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说,“回音,但是我最熟悉的声音,肯定不是老张的。”
我说,“妖怪也与时俱进了吗,你要是在这听到你妈的声音,肯定不会上当,是吧。”
小四问道,“咱们英明神武的西瓜大姐的意思就是咱们先不用过去了呗,免得自投罗网。”
我赶紧赔笑,“过去吧,过去吧。”转而又说道,“但是,你要保护好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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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很好找到,他一声接一声的嚎叫着,我们只要不小心走偏一点,就能被他引到正途,而且挺让我们意外的是,老张所在的位置,跟宋家的两座孤坟南辕北辙,他可怜兮兮的缩在一个树洞里面,瑟瑟发抖,怀里还抱着他的宝贝摄像机,脸白的就像一张白纸,竟然还有力气兴师问罪,“你们怎么才来?”
母爱泛滥的老大给他包上被子,我说,“我们能来找你,就已经不容易了。”这小子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然,真能在这树洞里生根发芽。老张哭着问我,“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还不够可怜啊。”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搭理他的玻璃心,那也是他自找的,要是乖乖的跟着我们能出这种事吗。
小四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老张可怜兮兮的说,“有只狗追我,追着我跑,要不是我跑得快,,说不定真的被它咬死了,你们看。”说着就伸出来自己瘦骨伶仃的胳膊,撸下袖子,真的有一块很深很深的牙印,都见血了。小四说,“这个必须打狂犬疫苗和破伤风。”
老张眼里含着两泡眼泪不停的点头,泪珠都打在了衣服上,竟然像小孩似得举着胳膊非让我们所有人都可怜他,我把他从树洞里面抓了出来,说,“怎么也得等到明天了,现在也没有车,反正狂犬疫苗二十四个小时内打就行,就算你得了狂犬病,杀伤力也不大。”
老大对我使眼色,人家都够可怜了,你还说风凉话。
老二忽然问道,“这里哪有狗啊?”
我猜测道,“野狗吧,谁家不要的狗吧。”
小四说,“不,这地方不能有野狗,东北有些地方会严格的处理流浪狗,防止因为冬天严寒发生咬伤人畜的事故,我们在镇里的时候,看到镇政府旁边的广告牌上面写着的告示,宋家村是一个试点单位,现在抓面子工程抓的那么紧,镇政府肯定不会瞎放卫星。”
老张特别憋屈的举着自己的手腕哭诉,“我真的被咬了!”
我们大家忽然间不约而同异口同声的说道,“大黑!”
我赶紧问老张,是在哪里被咬的,老张反而生气了,认为我们不但不重视不心疼他还幸灾乐祸。直到我们答应是为了给他报仇,他才不情不愿的说,是在宋家两座坟附近。
不过,俺们现在又是在哪啊?刚才为了找到老张,早就没有按照原来的路走了,而是听着张摄影师的声音的指点。
我们赶紧问老张知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不。老张奇怪的问我们,“你们被狗咬的慌不择路,会记得自己跑过的路线吗?”
看着周围一片一片的枯树林,我提议,既然出不去,不如放一把火,把村民引来救我们,不过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万一把我们自己烧死在这里呢。
我忽然觉得,那些家伙的目的会不会就是让我们玩火自焚?
“要不,咱们等天亮吧,大家挤一挤,应该冻不死。”小六小心翼翼的建议着。
“老张,你不会大半夜变身吸我们的血吧。”我问道。
小五发挥了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他是被狗咬了,也不是被僵尸和狼人咬了,顶多咬死我们吃肉。”
小四很不耐烦的大声“嘘”了一声,“闭嘴,你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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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吓得“妈呀”一声,又要躲进树洞,他不如直接背着树洞回家,好像乌龟有壳一样,可惜他的小身板背不动,我抓着他不让他钻进去。我也听到了遥远的地方传来狗叫。
我小声问道,“是大黑吗?”
小四说,“不知道,过去看看。”
张摄影师提心吊胆的央求道,“不要。”
小四很酷的说,“那你一个人在这等着吧,看看我们一会回来路过这里接得到你不。”吓得老张赶紧屁颠屁颠的跟着,狗叫声时断时续的,要不是大家都说听到了,我真的怀疑是幻听,而且,小四耳朵尖,顺着奇怪的狗叫声,我们真的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大家又回到了白天走过的路,张摄影师惊喜的喊道,“我们回到路上了。”
帮帮非常幽默的来了一句,“感谢黑大元帅,出来见一面如何。”
小四咬着嘴唇问道,“你们觉得,我们离得越近,狗叫声就越古怪,你们难道真的想让大黑出来见一面。”
张摄影师捂着自己的手腕,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变成鬼并不只是人的专利。看来大家跟我想到了一起去了。
小四看着渐渐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两座孤坟问道,“你刚才干什么了,大黑会追着你咬?”
老张特别无辜的摇着头说,“我啥都没干,你还不知道我啊,拿起相机就废寝忘食了,浑然忘我,不知道怎么地,就冲出来一只这么大这么凶的狗追着我就咬,我就跑。”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十分的滑稽。他那里是在比划一条狗的样子咧,明明是个哥斯拉。
小四如有所思的说道,“不应该啊。”
“嘿,老张,你干什么?”我真没想到稍一不注意,老张举着他的相机趴在了宋艳丽的坟上就开始拔草,难道是他撞邪了,没想到张摄影师却说,“太影响视角了,刚才马上就要拍出效果来了,被那个畜生搅和了。”
小四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揪了起来,“你要是不想再被咬,就老实点。”为了拍照,拔人家的坟头草(虽说是枯草)确实有些过分了,别说是大黑了,就是我也看不过去了。
“咦,那是什么?”老张很好奇的指着一处问道,真是受不了,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会用这么女性化的语气词。
“什么?”我们异口同声的问道。
老张挥手拂开小四的手,“你别揪着我的领子,我指给你们看。”小四提醒道,“你不能再去揪人家坟头上面的草,这要是放在西南,跟平人家祖坟没什么区别,你若是再犯的时候,就算是大黑活活咬死你,我也只能袖手旁观,你懂吗?”
老张明显没有听她说话,走到前面,越过了两座孤坟,在荒草堆叠的一块背着田垄的地方,指着一撮黑毛问道,“你们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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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我猜测道。显然其余人也都这么认为。老张立刻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回来,他刚才是脑袋里进水了吗,竟然一点都没有想过,隐藏在一撮黑毛和蓬草下面的,除了大黑还能是什么,还过去指了一下。
“等等!”小五忽然喊道,就算她不喊,我们也没有想去唤醒或者接近这只会咬人的狗的念头,而且这么酷这么安静甚至阴森的狗,惹了它,老张竟然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小五问道,“诸位同仁,你们养过狗吗?”我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甚至怀疑她是想炫富。我们配合的一起摇头,大家确实都没有养过狗,我们家里那么穷,养孩子都很难了,还养狗,那是土豪们做的事儿。
小五说,“你们看,有生命的东西的皮毛都是有光泽的。”她拿过帮帮手中的手电照了过去,那搓黑毛确实黯淡无光,“裘皮大衣就算是鞣制的再好,也会欠缺一点生命力。”
我早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是个死物,不过这比喻真的很不怎么样,身上穿着一个流光溢彩泛着生命气息的衣服,多恐怖啊。
老大问道,“你是说大黑死了?”
小五接着说,“没有,我就是说,那草下面的东西不但死了,而且死了很久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老张激动地指着自己的胳膊,红着脸争辩道,“我被一只大黑狗咬了,咬了,咬了……”
小四说,“咬你的也许是另一只狗,也许是大黑守护坟墓的灵魂。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去打狂犬疫苗吧。你们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我过去看看,咱们既然能够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非常赞同她的想法,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为什么别人都那么鄙视我的眼神,他们很担心小四都写在了脸上,我也担心啊,我只是同意她说的前半句话,我们被引来是有原因的,你们听我解释啊……
小四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树枝,拨开盖在黑色皮毛上面的杂草,我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忽然,那块蓬草竟然耸动了起来,下面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堆积的灰尘蓬飞起来,呼呼的飞起来,竟然忽然起风了,小四的身影被雾霾吞噬,我们赶紧抱成了一团,耳边响起来悲鸣般的狗叫。我周身都感觉到一种隐隐约约的撕扯的疼痛,不清晰,却总能感受得到,一定是小四用木棍去戳大黑,大黑发飙了,看宋艳丽的日记,它本来就是个猎犬。我们大家吓得瑟瑟发抖,尤其是老张,竟然没出息的求饶,“你都咬过我了,你换个别人咬吧,狗哥,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