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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我真的不救,那张父这个年纪,还要承担丧子之痛,说起来也着实可怜;至于我,心中也将背上了一个永远的枷锁。

张大器人恶,但是却无大过,我若是依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而置他于死地,多少有些过了。

我需要用他的性命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么?

不用,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将这枷锁给背在我的身上呢?依他的性格,迟早还会吃亏的,我就没有必要做那么一个恶人了……

想到这里,我终于通畅了,被李东送回了亮司村,下车的时候,我告诉他,说张大器身上的蛊毒其实并不复杂,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找一个刚刚下出来的生鸡蛋,煮熟了,然后……

我将解法告诉了李东,然后没有在停留,回到家里就睡觉。

有的时候,在几乎没有对错的路口,人终究还是得学会如何去做妥协。

而这似乎也是成熟的一种标志。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客厅里电话铃不断响起,过了一会儿倒是停了,接着母亲的大嗓门则响了起来,反复地喊我,说陆言,你电话,赶紧起来,别躺着了。

母亲的话语让我心烦意乱,估摸着大概马局长又或者谁来的电话,心里就膈应,说我不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母亲瞧见我心情不好,跟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然后挂了电话。

次日清晨,我起床来,呼吸着清新而美好的新鲜空气,让肺叶舒张,然后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固体行功,将浑身弄得热气腾腾之后,回到了家里来,母亲做好了早餐,是一大碗的面条。

我放了点儿老干妈辣酱,吃得呼噜噜,而这个时候,母亲盯了我半天,说陆言,昨天那女的是谁,你情绪咋那么大呢?

我一边吃面,一边想着心思,脑子有点儿没有转过弯儿来,说什么女的啊?

母亲说就是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的那女的啊,我让你起来接电话,接过你在那里使劲儿发火,把我都给吓到了,也没有再惹你……

我愣了一下,说女的?

母亲点头,说对啊,是女的,人指名道姓地找你呢,后来你发火,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想起了什么来,心里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问:“那个……那个女的有没有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

母亲思索了一下,说她啊,她好像跟我说她叫念念……

念念?

等等,是苗女念念?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就在我准备离开晋平的时候,苗女念念终于打了电话过来。

让我激动的,并非念念,而是另外一个人。

虫虫。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已四海为家/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每当想起那个让我念念不忘、日夜思念的姑娘,我的心中,总会浮响起许巍那一首《曾经的你》。

曾几何时,我陪在她的身边,仿佛那日子能够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爱情并不会以时间的长短来作为积淀,在此之前,我曾觉得我与她之间平平淡淡,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走到那一步,然而在四排山的那个夜晚,我一个人独自望着月亮流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了。

有的爱情,总是不知不觉地就种进了我们的心中。

母亲见我脸色有些不正常,问我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马局长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那女孩儿的电话你还记得么?

母亲说我哪里记得啊,还以为是你在哪儿欠下的感情债呢……

我心中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悔恨起来,扶着额头,痛苦地捂着脸,说我的亲娘唉,你昨天就不能强硬一点儿,我再发脾气,也是你的崽,你就不能把我给拽下床去?

母亲十分八卦地问,说啊,这么说,那女孩儿跟你有关系咯,是不是你女朋友?

我摇头,说不是,不过她旁边那位……

母亲说她朋友是你女朋友?

我说我只是争取把她变成女朋友,至于成不成,这个我还不知道。

母亲继续追问,说啊,这样啊,那女孩子长得怎么样?我跟你讲,女孩子呢,不要找太漂亮的,这一漂亮吧,就娇气,你还罩不住,回头化妆品七七八八的,还费老鼻子钱,得善良、孝顺、知道疼人,另外身材也很重要,你小子不要光看人家胸口,要看屁股——屁股大的,好生养……

呃!

我的亲娘唉,你儿子在这里伤心欲绝,你在旁边跟我说这些合适么?

什么胸口屁股的,咱们的谈话能不能正常一点儿?

我无力地挥了挥手,说妈,我回房了。

正郁闷着,母亲又摸出了一张小纸条来,说这电话号码,你不要了么?

我回过头,接过那纸条来,瞧见上面有一串手机号,惊喜地问道:“这是昨天那个叫做念念的女孩儿留下来的?”

母亲笑着说不然呢?

我忍不住亲了一口我母亲的脸蛋,说亲娘,你总算是做了一回靠谱的事情。

说完话,我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座机旁,拨通了电话。

听筒里,一直“嘟、嘟”地响着,就是没有回应,不过我就是不放弃,反复地拨打着,一直打到了第五次的时候,终于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迷迷糊糊的声音:“喂,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念念!

我欣喜若狂,对着电话那边大喊,说念念,我是陆言——我是陆言啊,不好意思,你昨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接到,你在哪儿呢?

苗女念念听到了我的声音,懒洋洋地说道:“哦,是陆言啊,我们在哀牢山蛊苗这儿呢,下一站应该就会前往大娄山,在接下来的行程,应该就是苗岭一带,估计再有三四家,就到你们敦寨蛊苗了;打电话给你呢,是想跟你提个醒,让你最好在敦寨等着,要不然碰不到人,岂不是很尴尬?”

我听到她调侃的声音,不由得苦笑,说念念咱自己人,别这么说,这么久了,你还好么?

苗女念念毫不留情地揭穿我,说得了吧,你是想问虫虫姐还好吧?

我讨好地笑,说都一样,都一样。

苗女念念听见我低声下气的,便忍不住笑,说好了,不逗你,跟你说吧,我们在四排山分别之后,虫虫姐就发了狠,这一路过来,又连挑了三家,算上两家找不到踪影的,我们已经过了八家了,过程曲折,但还算是一帆风顺吧——我跟你讲,虫虫姐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傻笑,说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她现在还生我的气么?

呃……

电话那头稍微地迟疑了一下,我一愣,立刻紧张起来,说不会吧,她对我还是很生气么?

苗女念念说这倒不是,我跟你讲啊,我之所以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如果你再不过来,说不定虫虫姐就要给被人抢走了。

我惊诧莫名,说什么,什么个情况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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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Ⅱ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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