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坑和命案
“今天,马航MH370失联已经进入第100天,这架不幸的航班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而它的……”
我在镜子前面一边刷牙,一边听客厅电视上播放的新闻。
“这个世界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吗?”天天在客厅一边收拾昨晚聚会的残骸,一边大声的抱怨。
我刷完牙又刮了脸,在脸上拍了些天天的爽肤水,又朝腋下喷了一点古龙水,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有些伤感,过了今天我就三十二岁了,青春就像猪八戒嘴里的人参果,还没体会过味来,就要消散无踪。
“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我走进客厅,在沙发上翻找今天要穿的T恤:“好消息就是一切正常,没有消息。”
“生日快乐!”天天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凑上前来朝我的脸上亲了一下,嘴里有一股酒味。
“你还没刷牙呢?”我把她推开。
我穿戴整齐走出房门,恰好碰到对面的邻居也推门而出,我朝他点了点头,他回点了一下,从我面前匆匆下楼了,仿佛是在为了避免要跟我寒暄的尴尬。我们彼此相隔只有一道二十公分的墙壁,但是五年了,我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一大堆自己的烦心事,在这个时代人人都有一大堆麻烦事,自顾不暇,谁也不会特别关心与己无关的另一个人出现或消失,犹如非洲大草原上逐水草而居的角马,队在迁徒的路途上倒毙、掉队或被捕食的同伴熟视无睹一样。
我把车子打上火,坐在车里等天天,片刻之后,天天匆匆的从地下车库通道里冲出来,还没等她坐稳我就开动了车子:“怎么这么慢?”我没好气的说道。
地下车库的栏杆无声的打开,我们的车子如同游鱼,无声的滑出,汇入同样如游鱼一般沉默、无精打采的车流,在这个城市开启一个如往日一模一样的一天。
不过也许今天并不一样
“大发现,大发现!”道长手里挥舞着一刀纸片冲进我的办公室。
我正在电脑上百无聊赖的浏览新闻,作为这家规模很小的保险公司的理赔部经理,我并没有什么紧急、必须要完成的工作,我每天需要做的,只是制定一些计划、目标让手底下人去执行,然后在他们面前装成一副终日忙碌的样子。
“什么事情?”我眼皮也不抬,继续看着屏幕上昨天球赛的结果。
道长并不是道士,跟我一样,他也是理赔部经理,我是一部,他是二部。他真名叫李全道,为人极度的神神叨叨,洗好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神秘领域,比如2012之前,他就根据若干看起来互相没有任何联系的线索,得出12月21日必定是外星人入侵地球的日子。按他的说法,工作是他的业余生活,研究未知领域才是他的主业。
“你看……”道长把手上的纸片重重的拍在我的办公桌上,在阳光底下震起一片灰尘。
我斜着眼瞄了一眼,只见最上面那张是打印的一页网页,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显眼的大字标题——“北京大兴发生灭门惨案,一家六口被害,凶手竟是男主人!”
我收回视线,重新转回电脑屏幕上的C罗。在这个三十二岁的生日,我没什么好心情,也没兴趣哪怕对道长表示一些礼貌的敷衍。
道长却丝毫不介意我的怠慢,他把那些纸一张张的在我的桌上铺开:
“我研究了最近十年发生的离奇的残忍的命案,你看——浙江平阳,父亲残忍的杀死13岁女儿;黑龙江牡丹江,一名男子杀害包括自己妻儿在内的五名家人;湖北荆门,男子杀死妻子等3名亲人后跳楼坠亡;挪威奥斯陆,两名枪手残杀91名无辜百姓,危地马拉北部发生27人遭屠杀、其中半数以上遭砍头的惨案;美国佛罗里达灭门惨案,1家4人死亡;北京大兴……”(都是真实发生的)
“这能证明什么呢?证明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相互仇恨的人生活在一起?”我想起自己和天天,心口一阵隐痛。
“不不不……”道长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心绪,接着说道:“你知道天坑吗?”他从地下抽出一张A3纸,上面画了一张世界地图,地图上星星点点的不满了绿色的标记,接着又拿出一张半透明的晒图纸,上面同样是一张地图和星星点点的红色标记。
“2012的时候你说外星人会从地底下冲出来的那个?”我挪喻道。
“失算失算……”道长没好意思的挠着头说:“不过这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你看,下面这张图……”他指着画着绿色标记的地图说:“是天坑的分布图,这些绿色的点是曾经出现过天坑的地方。”
“而这一张……”道长把那张半透明的晒图纸挥了挥说:“是这些离奇命案的发生地。”
“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道长像铺一块床单一样,把晒图纸往外一甩,然后缓缓的盖上A3纸,两张地图慢慢重合,那些红色和绿色的点也从相互交错到慢慢的重合到一起。
“看见没有?”道长兴奋的大喊:“有天坑出现过的地方,就有这种残忍的杀亲命案出现!”
这下引起了我的一点兴趣,我把视线从C罗的性感女友身上移开,看向桌上的地图,发现确实如道长所说,很多的红色和绿色小点都重合在一起,红色的点比绿色的点要略多一些。
“这不还有这么多命案出现的地方并没有天坑嘛?”我点着上面孤零零的红点说道。
“呵呵……”道长摸着后脑勺讪笑道:“这些可能确实如你所说,是相互仇恨的人。
”
“哼……”看了一会之后,我便兴味索然,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对道长说:“你这是拉郎配,我也完全可以说天坑出现的地方必然有有人得癌症死掉,这完全是概率问题,只能说明现在变态的人太多了!”
“而且,你看这里。”我指着地图上一块绿色的点最集中的地方:“这里就没有什么命案!”
“谁说没有?”道长看着我脸上浮出一丝奸猾的笑:“你看看那是哪里?”
我随着我的手指一看,发现自己指的地方在泰国的下面,一片凌乱的岛屿。
“马来西亚?”我狐疑的说道。
“正是马来西亚。”道长脸上还是那副奸猾的笑容,接着伸出手指了指天上。
我心里懵然一惊!
68、变种病毒
时间回到三天前。
“把这几张符拿回去,先供在菩萨座下面,让全家人都跪拜进香,念九九八十一遍药师咒,然后烧成灰,用无根水送服,可保一家平安……”秦姐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面,身穿一袭僧人在重要场合才穿的海青,头戴僧帽,脖子上挂了一串沉香木的佛珠,面沉似水,不悲不喜,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宝相庄严的感觉。
“大师……什么是无根水啊?”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左右的妇女,穿的花枝招展,一说话脸上的肉便一抖一抖。
“便是露天承接,不使落地之水,如初雪之水、朝露之水、或取自清风细雨中之水,最好的便是那梅林之中,取梅瓣积雪,化水后以罐储之,深埋地下,隔年之水!”秦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回答。
那妇女脸上的肉又抖了两抖,心道这炎炎夏日的,上哪找梅瓣积雪去?但心里嘀咕,却不敢对秦姐有半分质疑,手上接过秦姐递过来的符咒,又问:“大师,我家里没有佛像,该怎么办?”
秦姐也不答话,抬头看了站在旁边的“小尼姑”一眼,那“小尼姑”连忙搭腔道:“我们这里正好有一批佛像,秦姐昨晚上亲自给开光的呢!来,你随我去拿。”
“哦!那太好了!”那妇女喜出望外,连忙挣扎着要站起来,但也许是不习惯盘腿,刚蹲起身子又一屁股坐倒在地。“小尼姑”连忙把上前把她搀起来。
“哟,太谢谢小师傅了……”妇女在“小尼姑”的搀扶下往外走去,俩人边走边说:“小师傅,你们的佛像,多少钱一个?”
“不要钱!都是送给有缘人的……菩萨那里的功德还是要作的……”
“哦,那是当然,哎小师傅,别人都是随多少的呀?”
“这可说不定,有给五百的,有给一千的,还有好几万的呢,看您把菩萨看的多重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