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蓝,我现在手上没有相机,不然一定把你现在的模样照下来,你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子后面了。对,你没有死,而且有这个凭引,只要再盖上个印章,你就可以昂首阔步的还阳了。”
“哦,这样啊,大叔你等我一下啊。”
说着我就将自己的脸蒙在膝盖里痛痛快快地笑了一阵,直到自己笑的都快喘不过来气,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何止是劫后余生啊,我这纯粹是在地府门口打了个转呐。不过我还真是够折腾,倒是一早告诉我啊,说不定我还能把这次的地府之行当做旅游。真是吓都被吓死了。
“呃,好了,我笑够了,大叔,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在将我心里全部的喜悦都释放出来之后,我才擦了擦嘴角边留下的口水说。
“那现在我能问一问,我为什么会被带到地府呢?又是谁下了这个摄魂凭引呢?”
“看来不愧是谷蓝啊,高兴也没有忘了正事。”
沈君梦夸赞了我一句说。
“首先你得知道一件事情,对于无常勾魂的规矩,他们在人临死之前就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只等待亡者断却最后一口气,就用铁链将灵魂带走。但是谷蓝你是怎么死的呢?”
“我是被人偷袭致死的。”
“的确,但是问题就是你被偷袭之后,可是并没有立刻断气啊,只是灵魂处于一种飘忽不稳定的状态,而这个时候恰好无常就凭着十殿下发的公文准时地带走了你的灵魂,只能说是巧合吧。摄魂凭引的下发至少要由十殿阎君才能够颁布,因为从本质上讲,地府不会随意干预生人的生活,这种方式是特殊情况,普遍上讲是不应给与赞同的。所以这种事不会对下面低级的鬼吏无常说,只当做是普通的亡魂一样带过来。”
“怪不得啊,那您的意思是,下令摄走我灵魂的是十殿阎王中的一位?”
“不,要下令摄走你灵魂的是我。”
沈君梦大大咧咧地承认道,这一下吓得我不清,我姐妹的爹不会是做了阎王吧。
“你那么崇拜地看着我也没用,我又不是阎王。不过虽说下达命令的是阎君,但是大不过我和他们有人情啊,我就说我想看看我侄女,摄魂一夜就送回去,还有什么呢?不过是导人向善罢了。只是没有想到啊,大晚上的你不在家里睡觉,却去帮着我两个不省心的女儿胡闹,大叔我还真是得……得谢谢你啊。”
沈君梦露出欣慰的笑容。
“多亏了你,才救了繁缕和月见,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我就曾对你说过,繁缕是个好孩子,但是她还太年轻,又心肠软,难免受到蒙蔽。我最害怕的是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果不是你的舍死忘生,后果不堪设想,作为父亲,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大叔你太客气了,繁缕月见都是我的姐妹,为自己家人做点事不是正常的么,我有时候都琢磨,我要是男孩子的话,可能都是你家的女婿了。”
我拿起那个剥好的橘子一下子塞进嘴里,发觉这个橘子甜的令人发指,我不禁把眼睛盯紧了其他的水果,那个荔枝红彤彤的,一定也会很好吃吧。
“不过啊,大叔你为什么要见我呢,不会只是单纯的想看看我谢谢我吧,我总觉得你更应该和繁缕见一面,现在的她,应该正处于迷茫痛苦之中吧。”
这一次的战斗繁缕可是说是最大的输家,而且还被占堆给背叛了,还得承担沉重的后果,她的心里现在一定非常的难受。
“我又何尝不想和她见上一面,但是还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君梦的话里似乎另有隐情。
“其实繁缕一直都很记挂您的,她还有些自责,觉得当年您的死是她的错,或许您真的该让她来看看,你现在在阴间有着这么好的生活,还有个那么漂亮的老婆……呃。”
如果陈杏儿不是物理的生身母亲,那就是纯粹的后妈了吧,我还真想不出有恋父情节的物理面对自己后妈会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我知道谷蓝你想问为什么丽不在这里,对吧。”
丽是物理和月见母亲的名字,之前大叔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丽是生障魔,他们的生命形式和人不同,他们死后灵魂并不入地府,而是会去一个另外的时空,和他们的祖先呆在一起。纵然我想与她见面,那也是不可能的吧。”
说起此事,我的确记得和物理去找门域黑剑的时候,看到了她祖先的影响,物理当时沉迷在舞蹈之中,而那些围坐在周围的人中会不会有一个就是物理的母亲呢。
看见沈君梦提起物理的妈妈,脸上露出惨淡的神情来,我慌忙地转换了话题。
“大叔你在阴间过得这么富足,我到时候会对物理说的啦,叫她一切安心就好。不过大叔你说你走了阎王的人情,你可是真厉害啊,莫非说大叔你在地府也封了官吗,是什么样的大官呢?”
“这个嘛……”
还没有等沈君梦说话,大厅外面忽然传来了踏踏的轻快脚步,并伴随着人埋怨的说话声,而那声音我竟觉得有些熟悉。
“气死我啦,二娘,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啊,我还没和那个小鬼分出胜负呢,只要再有十招,我绝对会抓住她的!”
随着说话声音靠近,大厅的门被推开了,我看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烂了半张脸的人气鼓鼓地走进来,而跟在她后面的正是那个穿着白衣的可怕棋盘脸。
“居然还会二娘你的绝技,你说这……”
这时候小衙内的目光和我对上了,他哎呀了一声,就从背后一下子拽出刀剑来。
“大胆狂徒,你怎么坐在这里!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吃我家的水果,看我不砍了你!”
看着小衙内剑拔弩张,我急忙放下了手里刚刚拿起的那颗荔枝,整个身子都往后缩了缩,这家伙怎么跟到这里来了?就算是地府铁面无私,也未免太执着了吧。
“铃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当着我的面,就要砍杀家中的贵客吗?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沈君梦此刻收起了对我的温和笑容,改换出一副严肃的生气表情来,而看见沈君梦神情不悦面沉似水,小衙内立刻就像是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他收起了刀剑,抬起那张烂了一半的脸怯生生说了一句。
“爹,孩儿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