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一万块，马琪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一万块这个价格实在是吓到我了，六七年前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了，马琪当时以为我是不相信，就从背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摞钱放在我面前，说只要你点点头，我们就成交了。她的大阵仗实在是把我给吓到了，但是我还是谨慎了点，所谓的商人肯出一百块进货，那么他倒手一定就会至少赚到二百。我没被她给唬住，而是说你让我考虑一下，三天好吗，三天以后我一定给你答复。这时候马琪要是提点异议，恐怕慌的就是我了，毕竟那是一万块啊，那个时候万元户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可是马琪只是笑了笑说，好，是得考虑一下，那我三天以后再来。”

董慧拍拍我的肩膀问我。

“你猜马琪走后，我去干什么了。”

“要是董姐你这么聪明的话，一定是马上带着坛子回到市里去做鉴定了吧，既然玛格丽特说能一万，那这个坛子就肯定不止一万。”

我转了转眼睛说道。

“聪明！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抱着坛子跑了好几家古董店子，希望能得到一个参照，但是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我去的都是挺权威的店，其中还有我喜爱古董的一个老师，他们给我的意见都是一致的，这个坛子貌似的确是唐代的，但是只是土陶器，大概就是哪个地方的土窑弄出来装酒的，这样的坛子存世不少，也没啥升值空间，给个千把百快就不少了。听了几个人都这么说，我心里就打鼓了，为什么呢？马琪看上去是很精明的女性啊，她为什么要花大价钱来买这么个坛子呢，难道她真的是不懂行的羊牯吗？我回到爷爷家里，有些忐忑的等待着马琪的出现。”

“玛格丽特的性格，应该是会出现吧。”

我想了想说，即使是六七年前的玛格丽特，也肯定是个人精，不会简单地上当，她一定有她的目的在。

“三天后，马琪果然按时出现了，她依旧是带着几乎是闪着光彩的耀眼微笑，和我商量着要把坛子卖给她，要是觉得价钱不好，还可以商量。我开始觉得这人是不是真的傻呢，自己不懂的话倒是找个明白人问问啊，还是说这个坛子里藏着什么秘密，可是我也看过了里面没有任何文字在啊。她究竟在想什么呢？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来由，想的头疼了干脆就不想了，算了，只要钱不是假的就好，她要吹亏也怪不得我，反正我马上就要会市里了，她想退货也找不到人。我索性就将坛子卖给了她，她也很利落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董慧想起自己的行为不禁吃吃地发笑。

“或许是做贼有些心虚吧，在她走之前，我不禁问了一句，你花这么多钱买这个坛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时候，抱着坛子喜滋滋的马琪回过头对我的回答是，我只是想要做个孝顺的女儿罢了，然后就转身走出门去了。看到马琪那么绚烂的笑容，我觉得自己心里蛮不舒服的，自己好像做了件不地道的事情。”

“的确挺不地道的，不过我想董姐你应该是追出去，说出实情，把钱还给玛格丽特了吧。”

我自己推测着这个故事的结局，既然她们一度那么亲密，肯定会有个好的开始吧。

“没有啊，我可耻地没说话。”

董慧得意地绷起小脸说。

“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去，然后尽快地卖了房子，回到了市里，那段时间我的腰包可是鼓鼓的，真是开心啊，我忘了去找工作的事情，找了个长得挺不错的男生过起了舒服的小日子，还是年幼无知啊，坐吃山空不是办法，何况是两个人一起吃呢，很快这些钱就都败光了，那个男生似乎也玩够了我，很快就找个理由飞到其他的高枝上了，所以说啊，对男人来说，相貌什么的真是靠不住，我一年前还看过他一次呢，在一个什么厂子上班，做个保卫干事，明明穷的要死还装模作样的，看着都反胃，我都琢磨着自己当时怎么会喜欢上这家伙，是眼瞎了吗？”

董慧仿佛面前有苍蝇般的挥手驱赶了一下。

“不过那段日子对我打击可是不小，身无分文，恋人离去，租住的房子忙上就要到期了，我却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付不起，着急去找工作，却四处碰壁，那一段时间真的是糟糕透了。我为了生计不得已找了一个饭店的服务生先干着，一个月只有一百块，还得月底给工资，我真的是哭都找不找调了。”

董慧的悲惨过去让我莫名地好奇，虽然我有种隐隐地预感，但是我还要继续听下去。

“我搬出了原来的房子，去找个便宜的地方住，可是凭我口袋里的几个钱，谁会肯心甘情愿地扶贫救灾呢。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唉声叹气，早上也没有吃饭，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当时已经是晚秋的时候，外面也开始冷了，虽然我把自己的东西寄放在同学家里，但是现在也不能去人家家里住，她的地方也不宽裕。我都考虑是不是找个桥洞子什么的住一夜了。”

我想要是董慧去桥洞子住的话，肯定会被坏人侵犯的吧。不知我的道德是不是腐烂了，我脑子里忽然浮现起董慧被几个流浪汉按住凌辱的景象。

完蛋了，我现在是怎么了，就算没少看玛格丽特的成人录像，也不至于到这种自动脑内补全的地步吧。

“兰，你刚才瞬间的眼神可是很淫靡啊，你该不会是想象我去了桥洞子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这个女人还真是敏锐啊，一念之间的想法都被她看出来了。

“也难怪啊，你毕竟是马琪那个家伙一手调教出来的，在几年前的时候，就能搞到一大把的黄色录像带，而且在半夜里开了很大的声音，边吃瓜子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想想看的话，那家伙就是个变态啊。”

虽然董慧嘴上说着玛格丽特是变态，但是我明显看出她一点也不讨厌这个变态。

“好吧，是我的错，我也是和玛格丽特一样的变态，我猜这个时候你一定是遇到玛格丽特了吧。”

“恩，你说对了，马琪那家伙就像是忽然出现一样，拎着一个小纸口袋，悠闲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我一看到她时，我就打了个激灵，真是行船又遇顶头风啊，这家伙一定是来找我要会被骗的那一万块钱的吧，我都考虑是不是要拔腿就跑了。”

“那么，你真的跑掉了吗？”

“我那敢跑啊，而且不知是不是没吃饭的缘故，感觉身上没什么力气，更也许是因为心里胆怯，根本迈不动步子。然而马琪却自然地坐在我的旁边，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热腾腾的包子来。问我要不要吃。

谢天谢地，我只求那个包子别再是韭菜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