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物理成为名义上的朋友之后,我时不时地会去物理打工的地方小坐,然而这个家伙似乎依旧没有一点好脸色给我看,当我提出要“笑容服务”的时候。物理也只是皮下肉不笑地咧了咧右面的嘴角。在第一次去她打工的地方吃东西时,她为了免了单,但按照她自己的说法,不过是要用扣工资的方式来偿还我那天晚上的蛋糕钱,说白了就是她不想欠我什么。我倒是不在意,毕竟才刚刚开始,我也不指望她能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
“不过,我说物理小姐,咱们好歹也认识快要半个月了,您就不能发发善心,把你的手机号码之类联系方式交给我吗。让我往返与你学校和打工地点,还时不时地扑空,你就不能发点善心吗?”
我对着正在收拾桌子上空盘子的物理友情建议着。
“哈?”
物理挑动着眉毛,仿佛强忍愤怒般地从牙缝里抽着冷气。
“咱们能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行么,张谷蓝大小姐,你以为我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吗?手机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本身就贵不说,为了没事无聊闲扯,就要往哪个无底洞里每月添加费用,我得发烧到什么程度才能去花那种冤枉钱!学校门口的电话吧就是长途也才五分钱吧,什么大事不能在两分钟之内解决呢!”
物理一番堂堂正正且掷地有声的言论憋的我说不出一句话,原来贫穷的人是最有骨气的人,这种说法是真的啊。
“那个,就算是你不主动打,也是要接电话的吧,你想你总要接你爸妈的电话吧,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她有时也会想和自己的姐姐亲密地交流吧,比如学业上有问题,自己恋爱了啊什么的。”
物理对我的回答是不屑地一个“切”。
“我妈在我十几岁时候就死了,老爸也在之后不负责任地追她去了,想跟我聊天的话,他们半夜来敲我窗子就行了,至于你说月见,那个孩子就是基本上就是我问一句她回答一句,每一句的内容不会超过一条付费电报的长度。”
看来物理小姐的心里也是满腹的牢骚啊,十几岁之后就独自带着妹妹生活,那种艰辛的生活可想而知。至于她的妹妹的名字,是叫做沈月见吗,有时间也应该见见面的,只是希望脾气别太像她姐姐就好。
“就算他们都不算,你还是有朋友的吧,他们也会想要知道你的行踪的啊。”
“我还有朋友么?哦哦,对,算有一个。”
物理如梦方醒地拍拍自己的脑门。
“我端着盘子走进厨房,然后走出来,就看见你坐在这里,然后几个小时之后,我脱下工作服,然后回寝室睡觉,早上出了门上个厕所,然后又看见你了,我真怀疑你难道是我的背后灵吗,你觉得就你这种积极出现的频率,还有必要和我在电话里面闲扯吗?”
“你夸张了,我总不会把你堵在厕所里,我还没那么喜欢你啊。”
“这样最好了,你不知道最近那群混蛋的风言风语越来越慎了,说我和你是那个的关系。”
物理厌恶地拉动着勾在一起的两根食指。
“那可就是造谣了,我的取向正常,就算是一定要搞那事儿,也会找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是绝不会和你这种粗糙的像砖头一样的家伙在一起的。再说你这家伙根本就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吧!”
“那倒是啊,不过预防万一,你要是跨过了那道线的话,咱们就划地绝交啊。我倒是无所谓,要是你对我家可爱的月见出手,我会让你死的要多惨有多惨。”
“是是,我知道了。话说我还没有见过月见呢,你到底多爱护你妹妹啊。”
虽然嘴上投降,但是我心里不禁想,看着物理的模子在这儿,她的妹妹月见能漂亮到哪里去呢。
我看看手表,已近是下午一点多了,我下午有节不能逃的系主任的课程,我只得匆匆地和物理告别,打车回到学校。
匆匆忙忙地感到了教室,恰巧赶上了打预备铃。宋茵茵已经帮我占好了座位,她像是只小仓鼠一样探着头,招呼我坐到她的旁边。我为了不让她知道那天晚上的真相,暂时还没有打算介绍物理跟她认识。这样一来,我颇为频繁的造访物理就不得不瞒着宋茵茵,很是粘人的宋茵茵虽然也感到奇怪,但还是对我的理由深信不疑。虽然我每次回来都会带些小吃食作为礼物来安抚宋茵茵,但还不免有种丈夫瞒着老婆出轨的感觉。或许正因为如次,我才越发地感觉到深重的罪恶感。
我们的系主任是个十分严格的老女人,而且每节课必须点名,逃她的课显然是种错误,不过我觉得更加错误的是,当初选择了她的课。
我趴在教室的长桌子上,听系主任那威严而高亢的声音,就像是放羊娃手里的鞭子,一阵一阵地抽动着,让我的神经开始不住地痉挛起来。
“谭静云…….谭静云!没有到吗?”
系主任愤愤地在点名簿上划了一笔。
谭静云这个名字我还是很熟悉的,毕竟是同班的同学嘛。虽然没有什么深入的交往,但从印象上,应该是个挺认真学习的孩子,我经常会在熄了灯的走廊上看见她捧着一本专业书在默默地背诵着什么。想这样一个专注治学的人不来上课肯定是有特殊的原因的。
“谭静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来上课了。”
点名完毕之后,宋茵茵也趴在桌子上,悄悄地对我说道。
“是吗。”
虽然十月的天气已经逐渐地转冷,但是下午还算温暖且加上老师毫无趣味的讲解的教室,始终是块引人酣然入梦的沃土。我对于宋茵茵的小道消息有些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