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他说有人拿着钩子,敲门?”
“是啊,他说自己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这不是来管我要安定类的药物么,不说他了,谷蓝你最近很闲吗,一趟一趟地往省城里跑。”
我是不能把无关的人等扯进来的,就随意地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而和玖的意外见面让我看到了某种希望,对于当年他们为何会去追杀玛格丽特,我一直十分好奇,或许他会知道玛格丽特外公的一些信息,还有那个挨千刀的伍,他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偷偷地跑去了玖的病房,病房是一个单间,看来这家伙还是个富户啊,我大大咧咧地推开了玖的房门,看见玖正坐在床上看一本书,不过书皮上是很多英文,它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
玖一看见我进来,就厌恶似得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跟我说话,假装继续看自己那本外文书。
“我说,玖,哦不,还是该叫你吴英杰?”
我进门之前看到门上的门牌上写着吴英杰,那应该就是玖的名字。
“吴英杰就好,至于你说的玖,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玖连头都懒得抬起来,用那种风轻云淡的声音说道。
“虽然我很想跟你套一下词儿,不过我现在没有那个闲心,玖是你在之前那个组织里的代号,你和一个叫十三的共同执行任务,可惜在十几年前出了点小意外,阿,铁饭碗就那么砸了吧。”
面对我的冷嘲热讽,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书。
“你在说些什么呢?还有你是谁啊,小小年纪就一副油腔滑调。”
“你不认识我吗,我以为你不该忘记的,我的名字叫刘悦然。”
听到刘悦然的名字之后,玖那耷拉在床边的腿不自然地动了一下,然后他顺势换了个姿势,依旧不肯抬起头来。
“刘悦然?没有听说过。”
“我知道你没有得精神病,所以你不要跟我装傻,我有很多的事情想问你,你能不能跟我谈一下?我保证我没有敌意。”
玖撩起眼皮瞄了我一眼,然后把书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我以为他为之所动,结果那家伙居然一咕噜身子,直接躺在了床上。
面对把我当空气的玖,我真恨不得给他几个爆栗,他以为我脾气好是吗?尤其是他的混蛋同事昨天刚剁了我两根手指之后。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态,但是我必须得对你说,现在的境况很不乐观,我需要从你那里了解一些信息,我不指望你的友善,因为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你不配合,我会将你当年对刘悦然做的,百倍奉还给你。”
“你真的有病吧,我说过我不知道谁是刘悦然,你要是敢做什么暴力的行为,就随你的便吧,现在的年轻人面对自己父亲一样年纪的人都不懂得一点礼貌吗?”
玖似乎根本不把我的威胁当回事,我自己也觉得无可奈何,这并不是我的作风,我平时都是一副笑眯眯的低姿态,今天肚子里却满是埋怨与火气,或许在我心里,始终觉得他们害苦了玛格丽特而恨不得为其报仇雪恨吧。
“你不怕是吧,你是英雄好汉,那你的亲人呢,那个送你来的女生呢,她是你的女儿吧。”
我想一般人的亲属被威胁,一定会恼羞成怒,至少会紧张起来,可是玖悠闲地整理了下自己的枕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说的那个是我老婆,虽说她原本就比我要年轻的多,今年也已经三十五岁了,你尽管去找她,把这番话告诉她,她说不定会欣喜异常呢。”
“你就不怕我对她出手吗?”
“那也随你的便,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对于彼此来说,哪一个死了都是种解脱。”
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说道。
“除了这种没有味道的话以外你没什么说的了吧。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吧,不然我真的要叫医生来了。”
不知道这个玖是特工出身已经受惯了威胁,还是他真的一点都不畏惧,我总不能真的拿人家的家属威胁他,我无可奈何地走到了他的床边,看着玖那宽广的后背半晌,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名片来放在桌子上。
“或许我今天有些来的不是时候,我会回去冷静一下,我希望你也好好地想一想,我真的并不恶意,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你的那段经历……我把名片放在这里,你要是想通了就给我来电话,然后我们再礼貌平和的谈一谈。”
我心绪杂乱地往门外走,却看见了在那个门的毛玻璃窗缝里暗藏着一张黄表纸,那恐怕是一张符咒吧,只是它的边缘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
只有抵御了妖魔鬼怪之后,那个符纸才会破损的吧。
“阿,对了,我听说你每天晚上都会受到某些东西的纠缠,我想那该不过会是你的臆想,仅凭着那张符咒是抵挡不了几天的,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助,就给我打电话。”
而回答我的却是一声声打鼾声,玖居然已经睡着了。我头疼地挠了挠头皮,这么不进盐精的就让他死吧,反正我也不是非得在他这打听伍的事情。
可是我走了几步之后又觉得不妥当,那个家伙虽说去追杀过刘悦然,不过那都是些成年旧事了,玛格丽特已经去世,而他的组织也烟消云散,我还要抱着偏见继续下去吗。
无论如何,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就像是他说的,我爸爸也是这个年纪吧。
我走回到了玖的床边,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张新的符咒来,轻轻地放在了那张名片的上面。这是上一次物理回来给我的,说是琳琅姐他们内部组织用的护身符,上面写有各种驱魔辟邪的咒语,虽说我没有试过,不过想来效果不会太差。
我从医院里出来回到了车里,把索尼娅忍痛封印他的原因告诉了阿南达,而阿南达听了我的描述之后,一直处在沉默之中。
“我也没有想到,索尼娅居然都是为了你。在她看来宁可让你忍受孤独也比痛苦要好得多,可是孤独本身也是种痛苦吧,有时候还远比肉体上的更加难以忍耐。不过事情都已经过来了,索尼娅也一直在想念着你,我看兄弟你还是考虑一下和她见个面吧。”
阿南达则是一直沉默着,看不到他的脸,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考虑还是在生我的气。我感觉车子里那死寂的气氛有点难受,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阿南达终于在车窗上写下了几个字。
“其实,谷蓝,我……”
这种犹豫不决的态度,即使是在文字上都看得出,阿南达是个直来直往的人,这种状况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兄弟你有话就直说,你我之间哪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呢?”
“关于索尼娅说的理由,我觉得有些牵强。”
“你说牵强,那是怎么回事,你是在怀疑索尼娅的话吗?”
“不,我相信她,就像是相信谷蓝你一样,可是我觉得她似乎是被蒙蔽了,或许用欺骗更加的合适。”
“兄弟你说索尼娅被欺骗了?”
就在阿南达要给我解释这一切的时候,我的车窗忽然被敲响了,忽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我浑身一抖。
而当我看到敲我车窗的人时,我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是想抽出金刚杵,使劲地把外面那张傻笑的黑脸砸成巧克力酱。
“二妮,我是王富贵,你忘记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