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泪弹准备！发射！”史征明用力一挥手。

“咻咻咻咻……”一阵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燃烧的催泪弹在空中拖着烟雾飞入人丛中。

“啊！我的眼睛！”“还我至尊”被烟雾一熏，捂着眼睛不住的跳脚，身上的肥肉像是波浪一样滚来滚去，他身边几个人被他连推带挤，纷纷掉进了池塘。

“他们放毒气了！”一群人惊恐的叫着往后退去，有些人被挤到在水榭上，人群无情的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

“扔烟雾弹！”史征明又喊道。

十几颗烟雾弹陆续被扔到掩体和池塘之间的草地上，吱吱的冒着黑烟，没一会功夫，整片草地已经笼罩在浓的像黑芝麻糊一样的烟雾中了。

“走走走！”史征明压低声音吼道，自己带头朝最靠外的那栋宿舍楼冲去。

密道这头的入口在这栋宿舍楼的后面，从大门口一直绵延至此的假山在这里被拦腰截断，史征明搬开堵住洞口的两个塑料垃圾桶，打开挂在枪口下面的电筒，把头伸进里面探了探，然后一头扎了进去，剩下的人都鱼贯而入，最后压阵的两个特警把垃圾桶又移回原位。

隧道里并没有想象当中那样潮湿，相对于盛夏的高温来说，这里反而更清凉，空气当中有一股清凉的味道，让人精神一震。史征明很快就到了秦姐被狙击枪击中的地方，他透过假山的孔洞往外看了一眼，但只看见一片迷雾。

史征明继续往前走，密道一直歪歪扭扭的通到了研究所的围墙附近，离大门口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但是这二三十米，在大门和行政楼之间的小广场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现在怎么办？”廖凡挤上来轻声问道。

“等！”史征明言简意赅的说。

透过遮住洞口的各种藤蔓植物，可以看到外面的人挤作一团，不断的有人尖叫着，捂着眼睛从行政楼冲出来。

史征明看到“还我至尊”用一瓶矿泉水冲洗眼睛，他的眼睛像一颗熟透的李子一样，又红又肿。

“还我至尊”冲洗完眼睛把一块毛巾用水浸湿，蒙在眼睛上，“老子刀枪不入！”——他嘶吼着又冲进行政楼，片刻之后，又双手捂着眼睛杀猪一样尖叫着跑出来，劈手从别人手中夺过一瓶水仰着脸冲洗起来。

“这催泪弹是不是放多了点？怎么还没散？”史征明喃喃自语，他旁边的两个特警也是一脸苦笑。

“散了散了！毒气散掉了！”在长久的等待之后，终于有人大喊，人群又骚动起来，一些人开始往里面涌去。

“王队，王队，你在吗？”史征明按动步话机的通话按钮，凑近嘴边轻声说道。

“我在，请指示！”王伟回到。

“五分钟之后，把车开到研究所大门口接应我们！”

“明白！”

又等了三两分钟，暴徒们陆陆续续的涌进了行政楼，只剩下“还我至尊”和另外几个伤了眼睛的人在行政楼门口不住的哀嚎喊疼。史征明听到里面不时传来怒吼声以及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心想这群人大概已经进入了宿舍区。

“走！”史征明低吼一声把洞口的藤蔓一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两名特警紧随其后，等他们快步跑到门口，便一起收住脚步转过身，把枪口对准了行政楼方向。紧接着，廖凡还有史征明爸妈等人也鱼贯而出，一个接一个的在史征明三人的掩护下跑出大门。

“什么人？”“还我至尊”好像听到了什么，倏地转过身来，他勉强把他肿的像李子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隐隐约约的看见门口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正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是美军！美军打过来了！”“还我至尊”大吼着往行政楼里面跑去。

“快跑！”史征明大喊，几个非武装人员出了大门，在马路上朝东面夺路狂奔。史征明和几个特警汇合在一起，枪口朝里，倒退着前进。

不一会，“还我至尊”带着大批暴徒从行政楼大门冲出来。

“快！再跑快点！”史征明见到成百上千的人朝他们冲过来，连忙回身催促，但他自己的父母年岁以大，加上夏凉和蒋秋玲两个女人，他们的队伍一路拖的很分散。

74、边界

此时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引擎轰鸣声，在他们的前面的小路上，一辆wj08式警用轮式装甲车呼啸着冲出来，六个全钢丝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跑在最前面的李政面前猛地停住。

“快快快！”王伟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把后座的侧门打开，朝后面的人狂舞手臂，李政赶到门前，帮忙扶住车门，把后面的史小石推上装甲车。

但此刻跑在最后面的陈桂芳已经被落下足足五十多米，史国良在一旁紧紧的抓着自己老伴的手，简直就是拖着她往前跑。在他们身后，史征明和六个特警在马路上一字排开，举着枪对着后面。

“冲啊！打死这些美国狗！”“还我至尊”还是一马当先，“还”和“尊”两个字分别在两个硕大和下垂的『乳』房上上下翻滚，跟他并驾齐驱的是几个像他一样被催泪弹熏的眼睛红肿的暴徒，好像催泪弹对他们产生了某种身体上的刺激，让他们更加的疯狂。

“警告射击！”史征明大喊，七个人都把枪口抬高一寸，一起扣动扳机，枪声整耳欲聋！

“还我至尊”听到枪声呆了一呆，又浑身上下摸了摸，没发现自己有中弹的痕迹，此刻他的双眼仅仅能睁开一条细缝，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即模糊又狭小，这样一来，来自荷枪实弹的直接心理威胁就小了很多。“老子刀枪不入！”他嘶吼着又朝前冲去，跟着他身后的人受到他的鼓舞，也大喊着跟了上去。

史征明没想到对方竟然不顾子『弹』的威胁又冲了上来，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被“还我至尊”欺进十米之内。

“开枪！”史征明大吼，把步枪快慢机扳到了连发位置，朝“还我至尊”扣动了扳机，5.8毫米的步枪弹在“还”字上面爆出一团血花。

但“还我至尊”似乎根本没感觉到被枪打中了，浑然不觉的继续往前冲。

“丧尸？！”史征明冒出早上特警说的这两个字，心里一阵寒气直往上涌，不怕死，不怕疼，枪打不死，这难道真是丧尸？

史征明心里想着，手上却不停，扣着扳机的指头一直没放，半梭子子『弹』全打在了“还我至尊”滚圆的身体上，“还我至尊”终于跑的越来越慢，最终一头栽倒在地上，这时他离史征明只有两三米的距离。而在“还我至尊”黄继光式堵抢眼的壮举带领下，后面的暴徒也欺进他们五米距离之内。

“快放催泪弹！”王伟见形势不对，朝装甲车里面狂吼。

“咻咻咻……”装甲车上的六管催泪弹发射器一起发射，六个催泪弹呼啸着划出半圆形的抛物线，到达人群的头顶时，又发出“砰砰砰”的爆响，每个催泪弹都一分为四，二十四个催泪弹不分敌我的落入人群中，顿时烟雾大作，暴徒们瞬间又乱了套，开始疯狂的尖叫起来。

“快走！”史征明在烟雾中大喝，虽然他知道自己戴着呼吸面罩，催泪弹根本伤害不到他，但还是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

众人趁乱都上了车，核定载人11人的装甲车硬是挤进了20个人，车厢里挤的就跟运祝车一样，就差没人堆人了。

“没人了，快走！”史征明最后一个跳上车，拍打着车身大吼。

320马力的增压发动机发出猛烈的嘶吼，装甲车大幅度的掉头，直接压过马路中间隔离带跑到对向车道上。

“停！停车！”刚过隔离带，王伟就大喊，门卫大爷和一个特警俩人相互搀扶着在路边招手。

“你们怎么在这？”史征明拉开车门问。

“我也不知道……”大爷回答：“耿枫说空调有味儿，莫名其妙就晕倒了，醒来就在这儿了……”

“没碰到那些人？”史征明指着研究所门口乱糟糟的人群。

“没……我眼瞅着那些人过来，心想肯定没好事，加上我们俩还头晕脑胀的，就躲一边了。”

史征明这才放心让俩人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