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的意识是在珠子里,只不过这不是他控制的,有可能是碧莹残存的能量。”
“碧莹?”他想了想,“就是你曾经的某一世?”
“大概吧。”总觉得怪怪的,就算是转世,也不是同一个人,毕竟现在的我是独一无二的。
秦初一脸上却显出一丝得意:“难怪。我老婆怎么这么厉害,那么多年前就有这么厉害的能力……”
我曲肘一下打在他的肋骨上,没使出力道,却也让人吃痛:“别乱说,那是鹤的女……嗯,好朋友。”
秦初一悻悻,揉着胁下,鞋子一脱顺势靠在床沿上听我继续往下说。
“嗯。鹤现在在一个类似虚空的地方,只有意识,身体应该还留在那拉孤山那里,暂时先这么假设。”
秦初一点了点头,插话道:“不用假设了,就是在那拉孤。梁老板,哦不,赵老板回信息给我确认了,那个商贩是从那头捯饬货过来的。不能问太细,这些人机灵的很,只能问到这么多。”
赵老板?“梁老板呢?”
“说是突然有事,人回老家了,什么东西都没带,手机都没拿,全丢给赵老板了。”
突然有事?我脑子里浮现出梁老板腆着肚子的样子,不急不慢,做事情有条不紊,态度谦逊和蔼,都不会跟人红脸,怎么突然走得这么仓促?
来不及想这么多,我继续跟秦初一讨论鹤的事情。
“鹤跟我讲过李通判的故事,复制里头的场景,让自己起死回生。”
秦初一点点头,有些理出了头绪:“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找到那具还魂的尸体是吧。”
“你知道李通判的故事?”我瞪大了眼睛。
他觉得我有些大惊小怪,秦家风水一脉不是白吹的。忽然有些崇拜他了。
“那他有没有说是哪一具尸体?”
刚才那些话有根有据,说出来都有十足的底气,只是到了这里,整个人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没底气了:“没说……”
“没说?”秦初一大为失望,一下躺倒在了床*上,“世界那么大,尸体那么多,有新入殓的,也有已经化成骨头的,到底是哪一具啊……”
我不想他没了劲道,赶紧补充道:“不是的,鹤说了,虽然不知道那一具,但大方向是有的。新入殓的尸体肯定是不行的,被家人什么撞见了肯定会尴尬不已。也不会离我们太远,因为他在还魂的时候植入了对我们的记忆,找到这颗珠子,那身体也肯定不会距离这里太远。另外,尸体不能是横空出现的,不能近城区,要是市政府门口突然蹦出个活人,立马会上头条,一定要掩人耳目,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人活了之后,不会产生蝴蝶效应,不会出现牵连到其他人的情况,所以这人啊,最好是断代的,没有后代……”
“合着鹤是让意识自己抓阄的?”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吧。”
说着说着,总觉得有些变了味,怎么越说越像古代陪葬的人呢,断代绝后,最好还是青年人,差不多每一条都符合。自己在想的时候,还没能想得这么通透,但一讲出来,似乎一些看不见的绳结就倏忽解开了。
秦初一跟我也有一样的看法,仔细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圆瞪着眼睛看着我说道:“你说,该不会是在十三陵吧……”
我蓦地一惊,突然感觉脑袋里有个东西被击中了。这个推断,好像有几分道理。帝王陵墓附近,肯定有殉葬坑,所以我们现在,要扛个锄头跑到十三陵景区去挖土吗?就算不被丨警丨察保安逮起来,也会被当做神经病吧……
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差点没笑出声。
“我说,你严肃点啊。”秦初一倒没觉得有多么好笑,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门,“十三陵的殉葬坑也就那几个,都已经被挖出来保护起来了,鹤应该不会挑这么显眼的地方吧。”
也是,如果真这么简单,未免有点太仓促了。不过既然想到了十三陵,方向说不定对了,试试看能不能继续深挖。
“十三陵那里,除了帝王陵墓还有什么?”我突然问道,“我的意思是,风水怎么样?”
秦初一本来皱着眉头的身体突然坐了起来,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先看看啊。”
网页上是这么说的。十三陵始建于永乐七年,也就是1409年。为了求得吉祥的墓地,明成祖召集了很多风水师,最后在昌平境内找到了一大*片山地,经过朱棣的亲自勘察确认之后,封为“天寿山”。之后十二代明朝皇帝都陆续把自己葬在了这里。
但现在有很多风水师提出,十三陵的风水并不好,甚至有些“大凶之兆”。但世世代代的人,知道皇家陵墓葬在这里之后,为了讨得后世后辈的大富大贵,有些人肯定会钻空子在附近葬自己。也算沾沾“龙气”。如果这个时候正好有个年轻人暴病而亡,被家里安置在附近,那可是大好不过的。
所以鹤找的那个人,不在十三陵,也有可能在其附近。
“那能不能查查都有什么人葬在附近?”我把头凑过去。盯着手机莹莹的屏幕问道。
秦初一摇了摇头,一手伸过来很自然地摸了摸*我的头发:“古代不比现代,葬在哪里不可能告诉别人,一般只有自家人知道。要是被别人改了风水,那可就坏大事了。”
确实如此。我有些黯然,假如不能从互联网上查到一丝半缕的消息,光凭脑子去想,除非把整个北京市都翻个底朝天,休想找到那个目标人物,这样一来。事情就大了。
这一天折腾的也够厉害了,脑细胞死了不少,我弓着身子躺下,脑袋搁在秦初一的手臂上,隐隐感觉他胳膊微颤,似乎还在不停地滑动手机。
“都说网上找不到了,你还在看什么啊?”我闭着眼睛,话语间都没什么力气。
“资料,”他自顾自地说道,低头吻了吻我的头发。“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
眼皮实在太重了,我鼻子里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轰地一下就睡死过去。如今的睡眠一天好过一天,连梦境都没什么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好事坏事。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身旁的人不停地在动,一会儿上床一会儿下去,被子几次掀开再合上。重复几遍之后,我有些难受,眯眼看了一下边上的秦初一。
奇怪,人呢?
一摸空,心跳像是漏了半拍,赶紧睁眼起来,看到他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边上的写字台上,手机搁在面前台灯坐上,一边埋头写着什么东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拿过床头柜上的衣服披上,没敢穿鞋子,怕惊着他,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往写字台那边靠。秦初一写得认真,还真没发现我已经醒了。过了一会儿,突然搁笔,回头对我笑道:“醒了啊。”
我停下脚步,发现自己贼眉鼠眼的小表情正好从手机屏幕上反射*出来。
他的双眼满布血丝,红的像个兔子,黑眼圈也起来了,他皮肤白,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心疼,拉着他道:“先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