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看着我身上萦绕的白烟和刚才的跳下去所做的事情,一脸惊恐地问我:“你……你是人是鬼?”
被太阳照着,身上就像被火烧一样,忙甩脱了这两道符,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身体可以动了,向肖雅莉的父母走了过去,他们被我吓的连连后退。
见他们这样,我一时间也没法解释清楚,便说:“我是冥界轮回王。”
“啊?”他们对此显然不了解。
我也不想多说了,看了晕倒在地上的肖雅莉,说:“她因为惊吓过度昏了过去,休息一会儿就好,这里危险得很,我们先下去。”
他们俩年事已老,背肖雅莉的这个重任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这么远的山路,背下去着实有些累,肖雅莉的父亲把我当成异类,不过好在怀有感恩之心,一路上不停跟我说谢谢,每过一会儿就说换他背,却被我拒绝了。
将肖雅莉背回了他们居住的农家乐,一路上自然遭受到了不少人的异样眼光,不过我不在乎,脸乃身外之物,本来就是可要可不要的东西。
进了农家乐房间,刚喝了一杯水,肖雅莉就醒了过来,一脸惊恐瞪着我看了起来。
我放下手里的水杯,走到她的旁边,她连连往后蠕动,想要远离我。
我尴尬地一笑:“我不是怪物。”
她被吓得不轻,现在恐怕已经忘记要怎么说话了。
“对,他是冥界的轮回王。”她父亲还真把我当成神了,脸上写满了恭敬。
我都有些不意思了,那是胡诌的,现在我只是一个杂毛小道士而已。
“你为什么要救我?”肖雅莉躲着我问道。
我想了想,说:“我不想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的眼前逝去而已,错的并不是你,你不必要将别人的过错加诸在你的身上,更不要搭上自己的生命。”
“可是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她问我。
“每个人活着都有他的价值,从你来到世界上那一刻开始,你的生命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了。”我说。
肖雅莉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听我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流出。
“你真的去过地狱吗?”她问我。
我点了点头:“我真的是冥界的轮回王,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永驻地狱了。”
她挂着眼泪笑了,话锋一转说:“我来这里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个跟你一样的人,她说她可以帮我恢复成以前那样,被我拒绝了,现在还真想试试呢。”
“是医生吗?”我随意问道,“现在这样挺好的,真的。”
“医生?呵呵,是啊,医生!”她笑着说,眼泪又流了出来,“我丑的时候,只有四个人真正对我笑过,等我变美了之后,会将我所有的笑容都献给你们的。”
我也呵呵一笑,她说的那四个人,应该是她的父母和我与小希吧。
“你看过画皮吗?”她突然问我。
我回忆了一下,这部电影小希看过,看完之后情绪还挺低落的,当时还邀请我一起看,我有事儿给拒绝了。
“没看过,怎么了?”
“哦,你觉得是皮重要还是心重要啊?”她问我。
我皱了皱眉,没做思考就说:“心重要。”
“呵呵,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现在我不觉得了,我觉得皮重要。”
“皮的美丑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但是心的美丑判定规则却亘古不变。”
唐朝还以胖为美呢,前几年流行圆脸,现在已经流行瓜子脸了,这东西,变化很快,所以没有人能永远美丽。能做到的只有心。
“我想休息了。”她说。
我嗯了一声:“刚好我也有点儿事,过阵子来看你。”
转身出去,门口放着一口衣柜,上面有一面镜子,透过镜子看见了她在背后蠕动了嘴巴,我读懂了,所以赶快逃离的现场,她在对着我背影念:“我现在这样,你敢娶我么?”
因为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娶不了你!
幸好她没有出事,不然这份业障,我要承担一大半的责任。
从这里出来之后,我跑到路边的一个电话亭拨起了孟泽师傅的电话号码,一阵铃声之后,终于有人接听了。
等里面传出了声音,我问:“你们在哪儿?”
孟泽一下就听出了我的声音,不过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激动,而是很平静地说:“出了齐云山范围,往乾位行走五千米,有一座小山,我们在这里。”
就简单地交流了这么两句话,我就挂掉了电话,难怪走遍了齐云山也没有找到真正道教的有关东西,原来根本不在这里,恐怕那些鬼魅也没想到这一点吧。
既然知道了齐云山不在这里,我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挂掉电话往农家乐赶去了。
小希在屋子里面打游戏,见我进来扭过脑袋说:“回来啦!”
我嗯了一声,走到她的旁边,看着她敲着键盘操作着屏幕里面的小人儿,过一会儿之后,她问我:“你要玩儿吗?”
我摇摇头:“这局玩完之后收拾东西,我们要换地方了。”
小希哦了一声,专心盯着屏幕看了起来。
其实也什么好收拾的,只用了几分钟就收拾完毕了,然后就坐在床上盯着小希背看了起来。
两年之期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剩下的这点儿时间,要忙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其他的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关于小希,我到现在还没想到一个能解决的办法。
“喂,小希!”在她玩游戏时,我冲她喊道。
“嗯?”
“你觉得你现在能一个人生存下去不?”我问她。
她手敲击键盘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停了下来,回头说:“不能。”
我呵呵一笑:“都快十八岁了,这点儿能力都没有,以后可要怎么办,都没人愿意娶你的。”
她的手在抠着键盘的按键,侧着脸说:“不是还有你吗。”
我再次笑了笑:“我知道你肯定能自己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的,无论什么样的寂寞和孤独,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你只需要习惯了就好。”
以前想过在我死的时候带着她一起,不过如果这样做了的话,以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更遑论我下不了那个手。
现在我唯一祈祷的就是那个替我替命的人的存在,或者是因为我是未来的轮回王,他们就会放我一马。
不过放我一马,这方法似乎不太现实,书生跟我讲过很多因果报应六道轮回的事情,所有的报应都是循环的,我帮小希承受的灾难,就必须得实现,不然那些灾难肯定又会返回小希的身上。
很是纠结,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我每天都会花上一定的时间来想这些事情,但是都是无用之功。
我说完之后,她呆呆坐在那里不说话,手指不停地抠着键盘按键。
“行了,动身吧,我们的事情还很多呢。”我说。
她点了点头,起身去提包裹,我说:“我来。”
她站在一边,等我扛起了包裹,跟在我身后走出了这农家乐。
招了一辆车,让司机赶往了肖雅莉所在了地方。
肖雅莉的父母都在,见了我也是恭恭敬敬的,我走进去之后,肖雅莉正坐在床上盯着电视看。
“你们来啦!”她见我之后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拍了拍床边,“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