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她的笔停在了棚户区东北角的一个地方，那里标记着一栋高层建筑。

“凯莱国际？”侦查员看了一眼地图，确认了一下，说：“新开盘的一个高档小区，都是精装房，听说主要是给外商准备的公寓，就连进门用的都是指纹锁，房间里的电器都是中控操作的。”

“距离棚户区有多远？有监控吗？”杜丽问。

“不远，大概不到500米吧。至于监控，说是安装了，但是因为入住率不高，暂时还没有启用。”

“就是这里。”杜丽肯定地说道：“第一现场就在这个小区。”

对于杜丽的肯定，侦查员感到不可思议，但在专案组负责人的示意下，他们还是调整了警力部署，对凯莱国际展开了调查。

调查的顺利进行再一次让k市的刑警对z小组刮目相看。在得知住户里并没有一个叫李玉的人之后，杜丽并没有询问保安，而是找来了小区负责保洁的人员，向他们询问是否发现过蛇皮。

“有，怎么没有？”一听到蛇皮，一名保洁员就脸色难看地说道：“当时差点吓死我。”

“什么时候？哪栋楼的事？”杜丽赶紧问道。

“就6号楼，时间吗？大概一个多月以前吧。”保洁员回忆道，“都不是第一次了，一年大概能见到四五次，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

“6号楼，去查。”杜丽回头对k市刑警交待道。

6号楼只有一个单元，一梯四户的建筑，共有15层，一楼没有设计住宅，因此共有56户可供居住。

“等一下。”看着k市的刑警要走，杜丽连忙说：“去查住户是中国人的那几家。”

“为什么？”侦查员再次露出了不解。

“你说过，这里主要是给外商准备的，但是别忘了李玉是中国人，她可能是借住，但邻居一定对她印象深刻。”杜丽微微一笑，说道：“十三层是她最有可能居住的楼层，因为外国人对这个楼层比较忌讳。”

十分钟之后，侦查员传回了信息，就在杜丽指定的楼层，侦查员发现了她描述的住户线索。等z小组赶到现场的时候，侦查员已经联系了局里，技术人员正携带破门槌赶过来。

唐贺功点上了一支烟，向杜丽竖起了大拇指，而秦玲已经在门上提取了一些痕迹。

“是这里，不会错了。”秦玲看着一枚指纹，说：“是李玉的指纹。”

半小时后，专案组成功进入了房间，但无论怎样看，这里都不像是案发现场，客厅打扫的异常整洁，卧室里的被褥也整齐地叠放着，只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提示着警方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有血味。”秦玲抽了抽鼻子，说：“还有一股腥臭味，不像是鱼。”

“是蛇！”杜丽说着，走到了客厅的电视机前，蹲下了身，“蛇身上就是这股味道。你们能出去一下吗？”她抬起头，对k市的警方说道。

k市警方不解地看着杜丽。

“有些事情，我们z小组内部要商讨一下。”唐贺功见状笑道，“别为难我们，那个人是我们z小组的，相关信息按规定不能向你们透露。”

看着k市警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了房间，杜丽按下了dvd机上的播放键，电视屏幕闪了一下，接着出现了一副让z小组兴奋不已的画面。

录像拍摄的地点就在这间屋子的客厅，“厨师长”就站在屋子的中央，衣着依旧得体，神色平静，但他的脸颊上却有两行泪水在缓缓滑下。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手术刀，刀尖上，一滴血珠将落未落。

在他的对面站着的就是向k市警方发出求救信息的李玉，她低垂着头，长发垂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一滴滴水珠从她的脸颊低落到了地上，告诉所有的观众，此时的她正在哭泣。

她垂在身侧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血滴正沿着指尖缓缓滴落到地面上的一只高脚杯里，将它装得已经有八分满。

录像里传来了脚步声，郑岩走到了李玉的身边，跪了下去，伸手拿起了高脚杯，脸上带着虔诚的神情将那杯血一饮而尽。

录像就此结束。

唐贺功看着杜丽，脸上的神情无比复杂，“他终于抵抗不住诱惑，开始食人了吗？”

“没有。”杜丽缓缓摇了摇头，“他正试图唤醒自己的神智。”

“自始至终，李玉没有和任何人对视。”杜丽站起了身，深吸了一口气，说：“这时的李玉认为自己还不是雅典娜，只是美杜莎，美杜莎的血虽然有剧毒，但却拥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曾赋予埃里克特翁尼亚斯起死回生的能力。我相信，郑岩在某个时间段一定是失去了神智，他因此向‘厨师长’求助，而‘厨师长’让他喝下‘美杜莎’的血，唤醒自己。”

“在对郑岩的照顾上，他做的要比我们好多了。”杜丽苦笑了一下，说：“他知道不能让郑岩彻底失去意识，那样他会成为一个疯子，他试图给郑岩一个信仰，为此，他甘愿奉献自己最出色的弟子，尽管，他有诸多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