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着占堆的手脚都被白色的刻满了异域文字的木钉紧紧地钉住,血像是没有从没有拧紧的水龙头里哗啦啦地流出来,尽管占堆表面上还是那副不服不忿的模样,但是他的脸色惨白,看上去脆的就像个玻璃杯子。
“要是来看热闹或是来嘲笑我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滚远一点,本王子就是用牙齿也能把你给扯碎了,所以你就好不要惹恼了我。”
“是谁把你钉在这儿的,是丹巴杰布对不对。”
我懒得理会占堆无力的叫嚣,直接问他是不是丹巴杰布下的手。
“不许直呼父王名讳。”
即使占堆做出了反抗,并且尽量让自己面露凶相,但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就连掩饰自己的心虚都做不到了。
“行了行了,赤辛王,是你那伟大的赤辛王把你困在这里的?”
占堆拉长了一张脸不搭理我,结果显然是如此的。话说占堆不说话拉着脸的臭模样和物理还真有点像啊。
“唉,我知道,你今天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抗你爹了,随便的解除了物理的那个幻境,所以你爹就这么惩罚你,不过也太狠了点了。”
我抽住咒魇灵刀来敲了敲那钉住了占堆手腕的木钉,看样子没有什么反噬的咒语,然后就牢牢地握住了它。
“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啊。”
“女人,你要干什么?”
“废话吧,当然是救你出来,别动啊。我要拔了。”
还没等占堆说话,我就直接将那个木钉拔了出来,占堆咬紧了牙关,还真没有叫出一声来。不过我一将那个钉子拔出来,占堆就开始张牙舞爪地跟我犟上了。
“本王子说要你救我了吗?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本王子将你大卸八块吗?”
自己都快变成白条鸡了,还跟我在这儿吆五喝六的,我抱着手臂看着占堆发作,然后忽然伸手将他另一个手腕上的钉子拔了下来,占堆差一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我心里真是暗爽不已。
“我要拔下脚上的钉子了,你要是不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最好先别说话。”
“你!”
占堆被我气的呼呼直喘,不过还算是听话的闭上了嘴巴。我蹲下身子拔下了交叉钉住占堆双脚的钉子,却忽略了占堆已经没有了体力,他像是面条一样软绵绵地砸到了我的后背上,差点把我给压到地上那摊血迹里。
“你想压死我啊,忽然这么倒下来?”
“谁让你在前面碍事了,你就不会做好准备吗?要不说蠢女人就是蠢女人。”
靠在我背上的占堆即使不服,也做不出什么实际性的动作了,我想我以后是要做护士的,就当他是个没有品位的病人好了。
“对不起先生,都是我不好,我现在就带你出去,我们的医生马上就会为你治疗。”
经过我这么一番礼仪交际,占堆一下子愣住了。
“张谷蓝,你脑子出问题了吗?你脸上露出如此让人作呕的表情是在嘲讽本王子吗?”
“还是能好好叫我名字的啊,至于你说恶心什么,一看你就是乡巴佬,就是你那个王妹在做服务员的时候还会鞠个躬的,算了不跟你多解释,我的时间也有限。”
说着我就背起了占堆往地下室外面走,似乎知道了占堆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我那股油嘴滑舌的劲儿又上来了,谁让他平时那么嚣张了呢。
“你来救本王子到底有什么阴谋,是不是沈繁缕让你来的。”
趴在我身背后的占堆还不忘了怀疑,他也害怕物理会找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
“我家繁缕现在没时间管你,我也是碰巧才会发现你在这儿,所以就感叹自己福大命大吧。”
话说占堆这混蛋还真沉啊,按理说流了这么多血不该是轻一点的么?
“我父王他现在何处?”
“你到底多爱你的父亲啊,他现在在魔马的外面,不知道是逃了还是和繁缕打起来了,呵呵,留下你这个乖儿子做陪葬,也真有他的。”
“不许出言污蔑我父王,我有错在先,受罚自然理所当然。”
“你有什么错呢,就是没有帮助你爸杀了你妹妹么?退一万步说,你算是任务失败了,他也没有必要就把你杀了吧。”
“杀了我?你也太不把我占堆多吉放在眼里,就是留一点血就能要我的命么?父王解除了心头大患之后,自会放我出来……”
“还让你做新任赤辛王呢,咱们不能醒一醒吗?我告诉你,无论繁缕是死是活,你都已经是弃子了。”
说着我将丹巴杰布的阴谋说给占堆听,占堆刚开始还在奋力的反驳,说一切都是我的谎言,但是看到我那些鬼魂来来回回积极备战的时候,他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那些尸鬼很快都会爬上来的,繁缕和月见出去之后,我觉得一定会遭遇到丹巴杰布,因为他是绝不会允许繁缕他们找援军来救我们的,而且因为担心我的问题,也会造成繁缕的心理紧张,欲速则不达,丹巴杰布不就是个想法设法找寻人心里空隙的人么。你跟他的时间长,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了解。”
在我背后的占堆一直默默不语,直到我把他放在一间屋里的墙下面,他才露出有些落寞的笑容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儿臣也是臣呐……”
“是哈,你能想开就好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一点药来。”
我跑去了旁边的药店,找到了绷带医用缝针还有消炎药,而且还运气好的找到了几只美沙酮,这个东西用来止痛最好不过了,就便宜占堆那家伙了。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救占堆啊。
丹巴杰布诡计多端,占堆又是他最忠实的拥趸,说不定这一次又是跟我玩的什么阴谋呢,我是不是应该把他留在那里等死好呢?
我想了半天,觉得自己的理由还是占堆之前帮过我,我是个不愿意欠人情的人,更不想欠占堆的人情,这一次救了他,我们应该就算是两清了。
不过,之后怎么办呢?
或许没有之后了吧,我能不能在这一场战争中活下去都是问题。
我带着药回去占堆那里,他一直闭着眼睛呼呼地喘气,看见我回来就又强打精神,不服输地瞪起眼睛。我也懒得理会他,直接粗暴地抓过他的伤口开始处理起来,最近没怎么关照学业,实践课程都有些生疏了,就拿占堆找找自信吧。
当我清理好伤口打算给他缝针的时候,占堆直接推开了我的针。
“把这玩意儿拿走,我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用不着缝起来。”
“哦,还真是方便的身体,我都以为你们都是橡皮泥做的呢,直接捏一下就好,原本还给你准备了麻『醉』药呢,看来是多余的了。”
我就随手将那几只美沙酮揣在了口袋里,然后拿起了一旁的纱布卷。
“张谷蓝,你为什么要救我?”
在我正要给占堆缠绕纱布的时候,占堆忽然用难得的低沉语气对我说道。
“救我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