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用啊……”
白霞嚼着饼干不以为然地说道。
“爸爸说了,尊严是属于胜利者的,失败者就乖乖地琢磨着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好了,命丢了就屁都没了。”
还真是话糙理不糙啊,我想我也理解了白人熊的一番苦心,对父母来说,谁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执着而丧生呢。
“而且要是真的想杀你,你当时就没有命在了,还留着你现在装作英雄吗?啊,王妃妈妈,我噎住了,给我水喝……”
我不由得重新地去审视白霞,她表面上看上去呆呆傻傻的,但是在关键的问题上看的非常透彻,她不仅能正视自己的身份,还轻松地点出了占堆的用意,他们是作为人质的这个事实。保持着这样呆愣可爱的模样,就是一般人都难以对她下手吧。
“那个,小白霞,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呢?”
“我啊,我今年才一百多岁,你别看我这个样子啊,这多亏了爸爸的帮忙,不然我是变不成人形的。不过我琢磨当一只小熊也挺好的,每天吃吃睡睡。”
白霞带着憨憨的笑容说道。
一百多岁啊,在妖怪的世界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孩子,不但有过人的心计,还和占堆这样曾经斩杀了鬼王的人缠斗了一个小时。区区一百年多年,要是给她充足的时间进化,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而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女儿就有这般难耐,那相传有千年道行的白人熊是怎样可怕的存在呢。
而白瑕似乎没有姐姐那样的明智,她更像是个耍脾气的小孩子,她不停地大嚷着,占堆本来就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我看见他厌恶地瞪着白瑕,时刻都有可能过去收拾她。
“王妃妈妈。”
白霞一直叫着我这个名字,难道说这也是将给占堆听的吗。
“剩下的饼干我不吃了,我求你把他们都塞到白瑕的嘴里,让她闭嘴一会儿吧,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她实在是太烦人了吧。”
“可是,看你妹妹那个宁死不屈的模样,她是不会吃的吧。”
“那就直接把这一包塞进她的嘴里,然后用麻绳把嘴封上。”
“白霞你个混蛋,我是你亲妹妹!你就这么作践我吗?”
小白瑕看上去气的都快哭出来了。
“我父亲,马上就会来救我了,你们到时候都得死,一个都不会剩下,白霞你也是,你吃里扒外,是个孬种,父亲会好好的惩罚你的!”
“究竟会惩罚谁啊。”
白霞靠着桌子闭着眼睛,小嘴吧嗒吧嗒地说。
“一切的乱子不都是你惹出来的吗,擅自以爸爸的名义使役部众,面对比自己强的人依旧一意孤行,你哪里有一点做为白山将军女儿的觉悟呢,为了你而甘愿送命的人你为他们想过吗……”
尽管白霞声音很低,还奶声奶气的。但是我居然感觉到了言语中的失望和斥责,还有那隐隐的让人为之凛然的气息。她说的是白山将军的女儿,而不是爸爸的女儿。我不由得想起了胡一杰,那所谓的个人立场的存在。
人不是独立存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身后大众的利益,权力也意味着责任。
我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一个作为领袖的人就像是一个容器,能装多少水就有多大的器量,那我面前的这个孩子的器量究竟几何呢。
“哼哼,这些都是老师平时教给我的,专门应对你告状的言辞。我到时候就对爸爸这么说,挨打的肯定就是你了。”
在最后白霞还不忘往回收了一句,所谓的大智若愚,就是如此吗。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避难所墙壁忽然开始颤动起来,轰隆轰隆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就像是战争中被炮火洗礼的阵地一般。
“这个是,父亲!”
我眼见着白瑕的脸上犹如春风般洋溢的笑容。
“快点爬下,以免被误伤。”
白霞则是皱着眉头提醒我。
“来,趴在我身上保护我。”
这个,究竟是谁保护谁啊,但是来不及多考虑,我还是紧紧地抱住了白霞,用身体挡在了她的前面。
我刚刚搂紧白霞,就听见一声爆炸般的巨响,然后瓦砾与烟尘四处飞散,几块小水泥片打在我的后背上,真是疼的要命,而更多是那些扬起的灰尘将我整个都覆盖了。
等一切的声响平息,我回过头去观看状况,却发现我的避难所的上盖整个都被掀飞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潮湿而新鲜,但是这原本应该让我感到舒服的气息,此刻却只让我的胃肠扭成了一团。
白人熊那巨大的身形就站在我们的上方,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那股无形的压迫力已经让我不寒而栗。无数的飞鸟无视黑暗在上空盘旋着,在周围的那些废物组成的山上,一双双闪着光的眼睛昭示着危险的存在。
“我的女儿,劳烦你们照顾了。”
白人熊轻轻一句毫无感情的话语,穿过湿冷的空气,炸响在我的耳边,更像是磨的无比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地割着我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