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摆手,便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呃……可程老爷子他……”
“他没病!”
师父微微眯起眼睛,微笑道:“也不会死,只是魂没了……”
“啊?魂没了?!这还是小事啊?对了……程老爷子的魂为什么没了呢?”
我诧异地看着师父,师父仅仅看了一眼,怎么就知道。
正在这时,田七郎走了出来,没等我发问,便直奔师父跟前,疑惑地说道:“张前辈,程老爷子的症状,很是奇怪,魂没了,难道是被什么东西勾去了不成?!”
听到此话,我微微震惊地看向师父,师父还真说对了。
“他的寿元未尽,谁能勾得了他的魂呢?”
师父皱了皱眉头,吹胡子说道。
“可他的魂的确是没了啊!”
田七郎伸手抓了抓下巴,表示一筹莫展……“这种情况真是少见,他都已经这个岁数,且寿元未到,应当有寿星照临,邪精鬼怪,谁能想到害他呢?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七郎啊!”
师父淡淡地说道:“难道你就没想过,还有什么情况,可以让人神游物外么?”
“啊?张前辈的意思……莫不是那程老爷子乃是……修真之体?!这,这我……我一开始遇到他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哈哈哈……”
田七郎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的也不完全对,他是修真没错,但这次却非修炼,而是走阴……”
师父一脸慎重地说道,说完,扭头看向我,不耐地训斥:“臭小子!让你找酒怎么还站在这里?!”
“哦!”
我急忙点头,不过我对师父所说的走阴,颇有兴趣,只因我家传道学之中,也有走阴一学,只是我少年时漏掉了一些法门,其中就有走阴,说起来,我怀里珍藏的家传阴阳镜,就是走阴护身的法器,不过我从未走过阴,也就没怎么用到阴阳镜,更是无法发挥阴阳镜真正的作用了……
所以师父和田七郎说起走阴一事,我颇有兴趣,寻找程老爷子珍藏的酒的同时,也在竖起耳朵听着师父和田七郎的交谈。
“张前辈的意思是,程老爷子现在正帮人走阴?”
田七郎扭头看了一眼内屋,随即倍感诧异地说道:“又不像,既然帮人走阴,那缘主何在?”
“缘主当然在缘主家里,不然还能坐在你面前和你说话啊!”
师父没好气地白了田七郎一眼,随即说道:“奇石镇奇人辈出,程老头儿会走阴的本事也不足为奇了,我现在除了想尝尝他的酒之外,倒是还有一个疑问,需要有人帮我解开!”
“张前辈,您老人家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对啊对啊师父,我也可以帮忙想办法!”
“用心找酒去!没你的事,今晚找不到酒,你不用吃饭了!”
我突然蹦出来,却是让师父和田七郎一愣,哪知师父瞬间发飙,我连忙再次投入到寻酒大业之中……
“奇人好德,程老头儿的魂看似走了有些时候了,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有人困住他了,我现在疑惑的是,谁困住了他!”
师父吹了吹胡子,明显有些不悦。
“谁能困住程老头儿?!他在帮人走阴,此事若是被搅合了,可是要遭天谴的!”
田七郎愤怒地说道。
“有人了……”
师父缓缓伸出手阻止田七郎说下去,果不其然,一个小胖子走了进来,居然正是先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小胖子,他一进门便向师父和田七郎以及我一一问好,然后恭敬地说道:“老爷爷,我来程爷爷家取三坛酒回去。”
“三坛酒?这是为何?!”
师父站起身,诧异地问道。
“这是程爷爷一大早就吩咐的,如果酉时还没醒来,就去他家取三坛酒。”
小胖子认真地说道,说完,自顾自地走到堂屋正中心位置,抬脚敲了敲地面,我眼睛一亮,敢情程老爷子把好酒都藏在地下了啊!
难怪我一直找不到呢!
小胖子迅速扒开一抹尘土,露出了一块方形的木板,木板上有锁链,见小胖子去抓锁链,我连忙去帮忙,没曾想这锁链如此之重,竟又百十斤余,可我和小胖子一起去用力,我累的呲牙咧嘴,而小胖子竟然没有喘大气,我顿时惊住了!
一股浓郁的酒香,充斥着整个房间,我呆呆地看着地下的大洞,这个程老爷子竟是在地下挖了一个如此之大的地窖啊!嗯,把好酒藏在这里,可真是个绝妙的地方,难怪我踏破铁鞋也没能找到。
“哈哈哈!赶快搬两坛好酒上来,师父多日没有好好的痛饮一番了啊!”
师父探头看了看地窖,顿时兴高采烈地大笑道。
“老爷爷,程爷爷只让拿三坛,他的酒很少给人喝的,我们镇子能喝到他的酒的人,除了镇长爷爷,也没有谁了呢!”
小胖子想了想,站在原地认真地解释道。
哪知师父吹了吹胡子,不耐烦地说道:“快点搬酒去,别废话!”
“去吧去吧,等程老爷子醒来,我们会和他说的,不会连累你。”
我苦笑一声,并安慰了小胖子一番,如此,小胖子才算勉强下了地窖。
看着小胖子抱着一个十多斤的大坛子走了出来,我微微张大嘴巴,问道:“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大哥哥,我叫程小牛,今年九岁了。”
说话的同时,程小牛已经搬出来了一坛酒,我慌忙接住,他继续回头搬酒,继而,我扭头看了一眼师父,哪知师父仅仅是点了点头,便抱着酒坛子一边儿喝去了。
这是一个奇异的少年啊!
年仅九岁,便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气力,真是怪,不过师父说过,奇石镇多出奇人,而程小牛如此这般,居然也不能称奇了,但若是放在别处任何一个地方,足以让很多人目瞪口呆吧。
说他力大如牛,也不为过,可先前在土坡下面捡石头那会儿,他明显表现的和其他小孩子无异,怎么回到了镇子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多会儿,程小牛另外搬出了三坛酒,而这时,师父抱着起初那坛,还在美滋滋的畅饮。
“老爷爷,大叔,大哥哥,我回家了。”
程小牛恭敬地向师父以及田七郎还有我告别,然后我怔怔地看着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让我帮忙的意思,一只手用力提起一坛酒,放在左腿膝盖上,然后另一只手再次提起一坛酒,放在右腿膝盖上,正当我琢磨着他如何拿起第三坛酒时,却是看到他做出一件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噌!”
简直轻盈到了极致,程小牛的右腿膝盖一弹,那坛酒瞬间倒飞而起,然后准确无误地被左腿上面的那坛酒接住,如此,两坛酒叠罗汉般叠在了一起,看到这一幕,不单单是我,就是田七郎,也看不下去了,眼睛都是直的。
可是还未等我和田七郎去帮忙,程小牛已经腾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拿起了第三坛。
“慢着!”
就在程小牛转身走出房门的瞬间,师父莫名地发话。
“老爷爷,还有什么事么?”
程小牛转回头,认真地问道。
“当然有事!我来问你,程老头儿是不是帮你家走阴呢?”
师父直截了当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