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长地跟他说：“我要不了多久就要死了，你现在跟他去，好好学习，到时候或许你还能救我呢。”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小鬼头表情有些怪异了，我能看出来，那是不舍。第一次去幼儿园，第一次住宿，小孩子都会露出这个眼光。或许他现在对死还没有什么概念，所以才只是一个不舍的眼神罢了。“他心地还算纯洁，加以培养的话，或许还是一个人才。”孟泽跟我说。“鬼也可以学道术吗？”我问。“谁跟你说不可以的？”孟泽反问我。在我的理解里，道术归根接地是控制阴阳二气，人的身上这两种气息兼有，所以才很适合学习道术，鬼魅身上阳气极少，学习道术对他们只会有害无
利。“茅山术就是由黑白巫术演化而来的，其中的黑巫术就是阴暗的一面，鬼魅也可以接触，其他各种道家道术也是一样，万物都可以学习，又不是给人的专利。”孟泽跟我解释。我听完，点了点头。“小鬼头，你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我问他。小鬼头摇了摇头。我抿了一下嘴巴：“我要死了，你要是跟他去学习了，可以救我，你也不愿意去吗？”这回小鬼头不说话了。其实鬼哪有说的那么可怕，百鬼录中记载的鬼魅真正会害人的鬼没有多少，只是我们把他们想象得太可怕了而已。
都坐到差不多天亮了，我们才去床上睡觉。第二天起来，小希已经去学校了，在她的眼里，还是知识就是一切，学习还是占了很重要的地位。我当时读书的时候虽然足够努力，但是却从没真正喜欢过学习，现在小希喜欢读书，我自然不会阻拦。在阳台上伸了几个懒腰，孟泽现在还没起床，都已经十二点钟了，没想到他比我还懒。我走到卧室里面，看了看端正躺在床上的孟泽，之后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包走出了卧室。这包现在俨然已经成了我的第二生命，这么多年来，里面的东西一直陪着我。将包拿出来放进柜子里面之后我才走进厨房里面，想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现在竟然沦落到给人做饭的田地，不过
想想是给我自己的师傅做饭，那就好多了。不过我最不爽的就是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做好饭，我将饭菜什么都摆好了才去叫他起床，没想到这老小子还赖在床上不起来。我想了想，干脆把饭菜端到了卧室里面。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厨，但是对自己厨艺还是有自信的，不然这么些年了，我也不会挨下来啊。果然，放在那里之后他慢慢醒了过来，看他的动作和眼神，他确实已经极度困了。“吃了再睡？”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嗯了一声，起身胡乱吞了几口便又倒了下去。
我无奈摇头，只得将饭碗端出去，吃完了自己出去寻找风水好一点的屋子。那天他出力确实很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那天的他的状态已经要死不死了，还没经过休整，呈现这样的状态确实情有可原。关好了屋子我沿着大街信步走了起来，门前这条路我走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了，只不过现在回头，却找不到我以前留下的脚印。时间果然是最残忍的老师，前一刻我踩在地上的所有痕迹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过几年，我就不能再在这条路上走了，想想还有些伤感呢。在这城市里面找起来，不能再找那些人烟少的建筑了，得找一个人多的屋子住下来。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人多对防鬼起很大的作用，因为鬼会惧怕人身上的阳气。找了很多繁华的地方，都有这样或者那样不合适的存在，十全十美的地方是不存在的，我只能在选定一些地方之后再做出比较，选一个相对比较好大的地方。最后走到一个相对比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当然这是跟刚才选定的地方相比比较偏僻，与我以前住的地方相比，又要繁华不少。在这地方停下来是因为在楼底下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进了这屋子里面，接着又有几个面向凶神恶煞的人走了进去。前面那个人满身的猪粪味，应该是杀猪的，后面那几个也应该是干一些杀生的勾当的，当然不是杀人，应该是杀牲畜的。
这附近有个鸡场，应该是杀鸡的。鬼魅最怕阳气和煞气，杀戮重的人身上会久而久之染上煞气，所以杀猪的人很少被鬼近身，就是因为鬼魅害怕他们身上的煞气。看着他们进屋之后，我跟上了他们问道：“这里有空屋子出租吗？”他们纷纷停下盯着我看了一眼，之后说：“有倒是有，只不过在我们住的那隔壁。”“你们隔壁怎么了？”他们笑了笑：“之前来过几拨住客，只不过住了几日就离开了。”“为什么？”我问。“也不是别的原因，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说话嗓门儿大，男的来了受不了，女的更是不敢住，房东又不好意思让我们走，所以现在那屋子是空着的。”
我听完立马摆了摆手：“这倒没事儿，房东呢？我跟房东说。”他们给了我一个电话就进屋去了。那些住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跟这样一群人住在一起好处多着呢。我拨通了房东的号码，谈好了价钱，比别的地方低很多，原因无他，正是因为这几个莽汉。记下这地址之后，我返回了以前的屋子里面。孟泽还躺在床上，我上前看了看，心想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按理说一个道士是不应该这么消沉的，所以走到床边摇了摇他：“你没事儿吧？要不去医院？”他微微摇了摇头：“睡会儿就好，活了这么久，还没去过医院呢。”说完便闭眼又开始睡了起来，我看
了看他，准备伸手上前摸摸他的体温是否正常，伸到一半便缩了回来，这动作好像有些暧昧，就算没人在看，我自己也挺在意的。收回来之后，再次叫醒了他：“走，去医院吧。”“不去，你干好自己的事情就是，先给你自己找个好住处吧，别再来打扰我。”孟泽有些不耐烦地说。起床气……我看着孟泽哑然失笑，在我眼中的高人原来也只是普通人罢了。他不愿意起来，我也不干扰他了，他自己的身体他只应该有分寸，我出来之后准备起了东西，准备搬家，这地方确实不能呆了，孟泽不是每次都会在身边，万一王振宇再回来就糟了，就算孟泽在这里，就他现在这样，连小希都能扇他巴掌，别说帮忙了。
首先自然是柜子里面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我这么些年下来积蓄下来的，丢弃自然舍不得。将柜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然后看了看着屋子里面其他的东西，想想还是算了，等小希回来再说吧。小希从来不在外面逗留，一放学就会回来，就算是同学聚会也很少参加，记得初三毕业的时候，我让她去参加毕业的聚会，回来就开始说胡话，开始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最后从她朋友那里得知，她被班里一些男生以各种理由灌了一些酒，喝醉了。那次之后，我也没有再支持她参加这些活动，她自己也不愿意参加了，她只要一放学，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估摸着她要回家的时候，我就打开了门，果然过了五分钟左右，她就进门了，看见屋子里面摆着的东西的时候，她有些惊呆：“哥哥，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