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从沙发上站起了身,给强顺使了眼色,强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个人很默契,二话不说,直接朝门口走去。
李姐弟弟见状赶忙从沙发上也站了起来,朝我们喊道:“老弟,你们俩咋说走就走呀,咱再商量商量呗。”
我笑着一回头,冲他说道:“李哥,咱已经没啥好商量的了,我们俩过来其实就是冲着李姐的面子来的,你们两口子既然信不过我们,不想跟我们说实话,那你们就去找别人吧。”
李姐弟弟赶忙又说道:“老弟,谁说俺两口子信不过你们了,有啥事儿咱好商量呀……”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冲他一摆手,“真没啥好商量的了,你们还是去找别人试试吧,对了,这个纸人最多也就能封住小女孩三天,三天之内你们必须找到人把她送走。”
说完,我跟强顺走出房间来到了院里,我们的摩托车就停在他们家院里。
推上摩托车,李姐的弟弟从房间里出来了,也不说话,我朝他看了一眼,笑了笑,他朝我牵强的笑了笑。
摩托车推出他们家院子,我们骑上摩托车离开了,路上,强顺对我说道:“黄河,你欲擒故纵的计划这次可失败了。”
我笑了笑说道:“失败了更好,他们家这个事儿不好管,咱要是心一软,硬把那女孩送走了,那他们家欠下的债,就得给咱背身上了。”
一转眼,三天后,李姐又给我们打电话了,电话里言辞很中肯,还带着歉意,李姐的意思,想要我们再去她弟弟家里一趟。
我从强顺手里接过电话跟李姐说,有些事儿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不如咱们先见个面,把有事儿说说再去你弟弟家。李姐犹豫半天,最后答应了。
这一天,我们上的是后夜班,接到电话时还没下班,下班以后,我们俩换换衣裳洗漱洗漱,又吃了点儿东西,这就十来点了。
十点半的时候,我跟强顺到了孤儿院,这时候,李姐她们已经开始着手给孩子们准备午饭了。李姐见我们到了,跟小方说了一声,停下手里的活儿,把我们带到了她跟小方所住的房间。
李姐搬来两把椅子,让我们跟强顺坐下,我这时候,也不想跟李姐绕弯子说废话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李姐,你弟弟家里过去是不是还有个小女孩儿?也就是现在在他们家里闹的这个女孩。”
李姐闻言,脸色当即变了变,身子一矮,坐到了我们对面的床上。
我接着追问道:“那小女孩到底是咋死的?”
李姐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弟弟家里,过去确实有一个小女孩儿,女孩儿是老大,现在这男孩儿是老二。”
李姐脸色很不自然的又看了我一眼,“听、听我弟弟说,孩子是在半夜给被子闷着了,闷死的……”
闷死的?我还没听说哪个孩子睡觉能给被子闷死的,那小女孩的鬼魂能有三四岁大,这么大的孩子给被子闷着以后,就不会哭不会挣扎吗?多厚的被子自己恐怕也能撩开,再说了,孩子要是真的给被子闷着了,那旁边的大人睡的该有多沉呢?
说孩子是给被子闷死的,明显不太合理,我又问道:“那孩子死的时候有多大?”
李姐想了想回道:“大概有……四岁了吧,我这个侄子快生的时候,那女孩儿没了。”
这就真的不合理了,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之前为啥不跟我说呢?上次你弟弟两口子也好像在故意瞒着我,你跟他们一起瞒我们,是不是女孩的死因有啥蹊跷,一个四岁大的孩子,真能自己给被子闷死吗?”
李姐叹了口气,又轻轻摇了摇,“我不知道呀,不过,我也觉得我那侄女死的蹊跷,好好的咋就给被子闷死了呢,当时……我弟媳妇怀着孕不方便,我弟弟带着我侄女分开睡的,睡了没几天,我弟弟就打电话告诉我,闺女死了,用个小被子一裹,起早把她给埋了。”说着,李姐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我那侄女死了也好,对大家都好。”
一听李姐这话,我有点儿不乐意了,女孩死了咋对大家都好呢,好歹是一条人命,他们家就这么重男轻女呀。
我对李姐说道:“李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活生生的一个人死了,还对大家都好?她现在变成恶鬼来你们家报复了,你还觉得她的死对大家都好吗?”
李姐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刘兄弟,你不知道哇,这女孩……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强顺在一旁问道:“咋不一样咧?”强顺显然也憋不住气愤了。
李姐又朝强顺看了一眼,又叹了口气,说道:“这女孩出生的时候,预产期过了大半个月,孩子在娘胎里呆的太久了,一生下来就有了问题,医生说是脑瘫……”
李姐说到这儿,低下头抹起了眼泪,“这孩子也真是可伶,我弟弟两口子养这孩子也不容易,一直把她养到四岁,别人家的孩子都会跑会说话了,她还得在怀里抱着,倒是有时候也能喊两声妈妈,但是连扭头都不会扭……”说着,李姐看向了我,问道:“刘兄弟,你说我们家是不是造了啥孽了,咋生下这么一个孩子呢?”
我抬起双手揉了一把脸,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依着李姐这么说,这女孩生下来就跟个植物人差不多,能吃能喝就是不会动。我在心里暗叹了口气,说真的,谁家要是摊上这么一个孩子,谁家都好受不了,你要说不养吧,她是条人命,你要说你养着吧……
李姐可能见我呆呆的不吭声,又追问了一遍,“刘兄弟,你说,我们家过去是不是造了啥孽呀?”
我回了神儿,朝李姐看了一眼,说真的,我现在不知道该咋回答李姐这问题,心里边儿呢,还在想着那女孩,像闷了块啥东西似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要说你们家过去造了孽,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咱们这辈子呢,各人有各人的福,各人也有各人要受的罪,你要是不想受这个罪,你就要遭报应,加倍还回去。”
李姐一听,似乎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说道:“刘兄弟,你的意思是说,女孩生到我们家,就是该我们家受的罪?女孩死了来家里闹,就是想我们加倍还给她?”
我看了李姐一眼,不置可否,有些话,不能挑明了说,挑明了不但是泄露天机,也会让当事人面子上挂不住。
我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转移了话题,问李姐,“你现在能不能请个假,跟我们一起到你弟弟家里去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