？啊，我知道，这也是你的小策略吗，狡猾的女孩子，将自己置身于最坏的状况总不是太糟糕的事不是吗？”

艾尔伯图斯看着我，露出了那知晓一切的笑容。

“那并不是我的狡猾，而是我想刚才在监狱中的那些女孩子，她们真的还会获得一条生路吗？我可不认为以你的手腕会用这么无聊的方式来做一场秀，”

“在你我对话的字里行间，我觉得你似乎很了解我，在这个远东的偏僻之地，我本就没有抱着能有人知晓我名号的准备，而你的言辞却并不是在虚张声势，这让我很好奇，虽然我自己的确有些方法能更加快捷的得知你的秘密，但是我更喜欢与人交流，何不让我们彼此都更坦诚一些呢？”

“在双方并不平等的情况下，我觉得坦诚一词不过就是种玩笑。”

“但是总归有一方应该先退让不是吗，而我，作为一个年长的老人，更该有这样的权利。”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很难再和艾尔伯图斯继续周旋下去，因为我并不知道他耐心的底线，正如他说的，他可以用更加快捷的方式让我屈服。

“好吧，我理应对一位年长的绅士怀有敬意，我的名字叫做张谷蓝，我来自于六十年之后，从某些角度上讲，我们之间是有深刻牵绊的，我，其实是你的外孙女。”

听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艾尔伯图斯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讪笑的表情，我当然知道这个谎言中的问题所在，并不是说穿越时空这一点，而是我作为艾尔伯图斯的后裔，身上理应流有恶魔的血，而我本就是个普通的人类，艾尔伯图斯或许看不出一个妖怪的原型，但是绝不会闻不到自己的味道。

“那么，我的外孙女，你是不是应该和你可怜的外公拥抱一下呢？”

艾尔伯图斯伸开了他的双臂，似乎真的想让我投入其中。

“如果这么简单相信的话，你就不是艾尔伯图斯了吧，你应该已经看出问题所在，你是一名恶魔，纵使你和人类生下了孩子，我的身上也该流有微末的恶魔之血，可是如你所见，我就是个普通人类。”

我装作悠然的姿态将这一切娓娓道来，而艾尔伯图斯的神色似乎也开始认真了许多。

“那你对我说谎的理由是什么呢？”

“因为我谁不是你的外孙女，却是你外孙的伴侣，所以从亲缘关系上讲，我理应叫你一声外公。”

“原来如此，这个解释的确合情合理，不过可以告诉我，我外孙的名字吗？”

“她的名字叫做刘跃然，他是你女儿和一个人类的孩子，在十七岁之前一直生活在一个贫困的小村庄，直到你把他接到了国外，让他脱胎换骨，后来他回到了中国，开了一间叫做兔子洞的酒吧。”

“还真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告诉我，谷蓝，他是什么样的人？”

艾尔伯图斯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到破绽，但是问题是我并没有说谎，唯独隐瞒的就是玛格丽特她的性别，也就是省去了些解释，不过这根本就无关紧要吧。

“该怎么说呢？要是一言以蔽之的话就是个人渣吧，仗着自己的相貌和气质频繁地对女人出手，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他会不择一切手段。不瞒您说，我就是被他用阴谋诡计弄到了床上。”

“看来我似乎得对我外孙的种种行为对你道歉。”

“我觉得这个世上没有比对不起还要虚伪的东西了，你那个宝贝外孙可是把我的心都给伤透了，当着我的面勾引别的女人不说，看见我变成了累赘之后还要想法设法地把我杀死，呵呵，这该说是恶魔的本性吗？”

“可是谷蓝你现在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就说明他失败了。”

“失败，是的，而且他是彻彻底底的输了，现在我相信他对我的忠诚是可以达到为了我而死的程度。”

我毫不退避地看向艾尔伯图斯的眼睛，直面他那犀利的目光。

“艾伯特外公，你可以继续地问问题，关于他的饮食起居，性格个性，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因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了解的人，不过我想以您的本领，应该没必要再用法术来试探我了吧。”

我和艾尔伯图斯一语不发地对视了几秒后，他就爽朗地笑了出来。

“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我的后代未免没用了些，竟然被一个人类的女人戏耍的团团转，但是我又觉得，如果是我面前站着的这个人，那并没有什么争议可言。”

“那么，我们能不能进入主题呢，如果您不再怀疑我的话。”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是我的后裔，真的，你已经有充分的理由来打动我了，但是我还有一点点的常识，那就是你现在的行为，是穿越了时空，并不是灵魂的状态，也不是进入某一段记忆，而是带着你的躯体，真真切切的来到了过去。自从神魔诞生以来，时空的魔术就是种禁忌，能掌握这种法术的都是那些传说中伟大的神明，且非到重要的时刻不得擅用。那么谷蓝，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我也想要给自己一个答案，但是我不知道，或许这也是我积极寻找着外公你的原因所在，作为最伟大的贤者兼有恶魔那禁忌的学识，您就不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我不能，我的孩子。”

艾尔伯图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略带着不甘。

“像是我说的，那种法术不该是任何拥有生命历程的生物该拥有的东西，对于你的境遇我无法帮上任何的忙，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觉得这或许就是你该有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