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幻听了。
“那个,张谷蓝,二百年徒刑?”
“怎么。你听不懂中国话啊,二百年!受刑之后再接受第二殿的审判,以此类推。”
办事员拍着桌子没好气地说道。
“不,我听清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比如说叫张谷蓝的很多,你错把那个天津河南的张谷蓝错安到我身上了。”
进来之前笑狐还鼓励我说不会有事的,结果转眼的功夫就判了我二百多年,要是在阳间有这样的刑期,我觉得还不如直接毙了我呢。
“错?怎么会错。”
办事员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板说。
“张谷蓝,丙辰年出生,属龙的,你父亲张岳翎,你母亲刘氏,你自幼在外祖父母家长大,和你的表姐梅寒香一起,从小就是个爱闯祸的女孩,而且心地不善,诡计多端,在你六岁的时候尿床,为了不受罚就打算团成一团藏起来,结果作案的时候被抓住,被你姥爷一顿胖揍,还有一次八岁的时候因为天气冷不想去上学,于是就装病,用蜡烛去烤温度计,装作发烧结果被抓去医院狠狠地打了一针,还有啊……”
“住口,住口,啊,不,我是说…不用说了,看来的确是我啊。”
这种儿时丑事我以为已经没有人知道,没想到都传到这地府的小办事员耳朵里。我不埋怨着小时候的自己,真是蠢的冒青烟了,
“不过,就算是你没有弄错,这个刑期是不是太重了啊,我就是一普通女生,哪里能犯那么重大的罪过呢?”
“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自己看啊。”
办事员指了指仍在我脚下的那张纸说。
我弯腰拾起那张纸,看见上面写着我的基本基料,就像是张简历一般,但是下面却有罪行一栏,写在上面首当其冲的就是红彤彤的几个字。
“忤逆不孝,您能解释一下这个是怎么回事吗?”
看见这个我当时就火了,我虽说长久不在父母身边,那也是没得选的吧,而且我对他们从来没有什么忤逆的行为,我还是做个了听话女儿的。而对养大的我姥姥姥爷更没有丝毫的不孝顺,他们最后的日子都是我在小心照顾着,我怎么就忤逆不孝了。
“看来犯妇你不服啊。”
办事员用鼻子哼了一声,略带几分轻蔑地说。
“我当然不服,我哪里不孝你说出来啊。”
我走到桌子前将那张纸狠狠地拍在上面,丝毫不退让地说。
“在你十七岁那年,你自杀过吧。”
“呃……那不是自杀未遂么。”
听办事员这么一说,我的气势立刻就被打掉了一半。自杀在很多宗教中都是不允许的,尤其是这地府第一殿,他们的说法是父母未身故就擅自轻生,导致后来父母无人供养,此乃是大过无后之过的大不孝。我倒是忘了自己自杀未遂这回事了。
“自杀未遂?要不是那颗树的树枝枯朽折断,恐怕你早就来我这填表了,你也是略窥鬼神之事的人,总不会连这里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吧。为善为恶不过一念之间,你系上绳子那一刻你怎么不想想你家中的考妣!对这确凿的罪状你还想狡辩吗?”
“啊,那个,不是到底也没死成么,还有……”
我一时竟找不到好的词语答对,便匆忙低下头看看那张纸。
“姑且不说这个啊,那第二条是怎么回事,杀生造孽,我可没杀过人啊。”
“你是没杀过人,不过几天前你不是还手刃了一个小妖吗?”
“可是那是妖怪,不是人啊,而且当时他还要杀我呢,我怎么能不自保呢?”
“妖怪就是不是生灵了吗?他们为了生存比人类还要辛苦努力,却往往不得善终,岂不可怜。你说你是自保,但是你杀了这小妖之后呢,因为你的缘故有多少生灵受难!”
“那个,我知道他们很可怜,可是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如果你坐以待毙的话,至少不会是今天二百年刑期的结果,纵是在阳间占了便宜,到阴间也是要还回来的。”
办事员呵呵地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那些所谓的帝王将相,以一将功成万骨枯为借口,造下杀孽无数,自以为建立亘古的伟业,就能逃脱地狱的处罚吗。杀生就是杀生,就算怎么粉饰,依旧不改其本质。还有你可不知是杀生啊,你还损伤他人肢体呢,你记不记你上学的时候打伤了多少人?”
“那不就是小孩不懂事的胡闹吗,而且我付医药费了啊。”
“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如果你是那些被打伤的人,为了自己受到了补偿金而沾沾自喜吗?”
“那也没准啊,因为自己受伤而获得好处,就像是卞和献和氏璧似的,再说我也没砍誰的双脚啊……”
我虽然说得有些委屈,但是也知道自己的确是理亏,看来这一点上也抓不住什么漏洞了。我继续看下面的一条,然后就真的哭笑不得了。
“我一直还以为大家是跟我开玩笑,不过这一个真的躲不了啊。”
我用指甲掐起那张纸来不住地晃悠。
“阴官大人,你说我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说我淫人妻女,是不是有点那啥啊。”
“呵呵,还那啥,那我问你啊,你和那些女孩子接吻了没有啊。”
“应该是亲了吧。”
“那坦诚相见了吧。”
“也有。”
“最隐私的事也做了吧,碍于你还是女人,我就不好一一把你做的事例举出来,不过你告诉我,你做的和男生有多大的区别呢?”
“那区别可就大了啊。从具体上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