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听老头这么说才恍然大悟,难道说老头的母亲是鬼吗?老头也没等着朋友发问,就说起来自己的故事,他说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在外县私立的学堂里念书,他爸死的早,只剩下一个老妈,每天卖菜外带给人洗衣服补衣服,辛苦赚钱来供自己上学,希望自己儿子以后出人头地。但是好人没好命,有天没有月光的阴暗晚上,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流氓无赖,知道这个寡妇存了几个小钱,就寻思她好欺负,结果他妈妈死也不从,最后无赖一时红眼,愣是拿刀把人家捅死了,之后自己也有点心虚,撬开地上的砖块,拿着铁锹在屋地下挖了个大坑,把她的尸体埋在坑里,然后逃走了。由于自己不在家,他妈妈也少和外人来往,过了一个礼拜愣是没人发现,直到自己回家才发现自己的母亲不见了。也找了当时的巡捕,但是也没查出个线索来,还是孩子的老头无财无势,除了哭也无可奈何,但是大约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他独自在家里暗自神伤,忽然看见自己的母亲就站在门口,用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也顾不得许多,就扑倒母亲怀里,但是他觉得母亲的身体就像是冰一样冷,而且几天不见,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母亲的个子高了不少,他悄悄地往下一看,妈呀,原来他母亲的脚离地有三尺,整个人都漂浮在半空中,他开始有点害怕,但是听自己的母亲慈爱地说。孩儿,不怕,妈妈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他就又紧紧抱住母亲,哇地一声哭出来了,一个孩子对于自己妈妈的爱,不会是因为她是鬼而有什么变化。后来他找邻居帮自己把母亲从地底下挖了出来,入土为安。但是每隔几个月晚上没有月亮光的漆黑夜晚,她妈妈还是会回来看看自己的儿子。”
“我朋友听着这个故事甚至有些小小的感动,母爱是多么伟大的事情啊,但是老头只是叹气,他说,我妈的确是个好母亲,但是也许有些好的过头了,这几十年来,我不能离开这个房子,因为一旦她回来看不见我,就会神哭鬼号,周围的人都被吓的不行,就连房子上的瓦片都会掉落下来,我也不能带女人回来,他们一旦走进来,就会被屋里的东西无端地击中,打的头破血流。更是没有人敢对我有什么不友好,我以前的一个邻居,就是开玩笑的跟我推搡了几下,当天晚上就病了,一直说着胡话,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着向没人的门口求饶,我知道那都是我妈干的好事。我觉得我妈的灵魂就在这个房子里,即使她不出现,不等于她不在看。小伙子你知道吗,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经历了土改、集体公社、**,但这个房子从没人动过,他们也听说过那些事,所以不敢触霉头。你看这几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夜里月色也很明亮,我妈通常不会出来,但是过几天就是七月了,俗称七月鬼门开,我妈恐怕也不会再置之不理了。所以小伙子我先跟你支会一声,以免到时候发生什么就不好了。”
“朋友知道这种事是宁可信其有的,但是就算跟大哥说了,开发商能信吗?老头也看出来朋友的困难,他说小伙子,你也不用太费心,我活了这么久,也知道些神鬼的事情,我的阳寿也将近,我也就只有五天的活头了,到时候我会说服我妈和我一起离去,你们就放心动工就好,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再耽搁上几天,不然我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看看你能不能做到。朋友想了想就答应了,他心想不就是五天吗,也不差这一蹬腿了,就满心地答应了老头。但是事与愿违,他刚刚出门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自己的妹妹被车给撞上了,急需要输血抢救,他就风风火火地感到了医院,一番抢救之后,等妹妹脱离了危险,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他也累的要命,就又睡了一觉,等他醒来,已经是大半夜了,他才想起来对老头的承诺,急忙给大哥打电话,结果电话对面传来轰轰的机器声,大哥带着解恨地说语气说,老棺材瓤子,我他妈直接把房子给他推了。我的朋友只觉得两腿发软,站也站不住。”
“之后朋友再也没有看见老头,只是从小弟们那里听来说,老头不断地喊着作孽,作孽,你们会付出代价的。时间已经过了七月,朋友一直都不敢去施工工地,生怕发生什么。然后时间慢慢地过去,工地并没有什么异样,直到建筑完工,一座商用建筑拔地而起,依旧没有传来有人受伤的消息。朋友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老头你是吓唬我啊,我还当成真的了,实在是蠢的要命。”
然而我知道,故事是不会这样简单结束的,我只是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去看小华的脸,我不敢保证一会儿,他的脸会不会变成一个满是皱纹的老太太面庞。
“在老头家原本房子的基址,盖起了一座非常豪华的大饭店,开发商为了感谢这些弟兄的帮忙,特意在这里准备了一桌酒宴款待。朋友作为大哥的亲信,自然会伴随出息,走的时候,朋友特意看了看天空,明亮的月亮挂在天上,应该没有什么事吧。就和大哥一起去了。在酒席上,众人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朋友自然也就把那些担心抛之脑后。就在酒至正酣的时候,棚顶的豪华吊灯忽然无声地熄灭了。”
“这个时候大哥还在开那位开发商的玩笑,说X总啊,你看看,这么豪华的地方,怎么一下就弄没电了,怎么,钱搂的太多,都没留下交电费的?开发商也一脸赔笑,说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市里统一停电呢,之前也没个支会啊。他刚要出去,一个服务员端着菜盘子走进来说,真对不住啊,似乎是负荷过了,一下子跳了闸,马上就来电,然后就把菜盘子放在桌子上。朋友有点奇怪了,都已经喝了半天了,菜早就上齐了,怎么还上菜啊,是不是上错了呢。小服务员走之前笑着说,没有没有,是我们老板的一点意思,朋友哦了一声,就没在言语。几个人在黑暗里点上了烟,说着闲话,都认为马上就会来电了。这时候从桌子上传来个楞个楞的声音,似乎是什么在撞击着盘子。”
“在大家都疑惑发出响动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朋友发现了响动是来自于服务员刚刚上来的菜,由于上面罩着一个铝制的盖子,当时也没仔细看是什么菜。大哥皱着眉头说,怎么还给我们上了活物吗,就拿着打着的打火机,去掀开那个菜的盖子。当他掀开盖子的一瞬间,迎着微弱的火光,一个黑色的圆滚滚的东西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似乎还有很多丝絮状的东西该在上面。”
“什么东西啊,西瓜?大哥说着拿着筷子去戳了戳那个东西,当他的筷子一触碰到那个东西时,那个东西忽然翻了个个,朋友看见一张满是血的人脸出现在托盘里,而那黑色的絮状物显然就是她的头发,她的眼珠子就像是一个风车咕噜噜地直转,大哥吓得妈呀一声,抖手把筷子扔下,但是那个人脑袋似乎像是长着脚一般一跃而起,一口咬住了大哥的喉咙,血飞溅出来,呲到了朋友的脸上,这个时候周围的人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不住地问大哥你怎么了,朋友忽然意识到,其他的人根本看不见。在此时他看见更加惊悚的东西,一个没有头的尸体就站在那个开发商的背后,一双有着鲜红指甲的慢慢地掐住了那个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