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来的如此的迟!那好戏都未曾赶上。”
一个瘦小枯干的汉子从旁边的茅屋里面迎出来,我看到他也身帔血色的大氅。
“路上有些事,便耽搁了。”大汉回答道。
“大哥,这两个人是?”他不禁发出疑问。
“哼,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大汉将杜孤云交与那瘦子,“将他放在床榻上。”
我环顾小小的屋中已经是一片狼藉,除却那两个人还有两个坐在桌边吃着些锅巴就着小酒,见大汉回来都站起身来过来施礼。而墙角的一个画面让我触目惊心,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被束缚了手脚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是饱受凌虐。
那个应该不是登云燕吧!我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冷静,一定要冷静。
大汉四外环顾了一下,便微微一笑。
“众兄弟怎么找得这落脚的好地方,看来为兄的是来的太迟了。”
“就是就是,我们本是准备在此投宿,谁知那老头老婆儿不肯,说是今夜有亲戚来,自是他娘的放屁!兄弟本想微是惩戒,却不知哪杀出了美娇娃来,别说还真有两下手段,能走上两个回合,但终究是个娘们儿,被我等擒下。啧啧,好久没尝到这么鲜的了。我等本想留与大哥享用,谁知那臭娘皮见我等杀她父母便不愿偷生,一个不注意咬了舌头,真是可惜。”
“呵呵,兄弟们快活便好。”大汉转过身来看了看我。
“有此你便信了我等的手段,也该说了实话吧!”
“英雄的意思,小生不不甚了解。”我依旧在装傻。
“算了吧,对待官府的手段还是莫要用到我们的身上,我不妨报个名姓,我旧姓孟,单名一个春字,与我兄弟孟凡在江湖有个小小的绰号,唤作“血手双杀”便是。”
“哎呀,原来是两位英雄,久闻大名是如雷贯耳,皓月当空。久仰久仰了。”
“即是久仰,就不妨把身份明说了吧。”大汉端起盅酒一饮而尽。
“我不过是初出江湖的小辈,就是说了您也不知对我的。”我的心狂跳不止,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其实是蔡鞗的身份么?
“也许你是默默无闻,但你的兄弟可是有名的很啊。”孟春放下酒盅,“江湖上谁人不知五龙会的新任门主‘玉翼飞龙’杜孤云呐!”
我还会记得那个什么豆丁侦探伸出食指说“你就是凶手!”的一幕,只是那个时候凶犯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呢?
是在以一颗至诚的心灵亲切地问候这个侦探的历代祖先吗?
在中学的课本里面有一首诗也是让我极其难忘的,用到现在正适合我的心境。
“天苍苍,野茫茫,我X你孟春家老娘!”
我真的是运交华盖不成么,干什么什么不行,做到什么都会碰壁。该死的家伙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了一切,根本就是在耍我。
“呵呵,我说的没错是吧。”孟春拍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
“果然,还是瞒不过英雄的法眼。”我谦逊地拱拱手,心里恨不得戳瞎他的狗眼。
“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英雄英雄的了,都是武林中人何来客套。”孟春扬手制止我。“我看兄弟器宇不凡,风雅奇骏,刚才一番沉着应变更是让人佩服,让在下仰慕得紧,可否告知真实名姓?”
我知道面前都是一帮亡命之徒,稍有不顺心意就可能让我血溅当场。他认识杜孤云,并主观的认为我们在一起定是武林中人。那么我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只要我不暴露真实身份。那我要以什么身份来应对他们呢。还有杜孤云,他一直不做声响,只要他一句话我就彻底完蛋,不知他会不会出卖我呢!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
“在下初出江湖,是个无名小卒罢了。”我顿了一顿说,“在下也姓孟,双名元老,在下山之时恩师给了个绰号,恩,唤作‘迎鸾公子’。”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名字?只是忽然转念就说出来了。至于绰号的事,只能怪单田芳老师了。武林豪侠总是要有绰号的,这就像是上了大学总是要有文凭的感觉。
“好个迎鸾公子!想不到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啊。只是不知兄弟的恩师是哪一位?”
“这个…他老人家闲云野鹤,生性淡泊,在下山前刻意交代不能报出他的名号,还请大哥见谅!”我拱拱手以示抱歉,偷偷把称呼换成了大哥。
“想来也必然是位高人前辈。”孟春看看在榻上虚弱的杜孤云,“不知兄弟与杜少侠是什么关系?我看杜少侠似乎历经许多的磨难啊!”
果然开始询问起来了,我要怎么说呢,但愿你个杜孤云千万不要给我拆台。
“啊,其实我方才说的也不都是假话,孤云确是我的义弟不假。”我和微月怎么也算半个夫妻,叫你声义弟也不委屈你,而且和他拉近关系是有好处的,怎么说不还有个新建的五龙会的家当么。
“只是我这义弟命途多舛,总要历经磨难。”我唉声叹气道,“想来五龙门的祸事您也知晓,我弟孤云身负血海深仇,励精图治重建五龙会,却遭女干人暗害,被偷袭至重伤,又被朝廷的鹰犬捕获,险些葬送了性命!”
“啊呀,竟有这种事情!”在座几人都面现惊诧。
“好在我在衙门有个朋友,其父受过我家活命之恩,他冒着掉头的危险为我救出了我家义弟。真是忠义之士啊”我好似在夸奖着自己。“于是我便花重金买通门卒,连夜出城以免夜长梦多。茫茫然逃到此地就遇到了众英雄。”
“孟公子真是世间少有的豪杰,杜少侠,您有如此重情重义的义兄,真是三生的大幸啊!”
孟春对杜孤云夸奖我时,杜孤云却板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孟春顿时便有些尴尬。
我说杜孤云你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吧!现在是你孤傲的时候么,你要是真行就一跃而起把他们都砍了啊。我快步走到杜孤云身边握住他的手。
“孤云,你还在埋怨为兄的莽撞么。可为兄就算不要自己性命也是要保全你的啊!”我的指甲狠狠得嵌入杜孤云的肉里,敢废话就掐死你,“不过是汴梁的一点家业罢了,与兄弟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丢了丢了吧。只求你平平安安就是了。”
我转过身又对孟春抱歉地作了一个揖,仿佛万分抱歉地说。
“请大哥千万别与他一般见识,他已经是个大人却总还在我面前耍小孩脾气。说到底他还是挂记我这个哥哥。您别看他好似桀骜不逊,其实心肠热的很….”
“不要说的好像多么了解我一般!我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你看看又来了吧!”我表面上哈哈大笑,实际是哭得心思都有了。
“哈哈哈,这才方显你们的情意深重。”孟春和诸人也都大笑着,是蒙混过关了吗?
“那以后兄弟要去往何处?”孟春笑罢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