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到那座白色的巨大景观依旧在远方召唤着我,看来即使我没有灯笼,依旧是可以看清前路的。事到如今埋怨已属多余,还是快点去还魂崖吧。
我不知道睡过去多久,恐怕追兵已经不会太远了吧,再不加快脚步我就真的前功尽弃了。活动了几步之后,我觉得自己的身上似乎有点力气了,正打算加速前进的时候,我发现那黄土路的一旁站着几个人,他们也看见了我,会呼啦啦地站出来,将我前后都包围住。
“这是哪里来的小女娃儿,莫不是偷跑出来的鬼魂企图还阳吗?”
跟我说话的是一个脑袋上插着几根箭矢的男人,他的眼球拖出眼眶,那颗眼球随着他说话一下下地摆动着。而他的手里提着一口只有在电视里才看到的那种砍人脑袋的鬼头大刀,虽说上面都是缺口但是散发着冷森森的光,估计再砍个十个八个脑袋并不成问题。
我已经破了乱管闲事的这一条,我不知道现在谨守不说话的这条还有没有意义。
“不说话莫非是哑巴,也无妨,既然过此关所,可有地府的放行路引?”
我看着他晃着刀子,一句话也不说。
“呵,既无路引,那可有无常鬼吏发于你的凭证?”
我算是明白老无常给我灯笼的原因了,那灯笼并非是给我照亮前路的,而是让地府众鬼知道我是无常放过的,所以刚才那些狗头人才不找我的麻烦,可是事到如今,我对他们解释说我的灯笼被一个小鬼抢走了还有用吗?
“看来还是没有啊,那你岂不就是私逃的罪人了,不过也无妨,只要你身上有钱,本老爷也会让你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我身后的那两个小鬼已经用手来给我搜身了,不过结果可想而知,我身上除了白纸,什么都没有。
“一无凭证二无人情,就连钱你都没有,还想在此路过吗?”
那个领头的露出讽刺的笑。
“你知道地府是怎么对付你们这些人的吗?直接丢下地狱,每日火烧油煎,不得脱身,任凭铁打的汉子,进去也要哭爹喊娘,何况你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来啊,弟兄们,把她给我押回去!”
从我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鬼的上下打扮十分邋遢,后面的小鬼更加寒酸,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刚才的两个无常虽然都穿普通黑衣,身上却干干净净,隐隐飘来檀香的气息。他们肯定不是地府官方的人,充其量不过是地头蛇,他们先是要人情又是要贿赂的,恐怕也没啥对地府秩序的荣誉心责任感。要是真的送去了,恐怕还不知道倒霉的是谁呢。
若是平时我体力充沛之时,早就一个炮拳招呼过去了,就算不打也能全身而退,而现在我浑身上下虚脱,恐怕这不是上策。我只能任凭着两个小鬼扭住我的肩膀,大概以为我是个弱女子,他们用的力气不是很大。这几个鬼大概也原本是想要吓我一吓,最好让我跪地求饶来满足他们的虚荣,却发现我根本不上这个套。我的一声不知,反而让他们有些尴尬。
“老大,我看她还有几分姿色,你我兄弟每日苦熬苦等也没有几分油水,总是押送过去也不得什么好处,不如咱们在在此将其享用了,然后把她卖到鬼娼,换些金帛不是更好?”
在后面扭住我胳膊的小鬼从扣住我开始就偷偷地的摸我的屁股,见我不说话,他家老大陷入尴尬之中,就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我记得刚和玛格丽特认识的时候,龙哥就跟我玩了这么一套,我后来还和他开玩笑,说龙哥其实我挺看好你的,要不找个机会咱们再续前缘?龙哥连连地摆着手说,兰你别乱开玩笑,就是琪姐不弄死我,你家嫂子也不会放过我的。现在看来,龙哥还真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啊。
看来老无常不让我说话真是摧残人啊,我现在多想好好骂一顿这个占我便宜的混蛋。我保证能掘的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插进祖坟里。不是劫财就劫色,你们就不能有点创意吗?不过眼前要被凌辱也的确算是个危机,我总得想办法度过去。我偷眼看见一旁小鬼的腰上别着一把匕首,不知道这阴间的武器对鬼有多大伤害,一会儿我得抓紧时机弄到那个家伙。
“你说的倒也有理,哈哈,小姑娘仔细看来长得的确不错啊……”
把头的鬼用他那散发着臭气的手摸了摸我的脸,我厌恶地闪躲了一下,使劲地往后一靠,手指就抓住了那小鬼匕首的柄,我只要一使劲就能把匕首抽出来,然后给这三个家伙中任何一个开膛破肚。
“老大,等一会儿,前面又来人了!”
还没有等我动手,旁边一个负责把风的小鬼喊了起来。
“来的是什么人?无常?鬼吏?还是……”
那个老大看上去作则心虚的紧张起来,双手不由得握住了大刀的手柄。
“没有仪仗,也没有灯笼,就是一个人,看那身姿仿佛是个女人。”
“哈哈。今天莫非是老子的桃花泛滥。抓住她别动,我去看看。”
领头大鬼得意地一笑,就将他的大刀抗在肩上,晃悠悠地走到了大道正中。不多时候,我也看见一个身穿着白衣白裤带着蒙头披风的人慢慢地走过来,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看那身子绝对是个女性,而且身材是极好的那种,仿佛让我想起了小说里的古墓小龙女。让我看了只有羡慕的份儿。
就连我一个女人都被她吸引,更不用说一旁的臭男人了,他用手摸着下巴,一副贪婪的模样,还未等女人走到近前,他就直接跳到了近前,也没有跟我刚才那么多的废话了,直截了当的一句小娘子往哪里去?如果说女性之间也有竞赛的话,是不是说其实我输的很彻底呢?
然而那名女性却像我一样一言不发,听得大鬼言语中的轻薄,她轻轻地掀去了头上的蒙头,露出了她的脸。看到她的脸时,我大吃了一惊,险些没有咬到舌头。那张脸上纵横交错着整整齐齐的刀伤,将原本好好的人脸割成一个围棋棋盘的模样,根本就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然而,那大鬼受到了更大的惊吓,他那健硕的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没有摔倒。
“这张脸……你莫非是棋面夫人……”
回答他的却是一道青色的寒光,眨眼之间那大鬼的头颅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躯,稳稳地落在女子手中那柄散发着青色光晕的长剑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