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可说错了，年轻时候唐组长还真是个英俊少年！”n市警方的一名老刑警哈哈笑道：“那时候我可是有缘见过一面。可是看看现在，你都成了部里的组长了，我还在这地方待着呢。”随即他又叹了口气，说：“这几年牧民都少了，总有城里人下来旅游，当地政府一看这是个财路啊，就大力支持度假村开发建设，你说的那些帐篷啊什么的，现在都是给他们住的了，当地人都自己盖房子了。”

“可惜了啊，这块的特色风情也快没有了。”唐贺功叹了口气，说：“人都到齐了吧？那就开始吧。”

他向秦玲点了点头，秦玲打开了电脑，清了清喉咙，说：“尸检结果显示，被害人是窒息而死。你们看。”她调出了一张照片，小女孩儿躺在牛腹里，但是已经翻了个身，一层薄薄的膜紧贴在她的后背。

“这是牛的子宫膜。”秦玲接着说：“被害人不知什么原因钻入了牛的子宫内，牛在被架上火堆后，子宫也在高温烘烤下收缩，包裹住了被害人，她应该剧烈挣扎过，这就是有目击者看到牛腹运动的原因。但是这种膜异常坚韧，被害人挣扎无果，最终窒息而死。”

“至于被害人是如何进入牛子宫的，我认为是自愿进入。”秦玲这句话一说出来，n市的警方马上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看向秦玲的目光更是充满了质疑。

“玲子，你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看着局促到不知所措的秦玲，唐贺功笑着说道。

“被害人身上没有约束伤，没有被胁迫的痕迹，没有其它外伤，综合这几点，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秦玲一口气说完，脸色通红地看着在座的警察，不按地扭动着身体。

“关于这一点，我是支持玲子的说法的。”杜丽轻咳了一声，说：“我和被害人的母亲沟通过，确认了一条线索，这条线索大家也都知道，你们还跟我们说过。”

看到n市警方的人不解地看着自己，杜丽笑了一下，说：“你们说过，那个母亲在将女儿独自留在帐篷里的时候有过一段对话，那孩子说自己害怕，对吧？”

“是啊，可是这有什么关系？”n市警方的人依旧一脸的不解。

“这是条很重要的线索。”杜丽说：“我想你们应该已经调查过了，那小女孩儿在本地并没有熟识的人，对吧？”

“是这样。”n市警方的侦查员翻了翻本子，说：“他们是第一天到这里，大部分时间，被害人都跟在自己母亲的身边，所以关于带走小女孩儿的人这条线索的调查，还没有什么进展。”

“所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杜丽看着这群人，说：“一个独自留在帐篷里恐惧不已的小女孩儿，自愿跟人走了，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首先我们可以确认，小女孩儿跟男孩儿认识，但认识的时间不会太长，要不然我们不可能查不到一点线索，或许是趁着大人不注意的时候结识的。可这也不能让她自愿跟男孩儿走，所以，男孩儿应该是给了被害人什么承诺，从她和自己母亲的对话，我认为，男孩儿是要带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我想大家都知道了。”杜丽摊了摊手，“没错，就是牛腹！”

看到大家惊奇的表情，杜丽摇了摇头，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别说是个孩子，就是我们大人，在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寻找母亲的怀抱。从心理学上分析，人对母亲有一种天然的依赖，因为我们就是从母亲的子宫中孕育出来的，从我们在胎儿时期开始，这种依赖就已经刻印在脑海深处了。”

“我想在小男孩儿的身上应该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他潜意识里认为牛肚子里是最安全的，所以他把小女孩儿也带到了那里。他只是想给女孩儿找个安全的地方。”

杜丽结束了发言，n市警方的人却面面相觑。

“这么说，”过了许久，n市警方的主办侦查员才不确定地说道：“这是一场意外？”

“不。”杜丽却摇了摇头，说：“我很肯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凶杀案！”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男孩儿只是想给被害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吗？”主办侦查员满脸的不解。

“那只是他那样认为，但我没说过他就是凶手啊。”杜丽笑了一下，说：“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个不明身份的男孩儿为什么不是凶手。”

“他没那么大的力气。”n市的一名警察说。

“这只是一个原因。”杜丽说，“他确实没那么大的力气，尤其是处理那头牛”

“杜医生，你越说我们越糊涂了，这又关牛什么事？”主办侦查员摊了摊手，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听我慢慢说。”杜丽笑了一下，说：“我找当晚的厨师检查过，发现藏有被害人尸体的那头牛并不是他们原本给客人准备的那头，而是一头怀孕的母牛，这头母牛原本是单独养在另一个牛圈里的。这说明，凶手是特意准备了一头便于作案的牛。我让玲子对那头牛做了尸检，尸检的结果证实，凶手对那头牛的处理非常老道，刀口准、狠，剥皮过程中很少有多次下刀的痕迹，这绝对不是一个孩子能够做到的。所以可以排除带走被害人的男孩儿杀人的嫌疑。”

“但是在对这头牛的处理上又有不和常理的地方。”杜丽接过秦玲的电脑，打开了一张图片，“你们看这张照片，凶手对牛的内脏进行了细致的清理，看起来和其它给客人准备的牛没什么不同，但是对子宫的处理却非常小心，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这不可能是处理牛的人一时疏忽。”

“所以，我们的意见是这是个陷阱。”唐贺功也说，“凶手应该事先物色好了目标，准备好了相应的作案工具，然后让那个男孩儿把被害人带过来，塞进牛腹。而从被害人死亡的现场来分析，凶手显然是要让被害人的母亲看到这一幕，我认为，凶手和被害人的母亲之间应该有某种仇怨。”

“这就有点为难我们了。”主办侦查员摊了摊手，说：“据我们了解，被害人母亲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跟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更别说有什么仇人了。所以唐组长你说的深仇大怨这种人，应该是她在生活所在地结下的，我们调查起来有难度。”

“我倒不这样认为。”杜丽却突然摇了摇头，说：“头儿的分析我只赞同那男孩儿在案子里扮演了把被害人带给凶手的角色这个推断，而且我认为这孩子应该是被胁迫的，或者说他是个鱼饵，但他自己并不知情。”

“不过头儿你说凶手和被害人的母亲相识，并有仇怨的推断我不认可。”杜丽说：“如果真有什么仇怨，凶手的手段会更加残忍，他要报复被害人的母亲，会对被害人进行更惨无人道的虐待，要让这个母亲尝到更痛苦的滋味，甚至有可能让这个母亲亲自动手杀了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只是让她看到被害人的死亡。”

“我就是抛砖引玉，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嘛。”唐贺功摊了摊手，笑了一下，说：“杜医生你有更合理的推断？”

“有。”杜丽点了点头，说：“凶手可能是个有虐童癖好的人。”

见大家又露出了一副不解的神情，杜丽解释道：“大家可能都听说过娈童癖，就是以儿童为对象获得性满足的一种性变态，所谓儿童大致指的是年龄在十二三岁之前的人。但发生在孩子身上的特殊癖好并不是只有这一种，相对应的就有虐童癖这种病症。”

“患有这种病症的人对虐待儿童有一种特殊的癖好，虐待的方式也五花八门，有人喜欢打孩子，有人喜欢把孩子弄残疾，还有人喜欢把孩子调教成奴隶。至于形成原因，也是五花八门，有时候仅仅是因为他无意中殴打过孩子，却从中找到了快感，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