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玛格丽特的无私付出,我心里更加感恩戴德,我想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报答她,当然,是在解决了谭英的事件以后。
在我所在城市的边缘有一座庙宇的废墟,说是废墟有些夸张。在几年前有台胞要在这盖一座寺庙,但是庙宇的雏形已经盖成,不知是资金源头出了什么问题,后面的钱无论如何都出不来了,一座没有佛像和僧侣的空庙堂就矗立在一片农田的中间。夜色已经完全落下,我拿着手电筒,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没有生长农作物的荒芜田地里跋涉着,耳边是乌鸦嘎嘎的叫着,一座古建筑的影子远远地在前面召唤着我。
我来到那座空的大殿堂前,里面黑洞洞的,冷风从里面往外灌,我用手电筒向里面扫射着,看见里面堆砌着大量还没有用过的绿色琉璃瓦片。两扇木门被一条锁链配合着锁头紧紧把守着。好在我已经听玛格丽特事先说好了,我用准备好的撬棍撬开了那把锁头。
“进入屋里后,在靠墙角的那摞绿色瓦片下面,有一团废报纸,剩下的那只手镯就藏在那里。”
我按照玛格丽特说的,寻找着手镯的位置,果然和她说的一模一样,我从那团废报纸中拿出那只手镯,无论怎么看,都是再廉价不过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应该就是谭英鬼魂的根基所在,她的灵魂依附在这对玉镯上,从她那位舞友那里听到,她死的那天并没有戴着这对手镯,而整理遗物时也没有,之后尸体就被火化了。那么很有可能谭英把这对手镯放在了备品室的某个角落,直到谭静云撞到了录像带,很有可能那对手镯就放在某个录像带的空盒子里,谭静云则是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悄悄收起了它。这是玛格丽特做出的推断。
只要把她毁了就好了吧,我看看那一堆瓦片,应该还是很坚硬的,只要我把她摔碎就可以了。另一只手镯在玛格丽特那里,已经销毁掉了。我高高地扬起手,准备把它丢出去,但是我的手抡到一般就无法动弹了。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谭英那张被劈裂的白脸出现在我面前。那单纯的是谭英的灵体,并没有附身在谭静云身上。
“为什么总是这样纠缠不清!”
那只被她紧抓着的手臂开始发出剧痛的信号,仿佛几个旋转的钻头同时钻进了我的骨肉。即使痛不可支,我依旧不能在气势上输掉。
与鬼魂交锋,千万不可心生恐惧,只要你有些许的动摇,他们就会趁虚而入,你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玛格丽特在我走之前交代着。
“纠缠不清的是你才对吧,明明是个死去多年的人还要霸占人家年轻女孩子的身体,简直就是恬不知耻才对。”
“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你还真是不怕死。”
我的手指忽然开始不听控制地动了起来,即使我努力地不让自己放开那只手镯,但是我的手指还是颤抖着一根一根地分开,那个镯子也掉落在地上。
随之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将我狠狠地推了出去,我摔到了一大堆碎瓦片上,突起的瓦角戳在背上,感觉脊椎都要断掉了。
“谭静云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总是要来管闲事!”
谭英从地上捡起手镯,并没有继续向我发起攻击,而是冷冰冰地问我。
“你说是管闲事吗,的确啊,她和我是没什么关系,可是,她是做姐姐的人,在你隔壁的寝室还有一个妹妹在,之前明明温柔善良,和自己形影不离,忽然变得低俗市侩,还把践踏着他人的感情,你就忍心看着她不断地痛苦悲伤吗。真正和她非亲非故的是你才对,所以你才不回将心比心,顺着自己的欲望专断独行!”
我挣扎着从那堆瓦上爬起来,对于谭英反唇相讥道。
“说我非亲非故?真是个笑话,你的头脑不是很好么,她叫谭静云,我叫谭英,你就没有想到什么吗?她是我大哥的孙女,我也就是她的姑奶奶。”
“原来你们是亲人,哈哈,太可笑了,居然霸占自己的孙女的身体来做坏事,你简直不是人,哦,对了,你本来就不是人。”
“你说霸占?你以为那是谁逼的,如果你不出现,那么我也不过是过一过瘾就做罢了,而且如果不是谭静云偷拿了我的手镯,让我能够跟随上她,我是无法知道她是我的后代的。我们之间有着深刻的缘,才能导致我附身的成功,你以为那些所作所为的真的都是我的一意孤行吗,你难道以为在谭静云的心底,就真的平平淡淡,干干净净,对什么都没有期待?”
“可是她没有让你去杀人吧,你杀人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永远的霸占这具躯体吗?”
“你在说什么呢!我的确是杀死了三个人,但是可不是为了什么霸占躯体,你们寝室的那个小丫头,平时总是对谭静云呼来喝去,她心里早就看她不爽了,而且我居然知道她是当年杀我的那个人的直系亲属,一时愤怒我们就动了手。至于另外两个人,不过是因为我的行踪被他们无意间发觉,他们想要报警….”
谭英忽然迅速地移动到了我的面前,我们的脸就只距离十几厘米。
“所以你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你当时不自以为是站出来想要驱逐我,等我完成了心愿,我自然就会离去,结果现在我杀了三个人,你满意了?”
“你要杀死的是四个人吧,你现在不要杀了我吗?”
我看着谭英脸上那瘆人的刀疤,紧紧咬住牙齿说。
“哼,与其杀你,我还不如做些其他的事情,你说,你去葛宏正家里去做了什么?”
“葛宏正?那是谁。”
“不要跟我装傻,就是我们今天白天遇到的地方,那个男人,你去做了什么?”
“当然是调查你的事情,结果还真是巧啊,你去那里干什么,想要把他也杀了吗,因为他在你被杀死的最后关头也没有出现,因为他就是个懦夫,和你玩玩而已。”
“你一个小鬼懂什么!”
谭英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但是却没有使用力气,只是像是一条护颈那样紧紧围绕住而已
“你说,他是怎么说的,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
谭英即使面目依旧凶恶,但是语气上夹杂着一丝迫切的期待。
“他说,那天他本来准备准时赴约的,但是路上遇上了老朋友,就聊了一阵子,结果就和你错过了。”
“就仅此而已吗?他还说了什么,他对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谭英的手冰冷异常,与我脖子上的肌肤接触,就像是贴上了冰块,让我不住地打着寒颤。
“你该不是想问,他究竟是不是爱你吧,哈哈哈。”
“你笑什么,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我只是觉得,你何必呢。期待那些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人家心里根本没有那种想法啊。”
“你……你是在胡说八道……”
谭英的气势一下子就衰落下去。
“我为什么要胡说呢,他对我说了,你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放纵地追求着快乐,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责任和承诺,这是他的原话,不信的话,你可以杀了我之后去亲口问他。”
谭英慢慢地松开了手,她看上去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出了筋骨。
“那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能怎样啊,老婆与QingRen斗殴,结果都死了,自己只能在他人的白眼和耻笑中默默度过余生,这还多得感谢你呢。你也不要跟我装什么忠贞与关怀,你还不配。如果你真的在乎那个人,为什么一得到身体之后,先是选择了自己的快乐享受,而且还不干不净吧,那个葛宏正心里认为,他也不过是你众多玩伴中的一个而已。还是你觉得你有更好的身份,”
谭英听我说完,那本就虚无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我以为她会愤怒地反驳我,但是谭英并没有那么做。
“你说的对,我不过是个玩伴……”
谭英默默抬头看向大殿的另一边,那原本应该是佛像的安置处,只是现在空空荡荡,一张落满灰尘的供桌孤零零地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