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达抱着我漂浮在半空中,不远处的两辆车在熊熊烈火之中烧成了废铁。
“我说兄弟,你不是被那个车给撞上了吗,怎么这么及时地拿回了自己的原身呢?”
“哪里是他撞上了我,是我忽然急刹车让他追了我的尾,不然谷蓝你就没命了。”
“你果然还是太莽撞了,我看多亏你是即使地进入隧道里,受到了灵脉的庇护,不然也是凶多吉少,这么千钧一发的事还是少来为好。”
“谷蓝你为了我都不惜自己的身家性命,难道说我阿南达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行啦,咱们俩就别相互表衷心了,我们还是快点从这个阴阳狭间里出去吧,要知道我可是头一回这么大咧咧地来阴阳狭间呢,我不会染上什么病吧。”
阿南达用他爽朗的笑声回复了我,一阵紫烟过后,我再次感受到了现世那新鲜的空气。
“兄弟放我下来吧,我应该还是挺沉的,说真的啊,我都感动死了,这么多年竟是我对别人用公主抱来着,没想到自己也能赚回来一次。”
阿南达把我放在地上,我活动了活动筋骨,觉得自己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经过了刚才那一番紧张的运动,身体里的那些酒精也都不知不觉中挥发出去了。
“糟糕了,那辆嘎斯车撞碎在阴阳狭间里了,大叔看到车库里的车没了,肯定会把我给杀了的。”
我用手使劲拍着自己的额头懊恼地说道。
“恐怕那位大叔是怪罪不到你头上的。”
阿南达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那辆车是撞碎在阴阳狭间里的,但是它毕竟是没有法力的凡物,阴阳狭间本就是只有魂魄这类纯能量才能驻留之地,所以本能地就会排斥它,我估计那辆车的本体现在还在车库里,只不过状态么……”
我几乎可以想到大叔看到那嘎斯车的残骸时哀嚎痛哭的悲催模样了。
“好吧,大不了我想办法补偿他一下。”
我回头看了看阿南达说。
“兄弟你信守约定,帮助我解决了这次的事件,现在轮到我回报你了,我带你去见索尼娅,不过你现在还跑得动吗?”
“已经憋了几十年了,我恨不得直接跑步去找她。”
“哈,那你慢慢跑,我回家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坐车追你。”
这当然只是玩笑,阿南达是有匹马的,我们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就来到了省城,当学姐用惺忪的睡眼惊讶地看着去而后返的我,我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说我果然还是想和你在一起啊。
我带着阿南达走进了索尼娅的病房,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淡淡的白色光线透过百叶窗将屋里的沉静切割成不规则的几个范围,索尼娅已经醒来了,她呆滞地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一言不发。
阿南达慢慢地走过去,他单膝跪在地上,伸出他那结茧的大手去抚摸索尼娅满是皱纹的脸颊,索尼娅似乎受到了一点惊吓,她惶恐地抬起头看向阿南达的脸,眼睛里满是对陌生人的恐惧。
“我去看过她的记忆,在她的脑子里也只剩下一些印象深刻的记忆片段,像是战争,自己的父亲被杀,还有封印你的事情,我本以为她还会记得你,可是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没法解答你的疑问了吧。”
“疑问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阿南达眷恋不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哎呀呀,我倒是觉得,疑问还是保留一点为好。”
胡一杰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病房的门口,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你是什么人?”
或许阿南达也感受到了胡一杰身上的妖气,他想要抽出自己肋下的佩剑,我急忙伸手制止。
“没事的,他不会对索尼娅做什么的。”
“这位将军倒是火爆脾气,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怀有敌意,你也曾经来到我祖母紫阳郡君府上拜望,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你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你,是那位孙少爷?”
阿南达似乎记起了胡一杰,这才匆匆地地放开了握剑的手。
“胡一杰,你又来凑什么热闹啊。”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我早就该知道这家伙不达目的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罢休呢。
“谷蓝你可实在是冤枉我了,我可是实心实意地来帮助阿南达将军的。”
“帮?你怎么帮?”
“这位老太太已经是病入膏肓,恐怕也活不了太久的时间,而阿南达将军似乎想要换回她的意识,这也并非是做不到的事情。”
“孙少爷有办法使她找回记忆吗?”
阿南达满怀期待,而我则是冷眼看着胡一杰。
“将军的手中,应该有一把黄铜钥匙吧,里面封印着你的力量。您是否能容我一观呢?”
“不假,孙少爷想看就尽管拿去。”
阿南达实在地将那把钥匙递出去,我则直接把那钥匙抢到了手里。
“不能给他!兄弟你怎么能随意地相信陌生人呢?”
我算是弄明白胡一杰是想干什么了,从我认识他以来,他就对那些拥有奇幻力量的物品感兴趣,他的那个店就是用来卖这些乱七八糟玩意儿的,这一回恐怕他的目的也就是这把钥匙吧。
“若说将军与我的确不甚熟络,可是谷蓝你还不相信我吗?”
胡一杰装出一脸的委屈来,好像是被父母污蔑打碎了花瓶的小孩子。
“就是因为太熟悉你的套路了,你就是想要这把钥匙吧,能将鬼仙封印的法器,别跟我说你不感兴趣。”
“我不否认,我的确对这把钥匙感兴趣。”
胡一杰居然笑嘻嘻地觍颜承认了。
“这把钥匙并非是我们中国的法器,它有一个名字,叫做所罗门之钥,相传是当年所罗门王封印恶魔时所用的道具,不过那只是传说,看样子恐怕还是中世纪欧洲的某个巫师制作出来的东西,不过其效果依旧不打折扣。”
胡一杰走到了索尼娅的旁边,看着那麻木的脸微微一笑。
“法器这种东西,越是强力,使用它就越需要付出代价,索尼娅一介凡人,能够使用这钥匙来将将军硬生生撕成两半,她也是要承受咒力的反噬的。原本此人的命相极佳,生来富贵,虽要经历些小小灾厄,但是最后也是富贵逼人,不仅拥有社会地位,更会子孙满堂,可是现在的她却绝非如此,不仅后半生经历苦痛,辛苦度日,更是连子嗣都没有留下。”
“哎?那怎么可能呢?不是说现在给她出钱治病的都是她的孙子吗?”
“那并不是索尼娅的亲孙子,她一生都没有结婚,那是他弟弟的孙子。”
“你说她弟弟?索尼娅的弟弟明明已经被那些苏联兵给杀死了啊?我去救他们的时候,只看到了两具尸体。”
不止是我,就连阿南达也傻眼了,这和我们之前所知道的和推测的完全相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