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琪给我的包子还真不是韭菜的，我记得是猪肉的，但是马琪自己却拿出一个韭菜的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她也没着急和我说话，公园的广场上有一些鸽子在，马琪就盯着鸽子看，然后吃着包子，按理来说，这个画面应该是听屯的吧，但是漂亮的人无论干什么都依旧漂亮，感觉她吃的不是包子，而是吃着西式精致餐点的优雅感觉。”

我倒是觉得董慧的记忆绝对是把玛格丽特美化了，她在我面前吃的包子可没有吃出西餐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不是韭菜的？

而且还有鸽子，我记得她和我第二次见面，也是像个孩子般死定定地看着鸽子，到底是多喜欢鸽子啊。

“她吃掉了自己的包子以后回头看我，说你怎么不吃呢，难道肚子不饿吗？实际上我已经饿坏了，但是我现在心里有愧，怎么能吃的下去呢。马琪就像是朋友般地问我，发生什么啦，心情不好？连一句寒暄的话都没有，就直入主题，却没有一点唐突的感觉。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把钱都败光了，现在呆在这里喝西北风，就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就瞎猜了啊，马琪见我不说话，就自言自语起来，你是失恋了，还是钱被骗光了，还是说被从家里赶出来了？马琪就在那而举出各种可能性，而我的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我一时发了火，对她说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我们不过是做过一次买卖，你也不是我的朋友，为什么这么啰嗦啊，于是我就站起来想要快步地走开，但是马琪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她说，我可不能让你走啊，我们之间还有债没有还清呢。”

我就知道玛格丽特不会这么简单罢休，她肯定会找回来的。

“我一定她这么说，就知道人家肯定是知道我拿了人家一万块钱的事情，虽然你情我愿，但是还是难免良心不安。我即使心里很乱，但是也没有彻底傻掉，我就装傻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债啊，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都两清了。马琪看着激动的我，轻轻地摇摇头说，你觉得是清了的，那是我们的交易，但是有些上辈子的情谊，是还不清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觉得里面有蹊跷，正在怀疑的时候，马琪热情地拉起了我的手，对我说，你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那就跟我来一趟吧。我有些木讷地问去哪？马琪说自然是去我的家里。”

这个步调还真是……我看着董慧，琢磨着玛格丽特是不是直接把她带回家吃掉。

“我当时年纪还小，不懂人心险恶，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就和马琪回了她的家里，我以为反正是个女人，应该不会有事……”

“后来才知道这个女人比一打困在一起的男人还可怕。”

我及时补充道。

“是啊，可惜我当时还不知道，我像个木偶般的被马琪带回了自己的家里，马琪当时住在一个单身公寓里面，我一进到公寓里，就觉得这里简直是个杂货铺嘛，各种各样的玩意儿充斥着整个空间，光是书可以从地板上摞到屋顶，我站在门口看了半天，就问马琪，你究竟是学者还是做走私的？马琪笑了笑没回答我，而是继续拉着我，来到一张堆满了书的小桌子边，将一把藤椅上的东西收拾起来让我坐下，她说去给我倒茶，就径自走到了厨房，我坐在那儿环视着四周环境，觉得挺有趣的，像是来到了一个小型博物馆，忽然间我在角落里看到了我的那个坛子，里面非常随意地插了很多的长纸卷。一万块买回来的东西就这么做个储物柜，该怎么说呢，是根本就不在意吗？”

“这个时候马琪拿着茶杯回来了，看我正看着那个坛子就笑了，感觉马琪是个很爱笑的人，可以说是不笑不说话吧。她把茶杯抵到我的手里，说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土大款啊，贵重的古董就那么一扔。听她这么说我就有点脸红，心里想是不是说出真相呢？但是马琪却说出了让我吃惊的话，她说，我知道这个坛子根本就不值钱。”

我心想完了，这下子董慧肯定要被玛格丽特吃死了。

“马琪说，她之所以花一万块来买这个坛子，并不是它有多大的经济价值，我对你说过我爸爸曾经下乡插队吧，那个时候我爸爸身体瘦弱，知青的口粮又有限，再加上当时的大队书记看他不顺眼，总是找茬，他的日子过的很不好，而那时候就是你的爷爷偷偷地接济照顾他，后来我爸爸回了城，就总是想起爷爷来，说这份恩情他记着一辈子。可能没有爷爷自己就扔到那山村了。他生前一直希望能报答爷爷，可惜自己没有找到机会，就只能让我去做。我之前就去找了爷爷，也拿出来自己的心意，但是爷爷不肯收，我只得过一阵子再来，然后就碰到了你。”

“话已经说到这里，我就都明白了，原来马琪不过是借着买坛子来偿还当年爷爷对她父亲的恩情，刚刚遭受到了背叛和欺骗的我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原来世界上还是有好人在的，即使时间过了那么久，人家还会记得当时的情谊实在是不容易。正当我在暗自唏嘘的时候，马琪靠近过来，对我悄悄地说，可是钱都被你给花光了吧，没有用到好地方。我看见从那个房屋中介出来，一脸的郁闷，就知道你现在肯定是相当的窘迫吧，告诉我，现在你究竟是穷到了什么程度了？”

“我也没有办法，只得实话实说，说自己口袋里只有十几块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说完我觉得自己真是活该，这一回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在那里哭，而马琪并没有安慰我，反而吃吃笑了起来，她一边看我一边笑，弄得我都哭不下去了，我半是害羞半是埋怨说你干嘛笑我，马琪说我不是笑你，只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情吧，我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多住你一个没有任何问题，这期间你可以去慢慢地找工作，赚到钱之前就和我一起吃饭吧，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大富豪，但是我好歹也算是个海归青年，我的冰箱还是没有空过的时候。”

说到这儿，董慧不由得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