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装作要走的样子,然而那杰克瞧见我只有一个人,心中顿时就有些激动起来,一挥手,旁边的三人居然从怀里掏出了手枪,朝着我指了过来,紧接着那杰克嘿然笑道:“这位先生,你这可就真的有些不懂礼貌了,要知道,我都已经跟你自我介绍了,作为回馈,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对不对?”
被三把手枪给指着,我无奈地举起了双手,一脸僵硬地说道:“我从不跟拿枪指着我脑袋的人谈话。”
杰克在三位高手的护翼下,朝着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过来,接着得意地说道:“张翊先生,对吧?事实上你即便是不告诉我,我也能够将你给查得清清楚楚。”
我听到他叫我假护照上面的名字,不由得一声冷笑,接着问道:“想必昨天过来做按摩服务的女人,也是你叫的吧?”
杰克点头说道:“当然,我想让她们过来探探路,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谨慎……”
我不再与他兜圈子,而是直接说道:“说出你的目的吧。”
杰克笑着说道:“素察死了,而能够悄然无声将他弄死的人,整个曼谷也不会有几个,有名有数的人,我们都查过,应该不会有杀人动机,恰好我有个手下告诉我,来自清迈契迪龙寺的般智上师在玉佛大寺与人动手,结果最后双方战成了平手,那人是来自中国的高手--而你们又恰好出现在了这里,事情不会这么凑巧,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一件事情,那杀害素察的人,就是阁下你,对吧?”
我摸着鼻子说道:“毫无逻辑的推论,也就是说,你是为了赚素察的那五百万,才过来找我的咯?”
杰克摇头说道:“不,不,区区五百万美金,自然是吸引人的,不过还劳驾不了我亲自赴险而来,我听说素察在被杀的同时,他的保险库也被人洗劫一空,熟知素察的人都知道,他并不相信什么银行或者电子产品,那保险库里面的东西,放着他大半的身家--我的意思是,如果阁下就是那位侠盗罗宾汉,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眯起了眼睛来,显然对方知道的事情,要远比我想象的多,而且没想到我那天在佛寺里与那般智老和尚交手,却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这事儿的确麻烦,不过我却并没有太多的沮丧,而是微笑着说道:“哦,你也说了,素察的保险库里,有着无数的财宝,但是你却能够瞧见,我双手空空,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杰克摇着头说道:“我的兄长曾经告诉过我,神奇的中国人,有着许多让人难以想象的手段,所以任何的不可能,都不一定是真的。我先前还只是怀疑,而现在却已经肯定了,你就是那一个人,张先生,告诉我你将东西藏在哪里了,我想如果你足够合作的话,我也许不会伤害到你。”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你真的就认准了我,便是那个凶手?”
杰克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而我则嘿然笑了起来:“如果我真的是那个凶手,你觉得你能够威胁到我么?”
听到我的这话儿,那杰克朝着他旁边的三人指道:“看见我身边的这位先生没有,宫崎正仁,日本镜心流神道高手,他师父可是有着日本北海道第一高手之称的清河伊川阁下,全日本的流派里面,镜心流能够排入前五;还有这两位,麦乐轰、雅桑克勒,他们是全泰国最厉害的拳王之一,就算是前面有一支军队,他们都能够用自己的双拳和膝盖撕开一条裂缝来……”
杰克的话语里面充满了自豪,而即便是这般的阵容,他却还是用上了手枪,显然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我听到他介绍那宫崎正仁的时候,嘴角止不住地歪了一下,打量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发现那眼镜片的下面,的确有着一对燃烧凶光的双眼,果然跟清河伊川有着几分神似。
不过,当师父的都给我杀了,何况一个弟子?
我不动声色地举起了手,平静地说道:“杰克,你既然觉得我就是那个凶手,那就将我抓起来,押到夺命妖姬的手上便是了,不过至于你能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拿到那一笔赏金,这个就得靠你那条三寸不烂之舌了。当然,我觉得你更多的可能,是妨害别人雇主的安全,而被泰国的同行排斥,这事儿,你可得想清楚了。”
杰克瞧见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眼中晃过了一丝犹豫,不过还是挥手,让宫崎正仁过来绑我。
我十分轻松地举着双手,而那宫崎正仁则显得有些紧张,一步一步地靠近我,枪口一直不离开我的心脏位置,等到了近前来的时候,他一边举着枪,一边掏出了一副手铐,想要将我给铐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宫崎先生,你可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死的么?”尽刚名才。
那宫崎正仁本来就十分警戒,即便是在给我上手铐,枪口也依旧指着我的胸口处,然而当我说起他最为尊敬的师父清河伊川之时。整个人的情绪顿时就忍不住停顿了一下,坚若磐石的手掌也下意识地一阵抖。
他师父是谁?
清河伊川,神道教镜心流的执掌者,全日本最顶尖的镇国级高手之一。北海道第一高手,这样的头衔安放在一个人的头上,着实是有些璀璨,然而他却在中国东北那块神奇的土地上,陨落了,被一个谁也说不出姓名的家伙给一刀斩死,而且还是日本人所认为最为屈辱的断头而死,这对于信奉神道教的日本人来说,那是一件绝对不能谅解的事情。
因为头颅断了,灵魂就找不到家了,只能漂泊在异国他乡,饱受煎熬之苦。
这件事情。是宫崎正仁心中永远的痛,他从来没有跟人提及过,就是想要将这杯苦酒酝酿,一直到自己顿悟,入了化境之后,再入中华,为自家的师父报仇,却没想到此时此刻,居然有一个中国来的家伙,对他说起这话来。
那宫崎正仁的中国话并不利索,在全身一僵的那一瞬间,只能勉强地拼出了几个单词来:“怎么,跟你,有关系?”
我平静地说道:“对呀,我亲手将那个装逼犯的脑袋给斩落下来的,那血飞得啊。真爽!”
“啊!”
宫崎正仁听到这种话语,顿时就止不住心中的愤怒,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所感受到的那种震撼和惊悸顿时就袭上心头来,于是他在一秒钟之内,打光了自己手枪里所有的子丨弹丨。
然而七发子丨弹丨,没有一颗命中敌人。
就在宫崎正仁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面前这个高举双手,仿佛完全无害的络腮胡男人身子突然扭曲,竟然化作了一阵幻影,那子丨弹丨都穿透了他的身子,落到了后面的树干之上去,将树皮砸得皮开肉绽,而就在那一瞬间,宫崎正仁感受到脖子处突然一阵发凉,多年的训练让他对于死亡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下意识地朝着地上一滚,避开了这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