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枉死城？那不是一些冤死的鬼会去的地方吗？我大概也算是冤死的，我为什么不能进枉死城呢？”

我好奇地问鬼面无常，其实我对枉死城那个地方没啥好感，觉得去或不去意义不大。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压根就不清楚枉死城是什么地方，那些被害死的人因为心中有怨气，所以不愿意进入轮回，所以他们会一直呆在枉死城中，直到害死自己的人下来地狱，看到他受尽苦难，才能解除心中怨恨，再去接受阎王审判。”

“你说的我都知道啊，不过那又怎么样？”

“哎呀，你说怎么样，你看看自己脖子上的铁链还不知道，我估计你在阳间肯定没干啥好事吧，不是杀孽甚重，就是淫人妻女，到了阎王那里一桩桩一件件，肯定没有你的好果子吃。而你是被杀横死，若是去了枉死城，就可以在那里像是阳间一样的生活，不用受到什么刑罚，直到害你的人也下地府。”

“可是那个人迟早会死的吧，到时候我还不是免不了受刑，还有，我怎么就杀孽深重，还淫人妻女，我是女孩子哎，要说吃亏的也是我自己吧。”

“吃不吃亏的你自己心里知道。”

鬼面无常那颗随时都有可能掉出来的眼球转了一转。

“你也知道你的情况，杀你的人肯定是有些道行的，甚至是个了不得的大妖魔，这么下去估计三百年五百年他也不会死，那你不就捡到便宜了？而且你知道地藏菩萨发愿要度脱地狱亡魂，枉死城内有很多的亡魂都受了菩萨的恩惠，洗清罪孽怨恨，走入轮回之中。你要是运气好，没准下一个就是你呢。”

“是这样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自己干巴巴地笑着，我倒是也想恨啊，不过我连是谁杀了我的我都不清楚，我总不能去恨物理吧。

“那我现在恨个谁还来不来的及了？”

“完啦，哪有那么方便的事儿，没有恨就是没有恨，装模作样的也没用。我说你还是乖乖地认命吧。”

鬼面无常看到我有些失落的模样，便嘿嘿的窃喜起来。

“明明是你给我希望的啊，这回又打击我。”

“给你希望原本就是想让你绝望的，兵不厌诈嘛。要是我一直给你希望，我就不是鬼了。”

说吧鬼面无常又哼哼起了西湖景调，拽紧了锁着我的链子。

我们一行三人又往前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是足够我将心态稳定下来了。什么枉死城不枉死城的，做鬼活在地下，怎么比得上人间的花花世界。大不了就是下地狱受苦呗，受完了苦，说不定下辈子还给我投胎做个男生，我表姐肯定是已经投胎转世了，估计要是个漂亮女孩子，这几年的年龄距离我还追的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哎，无常大哥，能跟你请教一个事情吗？”

“说。”

刚刚嘲弄了我之后，鬼面无常的心情似乎不错。

“我在阳间的时候习练过追魂咒术，我有一个亲戚已经死了几年，我总想将她给召唤出来，但是每次都失败，那是怎么回事呢？”

“你咒语念错了。”

“怎么可能的，我基本上没有失败过，但是唯独对我的那个亲人，每一次都是失败。我以为她肯定是投胎转世了，你说对吗？”

“有这个可能性啊，要是投胎喝了孟婆汤，抹去了这一代的印记，就断绝了一切的牵绊，所以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她也会用这些法术什么的吗？”

“会啊，而且还非常的了不得，我至今都无法做到她做到的事情。恐怕再过几年她就会非常了不起吧。”

这个话并不是夸耀，我的确至今都不知道寒香所用的替身是什么原理，我更不记得寒香有像我一样去学习过，我们当时形影不离，她做了什么我不可能不知道。

“恩恩，那个可就不好说了。原本人类是不该触碰法术这些禁忌的，和这些东西有所接触，或多或少的都会减少自身的阳寿，这也是那群修行者为什么一门心思地想要飞升，脱离了人的躯体，自然不再受这寿数的约束。如果你的那个亲戚真的那么厉害的话，恐怕就很难立刻投胎了。”

“可是她一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

“使用人类不该觊觎之物，这本身就是罪孽。”

一旁的老无常低声嘟哝了一下说。

“婆婆说的对，古往今来的那些术士也没有几个得到善终。无论是驾驭妖魔还是使用强力的法术，都是损伤阴德的。”

鬼面无常补充地说道。

“不过你想啊，你能做常人之不能事，享常人之不能享，这样再让你福寿无边，那岂不是全无公平可言了。你那个亲戚若真有不能你说的厉害，恐怕这些年他也不负自己的青春年华了吧。”

“我姐姐她纯粹是悲哀的人生，而且她不到十八岁就死了，哪里来的什么不负。”

想到苦命的寒香，我也不禁心酸起来。

“十八岁啊，是生病还是出了事故呢？”

“应该是事故吧……”

“为什么说的这么不肯定？”

“因为我姐姐被一个怪物给吃掉了。”

“哈哈，怪物，这世上只有不知，却无有怪。”

“可是我也找了很多的资料，就是不知道那个究竟是什么啊。”

“哦，你说说看，本…本无常给你指点迷津。”

鬼面无常似乎想说什么却及时改了口。

“就是个人形的怪物，没有头，只有一张嘴巴，里面都是锋利的牙齿，身上是蓝色的，上面还有很多符咒在。当时我并不清楚，现在回想起来，上面的符咒很混乱，有道教的，貌似还有一些西洋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