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些冒牌的天使。”
楚瑜咒骂了一声之后就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我以为她是要起身迎战，没想到她匆匆地跑到一旁的衣柜前，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宝贝似得抱在怀里。而那些长着我最熟悉不过，甚至有些审美疲劳的脸的刺客们已经踹开了我们所在房间的门。
“跳窗子逃走！”
楚瑜向我喊了一声之后，毫不犹豫地从一旁的玻璃窗冲过去，当她的身体触碰到那整块的落地大玻璃砖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跃进了一个游泳池般消失在了水下，看着那泛起水波涟漪的玻璃窗，我知道再犹豫片刻也肯定会被打成筛子，也咬紧牙关跳起脚投身了进去。
在我一穿过那个玻璃窗摔倒在地上的一刹那，身后就传来一阵玻璃的碎裂声响，玻璃碴子都崩进了我的衣领里，我惊魂未定地回过头，看见身背后的一个大穿衣镜已经只剩下镜框了。
“居然追到了这里，真是阴魂不散。”
楚瑜气喘吁吁地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看她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些林夕了。
“你也和这些家伙遭遇过吗？”
“何止是遭遇，自从我们回到中国开始，这已经是第四次袭击了，好在我们都故作迷阵，至今也没有让他们找到我们的大本营。”
在楚瑜对我解释的时候，我开始环视四周，这里像是一个礼堂，就是政府机关开什么大会的场所。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哪里会知道，时间紧急我只能随机选择着陆的地点了。”
楚瑜走到窗口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看了看，我很怀疑那些天使会在楼下像是警察般摆出阵势，再那个大喇叭喊话。
“你刚才说了也，你也遇到过这些怪物吗？”
“我们应该是打个平，也是第四次，之前三次也都是死里逃生。”
“你，为什么会成为那些怪物们的追杀对象？”
楚瑜对我和林夕们遭遇的事情感到惊讶和怀疑。
“你并不是恶魔，甚至连妖魔都不是，她们怎么会对你下手呢？”
“大概是嫉妒我的花容月貌也说不定。”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我本来并不想将和林夕这些过往对楚瑜说，但是没想到她这个人居然还挺较真的。
“这些家伙是残忍的怪异杀手，更是忠于主人的士兵，除了个别出现故障的个体之外，他们都会遵从指令，从不会随意地行动，据我们所知道的情况，她们不会对纯粹的人类出手。”
“怎么会啊，今天下午他们还派了一只来杀我呢。”
其实又何止是我，当年玖所在的组织不也是被那些东西屠杀了吗，虽说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居然能派一只冒牌天使来杀你，你的面子也挺大的，或许你也该好好的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也有恶魔的血统。”
“我？不太可能啦，我上过有恶魔血统的女人，那个肌肤状态就像是白玉兰花一样，我早上一起来都能看到自己的黑眼圈，应该是不可能了。”
看着我挠头陷入回忆的样子，楚瑜也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来。
“我明明是一本正经地对你提问，可是你似乎什么都当做了玩笑，我应该佩服你这种无所畏惧的个性吗。”
“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中就变得没心没肺了，大概是太多次面对生死攸关的情况，就变得无所谓了，不过你说你们知道的情况，都是指的什么呢？”
似乎感到周围暂时没有了危险，楚瑜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按理来说这是我们的内部秘密，作为一个人类是不该知道的，可是你和安家有很多渊源，又是玉生的朋友，我也就不必再瞒着你了。”
这个时候，楚瑜无意间说了楚玉生的名字，而不是之前连名带姓的那种生硬称呼了。
“我们所看见的东西，是神明派下来惩罚我们的道具。”
“你说神明……”
“重点并不是神明，而是惩罚”
楚瑜纠正我说道。
“那种生物，我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生物，她有着美丽的容颜，飞翔的翅膀，自我的回复治疗，还有那对恶魔生物致命的能力，和传说中的圣洁之物何其相似。”
“可是我不觉得天使会吃人饮血，那本就是违背了他们的教义吧。”
“但是她们所啜饮的却是邪魔鬼怪的血液。”
楚瑜的字里行间透露出绝望与自我厌恶的情绪。
“我有时候在想，无论那背后究竟是谁暗箱操作，他或许正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留有恶魔的血本身就是受到诅咒的。”
似乎注意到了我被她的低落情绪所影响，楚瑜苦涩地笑了一笑。
“你知道少爷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带我们回来吗？因为在三个月前，欧洲我们的总部已经被那些天使彻底消灭了，我们这一部分人好听了说是在寻求政治的避难，不好听说的话，就是一些漏网之鱼丧家之犬在逃窜罢了。”
“你说总部，还有你们的少爷……”
“你应该可以猜到，我们都是恶魔的后裔，据如同味儿了生存而逐渐的商业工会一样，我们也有类似的机构，少爷则是作为这一代组织的领袖。”
“我理解，我们这不也是有这个部那个妖众的，不过有一点我始终想不通，恶魔应该是存在于地狱之中吧，它不是不会随意地来到人间吗，又怎么会留下那么多后裔呢？”
“从你说的话里，你有两个误区，第一点，所谓恶魔本身的定义还有待商榷，因为在西方基督教派的统治地位，他们将其他教派的鬼神都称作恶魔，而就他们本身而言，他们否定魔法的存在的，人类获得抵抗邪恶力量的方式唯有对神的虔诚与信仰，可是这并非是世间唯一的规律，就如同人类的生活方式存在差异性一样。第二，的确有很多恶魔把人看做草芥，但是就如同各国神话一般，神仙都会被凡人吸引，何况是崇尚自由个性的恶魔呢，你以为中世纪最早的巫师与女巫都是来自于哪里呢？他们既是藉由与恶魔发生性关系来获取魔力的，而这种行为难免会带有些额外的效果，于是，我们这些恶魔后裔就诞生了。”
“原来还有这么悠久的历史啊，你也是这样的吗？”
“不，我的祖父原本只是个普通的中国农民，在他们生活的村子里曾经来过一位欧洲的传教士，他是位虔诚的牧师，不遗余力地传播着教义，使得他们那个村子里的人都皈依了天主教，还是孩子的我祖父一直在照顾他的起居，所以一次机缘巧合下释放了那位牧师封印的恶魔，额，你的眼睛为什么忽然瞪着那么大，是在期待什么吗，我是不会说你想听的东西的，总之那个血脉就这么延续下来。在我二十四岁那年，少爷的父亲找到了我……将我带进了那个魔裔的工会组织。”
所谓少爷的父亲，那不该说就是老爷吗，不知为何我觉得楚瑜对他并没有那么恭敬。
“你刚才说你们工会的总部被消灭了，你们是逃难出来的对吧，我要是没猜错，该不会是这些天使追过去了吧。”
“除了面容和个体是欧美人外，其能力是一致的，他们冲进了我们工会总部的所在，杀死了绝大部分的人，包括前任的会长。”
“说起这个，你们恶魔后裔的战斗力似乎不是太强啊。”
我想起玛格丽特本身并不是太强悍，虽说在咒术研究上有些天赋，不过那还是属于智力的范畴，她总体还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这是因人而异的，就是恶魔之间也都拥有不同的力量，但是在那些天使面前，我们这些人的力量都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有那么强吗，我是说，你们就算不能战胜，应该也不至于输的太惨，毕竟刚才我们都全身而退了。”
“如果只是那种程度的话，我们怎么会那么狼狈。”
“是数量实在太多了吗，我都不知道那东西的生产厂家在那里，这简直是要开始量产的节奏吧。”
“当时在我们总部的人共有一百三十几人，我们还是在事先得知了有人回来侵袭作出了充分的准备下迎战，甚至召唤了纯粹强力的异教邪魔，可是最后幸运地活下来的只有十五个。”
一百三十人的恶魔后裔，还有了充分准备，最后只跑出十几个，那么保守的估计，那些天使至少要有二百人吧。
我看着楚瑜果然对我伸出了两根手指。
“而从始至终，将我们如同牲畜般屠杀殆尽的，只用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