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史征明茫然的看着李政和廖凡。

“结束了！大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廖凡和李政都察觉到了史征明的不正常，史征明在他们眼中一直都是一副镇定、胸有成足的模样，除了对罗巽寒用刑的那次以外，极少失态，可现在却是脸色铁青，魂不守舍，好像见了鬼一样。

“啊？哦……哦……”史征明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吱吱呜呜的说道：“我没事，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

“行不行啊？不行就回去休息一下吧。”李政看着史征明面若死灰的样子，关切的说道：“今天你就别去了。”

“去哪里？”史征明茫然的问道。

“军营啊！”李政回答：“要我们去查明那些武警的传染源。”

史征明心中一动，心想反正这会如果自己已经被传染，廖凡和李政也没得跑，还不如去看看那六个感染者中有没有昨天自己遇到过的那个武警，无论是或不是，自己都可以放心，便说道：“我没事，等会儿在车上吃点东西就行。”

廖凡和李政也不以为意，点点头便往外走。

“还好，我们这车上常年备着吃的，有时在外面值勤，没时间吃饭，就凑活吃一点。”坐上车，李政从后备箱里翻了一些蛋黄派之类的零食给史征明，

“你们说这无缘无故的，怎么就刚来的人就突然被传染了呢？”史征明虽然不饿，更不想吃，但是为了圆自己的慌，也不得不接过零食吃起来，为了掩饰，便没话找话的问道。

“这便是幽灵权杖的可怕之处！”李政原本就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人，见史征明问，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为什么叫它幽灵？因为它防不胜防！它在传播方式上最大的特征便是潜伏期也有较高的传染能力，你想啊，一个大活人，没病没灾的，在你身边晃悠一圈，你就可能被传染了，多可怕，那几个武警大概是在巡逻的时候接触过潜伏期的病人。”

“那潜伏期的传染能力跟发病期一样吗？”史征明又问。

“那倒是没那么强，因为潜伏期病毒还没有在人体内全面的复制，所以气溶胶传播方面差了一点，一般都是通过体液传播，在这个阶段，只要别发生身体接触，勤洗手就能避免传染，但关键是谁也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不是病毒感染者啊。”

史征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晚上的经过，确定自己没有和那位武警握过手，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海波市武警总队的临时驻地在钱潮市的西郊，一片乱糟糟的城乡结合部中间，车子驶过一条逼仄、仅能供两辆车将将交错而过的，两边尽是卖菜小贩的街道之后，是一道乌黑厚重的大铁门。三人在岗哨处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表明身份，又经过了一番严密的盘查之后，铁门缓缓打开，谁也没想到在这样乱哄哄的地方，仅仅一道铁门之后，是一片巨大的开阔地，一条笔直的通道，斜着向上通往远处的山坡，通道两旁是整齐的营房、一尘不染的球场，以及成片的蔬菜地。

40、监狱

“现在已经有十一个发病的了……”听说史征明他们来了以后，这片营地的主要负责人，从军衔看是一位上尉，匆匆忙忙的赶了出来，离三人老远就停住脚步高声介绍情况。

史征明三人从车里拿出防护服穿了起来，然后由大队长带着往里走。

“这十一人的密切接触者呢？”廖凡边走边问道。

“各自的支队都一起隔离了！”上尉心急火燎的回答：“前面六人是一个支队的，后面的五个分别是另两个支队的，现在都被我们锁在营房里。”

“要让他们彼此之间不要身体接触，脸盆毛巾之类的个人用品不要共用，一定要多洗手！”

“是，这些我们已经吩咐了。”中尉带他们快步穿过几幢营房，然后在其中一幢前停住脚步说道：“就是这间。”

李政踮起脚尖，透过焊了钢筋的窗户往里看，只见是一大间一览无余的房间，整整齐齐的排了三排高低铺，里面的武警大都或坐或躺在自己的铺位上，没人走动，也没人聊天。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尽是焦虑和恐惧，完全没有了一群年轻人在一起应该有的欢声笑语。两个也穿着防护服的人坐在三排床铺中间。

“那是部队的军医。”中尉指着那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说：“万一再有发病的，他们要负责拖出来。”

“已经发病的安排在哪里？”史征明开口问道。

“跟我来，在最上面。”中尉指着通道延伸的方向，又指指停在营房门口的一辆猎豹越野车说：“有不少路，我们坐车上去吧。”

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这坡道虽然不是太陡，但是极长，大概有三四公里的样子，如果顶着40度的高温，再穿着这密不透风的防护服一路走上去，简直就是如同酷刑一般。

车子使出营区，道路两旁马上幽静起来，左手边是一道清溪，凛冽的山泉从上面倾泻而下，水清见底。右手边则是一片一片整齐的菜地，各种蔬菜把田野分割成了不同的颜色，各种作物也都排列有序，中间连一颗杂草也没有。

史征明辨了辨方向，知道前面那片不高的山其实是钱潮市比较著名的风景区宝石山的延伸段，而翻过这片山，则是钱潮市的骄傲，闻名世界的熙湖。

开过了菜地，景色又是一变，道路两旁俱是参天的古树，山崖也渐渐接近，史征明甚至看到山崖上有一片古朴的摩崖石刻，几尊被削去头颅的罗汉，在崖壁上和青苔混为一体。

山崖前有一片水泥修筑的平地，上尉把车停好，带着他们往山壁处走。知道走到山壁跟前，三人才发现山壁上全是一道道大铁门，原来整座山都已经被挖空，做成了仓库。史征明不禁想起青芝坞山上那座冷库来。

上尉带着他们到其中一道门前面，在门旁边的一个按了一下，又对着上面的摄像头说了一声：“开门！”

不一会，那扇大铁门轰隆隆的自动向两边打开，露出黑魆魆的巨大空洞。

“这里原先是干什么的？”李政好奇的问道。

上尉犹豫了一下，看看三人说道：“是军械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