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雯冰听白袍和尚这么说,显然也松了口气,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她之前把事情想的有多坏。在场的其他人,这时觉得索然无趣,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这时一听,全都像得到解散命令似的,神情一泄,开始散漫地自由活动了。
圆济再次把眼皮一耷拉,进入老僧入定状态。圆分再次把头转向了窗外,呆呆看着外面的夜景,我发现他今天有点反常;柔儿则继续新奇地打量起饭馆。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离开的女服务生问欧阳雯冰:“小姐,您还要点菜吗?我一直在这里等着呢。”
没等欧阳雯冰回话,白袍和尚不要脸地说了一句:“要啊,这么多人,一个菜咋够吃呢。”说着,也不管我们几个乐不乐意,拿起桌子上的菜谱点上了。
说真的,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还丫的穿着僧袍,和尚的脸算是给这老秃子丢尽了。
白袍和尚一口气点了七八道菜,其中五六道都是荤的,水煮肉片、锅巴肉片、回锅肉、宫爆鸡丁、糖醋鲤鱼、辣酱凤爪……
听着这些菜名,欧阳雯冰直皱眉,并且一直用眼睛瞟我,好像在问我怎么认识这么一个无良货色。
或许因为半路杀出的这个不要脸的白袍和尚,我们几个都不再说话,气氛显得很沉闷。我知道,这顿饭,吃的闹心了。
大半个小时的功夫,我们点的菜全上齐了,这时,饭馆里又来了几个客人,那名女服务生忙着过去招呼,再没功夫来“骚扰”我。
白袍和尚还要了两瓶白酒和三瓶果汁,三瓶果汁是给欧阳雯冰和小阡“小陌”的。
白袍和尚三瓶果汁放在欧阳雯冰她们三个面前之后,把酒瓶盖子拧开,没人给我们满满倒了一杯。
招呼我们吃菜喝酒,圆济这时念了声佛说他不喝酒,白袍和尚一听,也不说话,直接站起身,把酒端到了自己跟前,然后拿起筷子就夹菜。
我和圆分一看,同时鄙视了他一眼,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面对着一桌子菜,谁也没心思吃,更没心思喝。
柔儿这时看了我一眼,然后眼巴巴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手在桌子底下拉了拉我的袖子,看样子她想吃,估计是饿了。
我随即把筷子拿了起来,对欧阳雯冰说:“雯雯,咱们吃菜吧,这么多菜,不吃都浪费了。”说着,夹了块回锅肉扔进了嘴里。
几个人见状,也都拿起了筷子,柔儿则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拿起筷子专挑肉吃。
吃了几口之后,欧阳雯冰把筷子放下,问白袍和尚:“敢问这大师,仙踪何处?”仙踪何处,也就是在哪里出家。
白袍和尚这时吃的满嘴流油,听欧阳雯冰问他,拿起手边一块餐巾纸,擦了擦嘴,露出一脸庄严,说:“贫僧在开封大相国寺挂牒。”挂牒,也就是落户,落户在开封大相国寺。
欧阳雯冰一听,接着又要再问,这时白袍和尚好像想起了什么,看了我一眼,说:“我说徒儿啊,这几位都是你的朋友吧,你咋不给为师的介绍介绍呢,你也太不懂事儿了。”
闻言我嘴角抽了一下,说真的,这时真有心拿筷子敲这老秃驴的脑袋。
我不动声色瞪了他一眼,但是迫于无奈,只好把欧阳雯冰他们几个给他一一介绍了一遍。
当我介绍完之后,白袍和尚和他们一一施礼之后,把目光看了看圆济和圆分,嘴里啧啧道:“原来,你小子还有两个师弟呀,好,好,好,为师的,又多了俩徒弟不是。”
一听这话,圆济和圆分同时看了我一眼,圆济倒是没什么,一脸平淡。
圆分立马就不乐意了,没顾及白袍和尚的面子,不高兴地问我:“大师兄,这是你从哪儿找来的师傅?俺们咋不知道呢?最起码的,你也跟俺们打声招呼呀。”
我无语地看了圆分一眼,心说,你们不知道,我他么又上哪儿知道去,心里这么想,嘴里还得应付着圆分说:“这个……这个可能是我上次喝多了,觉得和这位大师有缘,就、就拜了师吧。”这话说的,连我自己都不信。尼玛的,小道爷我太一道第三十七任掌教,太一神的嫡传弟子,拜一酒肉花和尚为师,说出去,俺们村的狗都要笑了!
圆分一听,一脸为难地说:“那、那……你、你拜他为师了,你……你叫俺和三师弟咋办呢?”
“咋办,一起叫我师傅呗,你们大师兄都叫我师傅了,你俩还墨迹个啥!”没等我说话,白袍和尚眉毛一扬,啃着鸡爪儿看了圆分一眼。
白袍和尚话音刚落,圆济从椅子上猛地站起了身,吓了我们一跳,紧接着,更吓人的一幕出现了。
圆济竟然一脸庄重,双手合十,朝这酒肉花和尚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同时,嘴里恭恭敬敬叫了声:“师傅。”
我和圆分见状,同时一愣,面面相觑,就连欧阳雯冰这时也感到十分意外。我心说,丫的死圆济,你敢不敢再老实点儿,要你叫师傅你就叫呀!
圆分见状,看了我一眼,看样子有点为难,我知道他本身就不想当和尚,这时见我竟然拜了一个和尚为师,搞不好自己将来真要当一辈子和尚了。
见他看我,我无奈地回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打心里希望他不要叫白袍和尚师傅。不过,圆分最后还是磨磨蹭蹭站起身,糊弄鬼似的了朝白袍和尚喊了一声:“师傅。”
我一听,顿时在心里叹了口气,全他妈沦陷了,脑袋一耷拉,只希望这顿饭早点结束。
这时,欧阳雯冰扫了我们三个一眼,显得也有些无奈,她转而又开口问白袍和尚:“大师,敢问您法号如何称呼?”
白袍和尚这时兴高采烈的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端起酒杯,逼着我和圆分喝。
听欧阳雯冰问他,赶忙放下酒杯,回了欧阳雯冰一句:“啊,贫僧俗家姓唐,法号嘛,三藏……”
噗——!
噗——!
我和圆分一听,几乎同时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唐三藏?你丫的玩儿我们是不是!
一听白袍和尚法号三藏,俗家还姓唐,我和圆分同时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幸好是扭头喷在了地面上,如果喷桌子上,这顿饭就没法儿吃了。
圆分擦了擦嘴,看着白袍和尚说:“你叫唐三藏?你不是玩俺们呢吧!”
唐三藏双手合十,十分正规念了声佛号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徒儿你不知道么?为师佛号就叫三藏,偏巧还姓唐,为师的,也没办法啊。”唐三藏说着,从身上掏出几样东西,对我们说:“为师这里呢,有几样礼物,今天送给你们,就当是你们的拜师礼了。”
说着,把一串念珠塞给了我,塞给圆分一本经书,给了圆济一个木鱼。
我拿着念珠看了看,很普通的一串念珠,脖子里挂的那种,我心说,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地摊货,就这么糊弄我们。
这时,欧阳雯冰看着我手里的念珠说:“元宵,可以把你手里的佛珠给我看看吗?”
我一听,看了欧阳雯冰一眼,说:“这佛珠我看不值几个钱,看它干啥。”
欧阳雯冰把手伸了过来,说:“给我。”
我见她挺坚决,抬手递给了她。
欧阳雯冰接过念珠,左看右看,脸色变了一下,她问唐三藏:“请问大师,这串佛珠哪里得来的?”
唐三藏这时正在给圆分讲解经书的经文,圆分正听的索然无趣,听欧阳雯冰问唐三藏,赶忙示意他。唐三藏扭头看了一眼欧阳雯冰,欧阳雯冰又问了他一遍。
唐三藏赶忙解释说:“这串佛珠呀,是我师傅传给我的,说是一对儿,还有一串手链,但是没在我这里。听我师傅说,如果能把挂珠和手链聚在一起,就能开启一个神秘领域,我师傅毕生心愿,就是让我找到那串手链。”说着,唐三藏叹了口气,接着:“贫僧命运不济,找了大半生,也没能找到那串手链的下落,现在就传给我大徒弟吧,我看他天庭饱满,目如精电,非常人之相,或许他能够代我完成师傅遗愿……”
哗啦——!
唐三藏话音刚落,圆济把自己手腕上手链取下,扔在了桌子上。
众人定睛一看,唐三藏顿时惊叫出来,就是这手链!
众人惊讶唏嘘一阵之后,欧阳雯冰从桌子上拿起了手链,一手拿着挂珠,一手拿着手链,微笑着对我说:“这是开启‘牛哞山’的钥匙,元宵,陪我一起去吧。”
我看了看圆济圆分,问:“你们要不要去?”
圆济双手合十说:“大师兄去哪里,圆济就去那里。”
圆分也不甘示弱:“我也去,我也去……”
这是,唐三藏也说话了:“你们这几个不孝弟子,不能把师傅忘了不是,为师的,也陪你们一起去!”
“不过,在去‘牛哞山’之前,我要先用起死回生救活我爷爷和本金他们,你还要出资,帮他们重修道观寺庙……”我对欧阳雯冰说道。
“好!”欧阳雯冰看着我,笑着答应。
吃过饭,几人离开了饭馆,向山庄方向走去,这时漫天群星闪闪,几乎照出我们几人的身影,它们或许也知道,我们又要开始一段新的旅程,或许,漫长而又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