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刘跃然慢慢地沿着夜路往回走,不禁也在担心她会不会遭到自己那无情父亲的虐待,我多希望自己能够拥有能够行动的身体,这样就可以保护她了。虽然我也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
然而就当我悲哀地跟随着刘跃然的时候,在那阴暗的夜路旁忽然有一个身影闪现出来,用他的身躯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和刘跃然都被吓了一跳,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歹徒吧,若是平时我倒是不放在眼里,只是现在我就像个虚无的影子,实在做不了任何的事。
“你是什么人?”
虽然看得出刘跃然也很害怕,不过她还是尽量地平稳下自己的声音。
“你不用害怕,小跃然,我不是坏人。”
我不禁想吐槽说那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呢,不由得神经紧张地去看那个拦路者,可是当我仔细看去,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
说这个人奇怪,首先是因为他的着装打扮,在十几年前的这个时代,大家的着装都非常的土气,而这个人却是穿着一件厚实的欧式长风衣,头上戴着一个圆顶的礼帽,像是一个从海外归来的英伦绅士。而他说话的嗓音也显得贵气十足,只是那么简单的站着就觉得与众不同。夜色朦胧又加之有些距离,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感觉上应该还是个中国人吧。
“忽然从路边跳出来还说自己是好人吗,我劝你还是不要胡来,在这里喊一声的话,你会被一群人包围起来打的。”
刘跃然年纪虽小,却也已经会装腔作势了。
“哈哈,那么我还是请求你不要这么做了,毕竟我不想被抓起来。我确确实实没有恶意。”
戴礼帽的男人伸开自己的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那样子优雅的令人发指。
“既然说你没有恶意,那么你拦住我的去路究竟打算干什么呢?”
刘跃然依旧没有放松警戒,那男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因为只是想在没有闲人干扰的地方跟你说几句话,跃然,你不用那么害怕,你的母亲叫做姜心悦,应该没有错吧。”
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刘跃然似乎多多少少地放松了些。
“又是一个认识我母亲的么,看来她的人缘还真好,那你想干什么?是要报恩呢,还是想复仇。”
听刘跃然这么一说,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刘跃然不自在地退后了几步。
“你快说你的目的,不然我就喊人了。”
“好,我不笑就是了。”
男人收起笑容,将头顶的礼貌摘下来放在了胸前。
“那么我简明扼要的说一下,你的母亲姜心月是我的女儿,也就是说你是我的外孙女,我是你的外公。”
我噌噌地跑到那个男人面前,瞪大眼睛去看那个人的脸,在朦胧的月色下,我看见那是个挺英俊的男人,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非常有气质,不过看他的年纪撑死就是四十岁,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女儿和外孙女呢。
“你别开我的玩笑了,你是个疯子吧,要骗人至少也要把自己画的老一点。”
刘跃然和我一样看出了破绽,直接就拆穿了出来。
“是觉得我太年轻了吗?这也难怪,你毕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你再长大一点也会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变,那人人都在追求的梦想,在我们看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胡言乱语,谁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妈妈直到死也不没有对你说过我的事啊,作为父亲我实在是觉得悲伤。”
男人嘴上说着悲伤,但是他的嘴角上却带着浅笑。
“可能她对我的感觉就像是你对你的爸爸是一样的,我的确从来没有对你的妈妈做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她也是对你说,她的爸爸早就死了吧。也是呢,空口无凭你也不会相信我。小跃然,自从你三四岁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鬼魂了吧。”
“你说什么鬼魂,这个世界哪里有鬼魂呢?”
刘跃然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模样回答道。
“你现在说谎的功夫可是完全不过关呐,不过这毕竟是个良好的开始。我相信种性强韧,你身上留有我的血脉,即使只有很微末的八分之一,你应该也会继承了足够理解这一切的智慧,从你还小的时候到现在,你母亲并没有教会你任何的术法,但是你却可以和鬼魂交流,甚至不必做什么就让他们听从你的使唤,即使走过再凶险的地方,也没有恶鬼敢残害你,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原因是什么吗?”
“这……”
面对确凿的证据,刘跃然说不出话来,恐怕在她心里也这些抱着长久的疑问吧。
“就算你这么说,我可不能随便地就认为你就是我的亲戚。虽然你的确知道一些事情……”
看着依旧在犹豫的刘跃然,男人轻轻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我看见他的食指上戴着一枚黑色的戒指,像是用歪歪扭扭的铁线做成的,是使用铁做的吗?
“你做的不错,不要相信任何的人,无论他对你许诺或是解释了什么,不过这也貌似给我说服你带来了些困难,你现在依旧没有排除我是疯子的嫌疑,那我就做点疯子做不出的事情吧。”
男人猛然将戴着戒指的食指高举,一阵狂风毫无预兆地吹起,险些将我给刮倒,而那无端而来的狂风只持续了一秒,一切就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而我顺着男人的手指往天上看,本来今天的夜空虽然有月亮和星星,却也飘着不少的云彩,时不时地遮住月光。而此刻我们头顶的天空却异常的干净,那些云彩都像是被驱赶走的牲畜一般,清空出一个圆形的区域来,我和刘跃然都被这超自然的景象所震惊了。
“你的母亲是我的私生女,因为那个时候我被一些琐事缠身,所以忽视了你的母亲,直到我发觉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于是我想要在你身上做些什么来补偿,所以不要再怀疑我了。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你的任何秘密,如果你愿意一一地去试探的话。”
男人的话语里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让我那一刻就觉得不要再对整个人抱有任何的抗拒,刘跃然恐怕比我入迷的还要深,她的两只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说话都开始磕巴。
“这是真的吗,这,这,你,真的是我的外公吗?”
“如假包换,或许此时此刻,我是不是你外公这件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