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的人群悄无声息,仿佛是一块块静置的石头。
“哼,自不量力。”夏悲鹤冷冷地说,“现在再说一遍,不行的就马上退出门去。”
人群中的一些人开始不安,几声叹息之后就陆陆续续地有人垂头丧气地走出大堂。
这对我来说不贽是个绝好的机会,我现在就随着人出了这是非之地岂不痛快,我不禁心花怒放,转身就要离开,衣襟却被一把抓住。
“你想死啊!现在出去的话就是绝对的没命了。”登云燕的眉头紧拧,“你以为他们真的能活着出了这飞鸿庄么?”
我的心猛然一悸,的确如此,入了贼窝怎能轻易放你出行,这一切不过是说说罢了。
大约有十几个人走出了大堂,我想他们应该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我想剩下的便是一心要为我飞鸿庄出力的人了。”夏悲鹤四外扫视了一下,“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想要留在我飞鸿庄就用血来做贺礼。”
“在座的各位,请在你们中间随意挑选一个对手,杀了对方,就可以成为我们庄的贵客。”
夏悲鹤的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有一些扭曲。
“登云燕,我应该怎么办?”我不住的咽着唾沫,扇子柄已经被汗水涂的非常光滑。
“我也不知道,”登云燕的表情也是极为严峻,“先冷静的看看情况。”
怎么可能会冷静啊,如果有人挑上我,那就是天大的运气了。简直是白白捡来的胜利。
“哦,你就来做我的对手好了!”我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的按住了,我的灵魂当时差一点就要粉碎掉了。
我慢慢地去打量这个选中我的幸运儿,他的个子算不高,皮肤黝黑,不但发髻散乱,而且不修边幅到了一定的程度,一张脸基本被乱蓬蓬的胡子占领了。一身原本应该是灰色的衣服变成了黑色,还散发着熏天的恶臭,让人不禁想要把鼻子切下去。这个家伙不就是被登云燕偷了玉佩的家伙么?
“你一定是很强的了!”那个汉子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便咧开大嘴问。
“呵呵…..”我强压心跳笑了出来,不能流露胆怯,表现出害怕就是死亡的征兆。
“小子,你便是我的对手了!”又有一个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不禁慨叹,柿子都要捡软的捏吧!怎么都会选上我呢。
“你这厮,明明是我先选上的!”肮脏的汉子对我身后的人喊道。
“哼,这种事情不是择菜,怎来的先来后到。”另一个男子如一根竹竿,拉着他原本就很长的脸说,“我一开始就顶上这个小子了。”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已经变成猎物了呢?好可悲的感觉。
“哼哼,你的眼睛也不是绳子草标,看上谁就是谁。”那肮脏的汉子手里握着一把宽大的黑铁剑,看上去十分沉重。“就是皇帝老子也没你这般行事。来来来,报上你的名号,让大爷知道知道你是哪家的痴货!”
“好你个龌龊汉,竟然辱骂我“白花蛇”胡弶,你是不要命了。”陆弶从腰间抽出一条虎尾三节棍,“我棍下不死无名之辈,你是哪家的东西快快讲来!”
“三更剑便是爷爷的名号,你可曾听说过我仇务的大名么?”
一听到三更剑仇务的名字,不只是胡琼,在座的各位都为之动容,在议论声中我听说他是个神秘的人物,下手狠辣,不留情面,其绰号便是阎王叫尔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之意。胡琼已经多少有些胆怯,但面子的驱使不得不让他继续逞强下去。
“哼,不过是个不敢在江湖上露面的家伙罢了,还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胡弶抖开手中的三节棍,“还是场上分个高下。”
仇务冷冷一笑,也不答话,只是一剑劈看过去,那白花蛇也不是泛泛之辈,只是轻轻一闪就躲过了致命的杀招,哗啦啦的一抖三节棍抽向仇务的后脑。仇务一低头,白花蛇的棍就扫空了。
两个人就这样提前开战了,似乎夏悲鹤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只是看热闹一般站在那。
无论这两个人哪个赢了,等待我的似乎都不会是好下场。我的牙齿咬的紧紧的,要想办法,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现状,我唯一的有力条件就是身边隐藏身份的登云燕,但如果随意让她暴露的话,她能够救得了我么?
答案是——————否定,不止如此,她恐怕也要命丧此处,无论她有什么罪过,但她到底是不应该为我而死的。毕竟我们才认识两天,毫无交情。我不能让无关的人送命。
“喂,公子。”登云燕轻轻拉拉我的衣角,“一会儿无论谁赢了,你都要冷静。我会第一镖干掉你的对手,然后再一镖打夏悲鹤,这样一来群贼就会大乱。你趁机就马上逃掉。在你住的院子有一口枯井,那里是我发现的预防万一之处。你就要藏在那里面等待姐姐他们攻破这里来救你。我会在这拖延住他们的。”
“胡闹,那样一来你怎么办呢!”我有些激动地反手抓住她的手,“你不可以这么冒险。”
“没有办法的吧!这种情况下只能出此下策了。”登云燕低低地说。
“就算你这样,我也未必会逃的掉啊。”
“可是那样至少有希望!”
“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的吧!你不过是权益之际才会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吧!”
“你说的对,你挂了的话我就拿不到解药了。”登云燕微笑着。
“可你今天就死掉的话要解药也没有用啊!这样的理由是用来骗鬼的吧!”我愤愤地说。
“恩,因为我是串铃卫,我的任务就是要保护你。这样的理由可以么?”
“不可以!那种东西不过是玩笑一样。”我说,“如果你这么说,那我就命令你,给我安安心心的活下去,我不可能让女人为我牺牲的。而且你知道,我是很讨厌你的,你不应该为一个讨厌你的人冒险!”
“那种事情的话,从小到大我都已经习惯了啦….”
我和登云燕四目相对,不肯放弃彼此的坚持,却忽然发现彼此的手还握在一起,不禁都脸色一红,匆匆放开。
“不要再争论了,到底还有一个杜孤云,我们不能把他给丢下了。”我有点尴尬地咳了咳,“所以,你要听话。”
登云燕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的把手伸进怀里。
场内忽然发出了一声悲鸣,一只手带着断掉的三节棍一齐飞上了半空。白花蛇跪倒在地,不住的大声嚎叫。
“你要如何死呢?”仇务将染血的剑扛在肩上慢慢走向白花蛇。
“仇爷,饶命啊,饶命啊!”白花蛇抱着断臂不住地叩头。
“哼,真是没用的孬种啊。”仇务哈哈大笑,“你站起来吧!”
“谢谢仇爷!”白花蛇千恩万谢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你误会了啊!我可没有说饶过你的,我三更剑下无活口。”仇务双手握剑,“我只是不杀跪着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