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窟法王点头说道:“好,第三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会对你进行天祭,也就是将你丢入血池,完成洗礼。倘若是你能够获得奎师那的认可,那你就会成为它手下魔将的一员;而你若是不能,则意志崩溃,神魂消散,成为血池的养料--这就是我所说的,为何对于你来说,会是值得一搏的事情……”
我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脸,立刻了解,他定然也是能够看清楚我身体深处的心魔,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血池能够影响人的意志,影响的程度跟受洗礼者原本的意志强弱,有很大的关系。
当初我与黄文兴比斗,腾身跃过血池,他以为我的神魂已经被拽入其中。
正因为如此,我方才能够陡然逆转,而这一回,我并不仅仅只是越过池面,而是被投入其中,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我若是能够抵御住血池里面那所谓“神”的意志侵袭,就能够绝地大翻盘,将不死不灭的阿摩王给弄死。
若是不能,我就只有化身傀儡,成为其中的一员。
听到完整的方案,我的内心冒出了的第一个声音,就是拒绝,然而我却突然笑了起来。
如此的美事,我为何要放弃?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别人都怕狠人,而狠人则怕不要命的人--我就是那个不要命的家伙。
宝窟法王瞧见我毫不在意的模样,点了点头。
这一回,他的眼中流露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欣赏和敬意。
似乎为了安慰我,他对我说道:“那血池之中,千难万险,倘若是能够破去,对我藏地也是一大福音,老衲虽然并无德行,但也可以为你结一层法印,助你一臂之力。”
宝窟法王的这一层法印,叫做枯木荣春。
这名字并不好听,不过却是给我的身体机能做上了一层防线,防止我在之前的过程中,受不了,死在天祭之前。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即将到来的痛苦,我总感觉有一些不安。
仿佛我还没有准备好一般。
时间有限,宝窟法王对我结完法印之后,让我将八包囊给叫出来。
里面有许多宝贝,可不能便宜了摩门教。
完毕之后,他去找八达木商量下一步的计划,而我则不管不顾,躺在洞子里睡觉,等待着这舍身取义的时机来临。
这必然是兵行险着,不过对于如此绝境的我来说,就宛如砒霜一般,只能拿来饮鸩止渴。
左右都不过一死,何必落了咱的威风?
宝窟法王临走之前,我将小颜师妹给我求来的福袋掏出来,在上面轻轻一吻。
求李道子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我能够幸运一点。
要不然,我连下来陪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灰飞烟灭,是妥妥的。
我昏昏沉沉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一些不对劲,我猛然朝前一阵翻滚,结果还没有落地,就被人给一把揪住了脖子。
我想要反抗,但是那人却是陡然一巴掌,将我给扇得满眼金星。
等回过神来,我眯眼瞧去,却瞧见将我给抓住的这个人,正是那摩门教的二号人物汨罗红顶。
这家伙也是个地底遗族,长得活脱脱像个大老鼠的他尖嘴猴腮,不过此刻瞧上去,脸颊却比之前要胖上一些,而且还有些红肿。
这也是被大耳光子给抽的,可见这些天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汨罗红顶的日子不好过,全部都是因为我,此刻将我给捉在手上,哪里会放过那发泄的机会,当下也是对我劈头盖脸地一顿耳光。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
一开始我还想要反抗,等到了后面,头昏脑涨,感觉浑身都疼,便只有躺在地上装死。
汨罗红顶也打累了,抓着我的双腿,将我倒拖着拉出了洞子来,然后用鞋子踩住我的脑袋,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我,这才恶狠狠地说道:“真没想到,从天瀑布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都没有死!”
我看了他一眼,感觉世界都在眩晕,而旁边挤出一人来,对着他低眉顺眼地笑道:“人没错吧?”
那人却是巴达木,不过与之前朴实耿直的大狒狒不同,这个家伙,显得那般的奸猾,面目可憎。
我瞧着他,突然心中一跳,整个人都感觉到了一阵绝望。
这个人,绝对不是巴达木。
一番暴揍之后,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感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火辣。整个人蜷缩得像那熟透了的小龙虾,那疼痛像波浪一般,一波又一波,让我根本就不能集中注意力。
隐约间,我被人用蛛丝绳给捆住手脚,然后扔上了一头满是鳞甲的丑陋翼手龙背上。
汨罗红顶亲自押着我,一只手拽着缰绳,一只手持着禅杖,压住我的身子,然后陡然一下,身下的那畜生便一个冲刺。扬起双翼,朝着天空飞了过去。
好是一阵腾云驾雾,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有人过来将我给拿住,拽着我的头发,押着往一个地方走。
我想要睁开眼睛来,结果给甩了一个大耳刮子,眼冒金星,什么都瞧不见了。
再接着,我的后脑被人猛然一拳砸落。整个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再一次的意识恢复,是被一大瓢的凉水给泼醒的,我睁开双眼,感觉眼前的人影模糊,一片晃荡,结果还没有等我看清楚前面的景物。立刻被一阵刺痛给弄得完全清醒。
啪、啪……
鞭子在空中抖落了两个圈儿,然后直接落在了我的皮肤上面,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这皮鞭子不知道浸过什么东西,打在人的身上,火辣辣的疼,直往心里钻去,而这时我方才瞧见朝着我抽鞭子的,正是那个一脸表情都没有的白衣度母都达绛玛。
这女人长得倒也好看,不过就是一对眉毛朝上,很凶,一对眼睛也是冰冰冷的。不像是人,反而如同蜥蜴或者蛇这样的冷血动物。
汨罗红顶在旁边,拿着禅杖顶着一个人的下巴,寒声说道:“这个废物,应该就是陈志程了吧?”
那人瞧了我一眼。朝着汨罗红顶吐了一口痰。
呸!
我抬头看去,那人正是失踪已久的林齐鸣。
这小子被抓了许久,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折磨,整个人憔悴不已,皮包骨头的,之前引以为恨的肥肉和脂肪是一点儿都没有了,嘴唇上面全是燎泡,身上的伤痕处处,显然是吃过不少苦。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恐怕是被带过来指认我的。状向叼巴。
汨罗红顶虽然之前与我交过手,不过却并不是很肯定此刻抓到的这个人,百分之百就是我。
要晓得,当初的我孤身一人,勇闯虎穴,杀了个几进几出,势如破竹,倘若不是阿摩王及时归来,恐怕整个天巴错都要被我给踏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