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利用地势的条件,分别采用灵活的战术——主要是无耻的战术,抓住机会,一击必杀,逐个地将几个大男人都放倒在地上,他们有的捂着膝盖,还有的捂着胯下。我站在旁边呼呼地喘着气,看着这些不断哎呦的废物们,轻轻地啐了一口。
“废物。”
然后我用手点指着目瞪口呆的谭静云。
“马上给我滚回学校,不然有你好看的。”
说完我就大步流星地走出过去,拉起了不断挣扎的谭静。堂而皇之地离开了酒吧,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牛气冲天,势不可挡。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我曾经劝解自己远离暴力,但是很多时候依旧无法自控。我一时被一种征伐的快感充满了内心,我却没有想到很多东西。
夜店作为带有提供娱乐的场所,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都充斥其中,自然少不了矛盾冲突,有些应对措施也势在必行。作为所谓的保安,也俗称叫做看场子的,在我这场小小的骚乱里,却一直没有现身,而我们所毁坏的物品也显然需要赔偿,我走出门的时候,连个象征性的阻拦都没有,这一切显然不合常理。
往往联系起蛛丝马迹,就可以看见未来事态的发展,然后对自己不利的局面,就可以提前做出回避。
可惜当时的我,还没有那个本事。
我拽着谭静云走出兔子洞酒吧,看见郑思娜正眼巴巴地等着我。我拉着谭静云对她威胁般的说着。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现在开始给我收敛起来,不然我是不在乎打断谭静云的腿的,要不然给我滚开,要不然,哪怕装也给我装出好学生的样子。”
看着谭静云惊恐不安的眼神,我忽然觉得所谓的附身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我本身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我先让这个家伙稳定下来,等待物理回来,给我一个具体驱逐附身的方法。当然,要是这个家伙逃掉了也无所谓,因为那样一来,她远离我的生活圈,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了。这个计划真的完美无缺。
但是世界上真的有完美无缺的计划吗?当然,答案是否定的,老天总有办法让你大吃一惊。
第二天,谭静云就从学校里面消失了,而且她并不是孤零零地走掉,还顺便带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同一个寝室同学的性命。
上午第一节课下课,我发觉谭静云依旧没有来上课,不禁想她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飞机。但是一离开教学楼,就看见了呼啸而来的警车,而那警车正正好好地停在我的寝室楼前。从过耳听到的消息上说,似乎是发生了人命案子。
等待警察调查取证之后,我们终于可以返回自己的寝室,但是在我寝室斜对面的那一间被拉上了黄色的封条,里面一片狼藉,一个白色的人形在地板上扭曲成一团。死去的人正是我们隔壁班的一个女生,今天她本来是感冒请病假的,结果就遭到了毒手。从小道消息的描述上,这位女同学似乎是被手术刀割断了气管,然后整个腹腔都被破开。肠子都脱出体外多长。周围的女孩有不少都哭了,有的是怜惜,有的是痛苦,还有的就是单纯的感觉到恐惧。
而第一嫌疑人,显然是已经失踪的谭静云。
我感到了出乎意料,又无比的悔恨,为什么我会犯下这样愚蠢的错误。我所遇到的鬼物哪一个是善类呢,他们攫取人命不过是家常便饭,我一时张狂,竟然以为她是好对付的。而更加可怕的是,谭静云的所作所为,可能就是因为我的逼迫所致。也许她原本不过是想要过些久违的刺激生活,而我的操之过急却毁了一切。
沉重的负罪感整日压在我的头上,但是我除了唉声叹气也实在没有什么作为,谭静云已经作为警方的重点通缉对象了,因为在短短的几天里,还有一个做清洁工的中年女性和晚归的女白领,均遭到了不幸,从作案手法上看,都是用手术刀割喉,与我寝室的命案如出一辙。据说警方已经洒下了天罗地网,但是谭静云似乎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
作为嫌犯的表妹,郑思娜也终日以泪洗面,她除了要遭受内心的伤痛之外,还要忍受同学们的白眼,因为谭静云的缘故,同学都对她敬而远之,生怕她也忽然狂性大发。大概这个寝室也只有善良的宋茵茵和愧疚的我才会主动开解她,不过整日听她哭哭啼啼,心情也实在糟糕透顶,我一天跑两次理工学院,希望能看见从家里回来的物理,但是她依旧没有出现。
从理工学院出来,失望透顶的我并没有着急坐车回家,而是沿着马路慢慢地晃悠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还让我能舒服些,我竖起衣领,深深地低下头,就像是躲进了黑色的丛林一般,才能悄悄地松一口气。
“这不是英勇无敌的美少女妹妹吗?能在这里遇见你还真是缘分。”
那个依旧魅惑的声音使我抬起头,看见兔子洞酒吧的女老板玛格丽特正捧着一个纸袋子,笑吟吟地看着我。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女士夹克,对襟出有一个很大的蝴蝶结,瘦腿的紧身长裤显得很干净利落。
“哦,是你啊。”
我多少有些尴尬,一是因为那天晚上我砸了人家的店子,却连句抱歉都没有,二是刚才她招呼我的那一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美少女什么的就别再叫了,实在是太丢人了,我的名字叫做张谷蓝。”
“是山谷中兰花的意思吗?”
“啊,兰花什么的就算了,跟我根本就不配吧,我是蓝色的蓝。”
我摆摆手说道。
“我倒是不这么想呢。”
玛格丽特上下看了看我,露出了微笑。
“看样子你似乎是有些心事,怎么,愿意和我聊一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