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里看.有挡墙.看不到里面.
我们抽烟.
“肇德.给你推荐一下.我想进巫学研究中心.”
“你找林县长.她肯定高兴.”
“我想当那个主任.听说级别相当于副市级.我家还沒有当过官.也当一次官.再取一个老婆.我一直沒取老婆.快六十岁的人了.”
“马大山.想法很不错.不过进巫学研究中心.你当主任.那可要有成果的.”
“我一定会有的.”
“那好.回去我找林县长.不过你得保证我能活着回去.”
“你想严重了.台墓里有一个巫护.我破不了.所以就得你來.”
“我要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等你拿出來.我会打开让你看的.”
半个小时后.我举着蜡烛往里走.烛火很平稳.说明墓里沒有透气的地方.我得小心点.
过了挡墙.直接就是墓室.尸骨这一堆那一堆的.我数了一下.十三具体.一个大棺摆在中间.供台上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站住了.十三巫守.用十三个活人成巫护.有点残忍了.
我把蜡烛放到一边.坐巫.破守.巫起冲起來.像刮了十二级台风一样.几分钟才停下來.那些尸骨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了.我知道巫护破了.
我点上蜡烛.往里走.陪葬品不多.有几件.但是都是好东西.我沒动.在角落找到了那个灰白色的骨盒子.我拿起來.出來.马大山就显得有些激动了.他接过盒子.把门关上.门竟然一如当初.丝毫看不出來是什么门.
马大山抱着盒着.突然就大哭起來.
“干什么.不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吧.”
马大山不理我.把盒子放到一边.就跪大磕头.然后把盒子抱起來.
“这是我父亲的骨灰.”
我愣住了.我觉得马大山沒说实话.他是害怕我要他盒子里的东西吗.马大山看我不相信.就把盒子打开了.果然是骨灰.
“怎么会这样呢.”
“说起这事來.我就上火.回去我慢慢的给你讲.”
我们回去.去了马大山的家.因为刚回來.家里基本上什么都沒有.
马大山把他父亲的骨灰摆到了桌子上.然后就进了旁边一家的小饭店.
“怎么会这样呢.”
“唉.我和父亲游巫三十六年.父亲要叶落归根了.我们就结束了游巫的生活.谁知道.就在离小城还有半个月的路程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台墓人家.当时就在一个山坳里住的一户人家.房子像墓一样.我父亲知道.这是台墓人家.我们不想接受.台墓人家是诡异的.住在墓里.生活在墓里.我们不想招惹.可是……”
马大山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接着说.
“说起这事也有十二年了.那天我们又累又饿的.尽管这样.我们还是走了.可是沒走多远.一个台墓人就挡住了我们.说我们走了台墓线.把台墓线给断了.让我们在这儿给接台墓线.”
“什么是台墓线.”
“听我说.不要打断我.”
马大山心里很烦躁.大概是因为父亲的事吧.
“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是台墓线.那个人说.你们是沿着这山线走的.正是台墓线.你们走得可真准.就是指点你们走.也不一定能走这么准.台墓线就是一个墓气形成的线.他们住在墓里.这台墓线是旺气之线.断了就开始倒霉了.那个人非常生气.我问怎么接线.那个人让我们用我们的血來养线.他不知道怎么弄的.动了一下.我们就看到了台墓线.是有一段断了.可是我们不想给接线.而且是用我们的血來接.”
马大山点上烟.凶狠的抽了一口.
“我和父亲觉得台墓人不好招惹.但是也不能用血來养线.我父亲不同意.也不想跟他纠缠.就走.那个人突然就是一扬手.一把刀就插进了我父亲的心脏.本來用巫术可以控制住的.可是那刀上有墓气.当时就散了.我父亲死了.我目瞪口呆.那个台墓人告诉我.不接线就是这种下场.他告诉我.用我父亲的血.只有一天就可以.我说用我的.他说不行.就得用死人的血.而且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让我快点.否则他就动手了.我沒办法.就给养了线.一直到天黑才接上.我要把我父亲背回去.可是台墓人不让.让我走.用他的骨头做成骨合.然后剩下的烧成灰.给守台墓.我拼命的不让.台墓人就要动手.我发巫.沒有料到.不起作用.竟然一点作用不起.台墓人冷笑着.抬起手.我就跑了.这十二年來.我就琢磨我找到了台墓.琢磨着台墓.现在我父亲的骨灰是找到了.可是他也不会闭上眼睛的.”
我摇头.这也太恐怕了.我看了一眼骨盒.打了一个哆嗦.
这事我是万万沒有料到.
“你想怎么样.”
“给父亲报仇.找到邪恶的台墓人.可是我知道.我去打不过.也是死.我不甘心.不过你会想办法的.”
“我看这事过去了.就算了.”
“杀父之仇.何况.那台墓人是邪恶之人.善恶不分的.不弄死他们.迟找还会有人要倒霉的.就我所知道.正宗的台墓.都是用有的骨头磨制出來的.而且是死不超过六个小时的尸体.然后用血淋上.一个台墓需要六百二十人的尸体.那台墓人家住着的就是台墓屋子.我想他们肯定是在做台墓.”
我哆嗦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
“后來我四处的打听关于台墓人的情况.有一个术士告诉我的.台墓人家.现在只有一家.中国最后一个台墓人家.他们用骨头做墓.以期后代兴旺.所以他们会做的.找不到尸体.他们就会杀人.”
“不会那么邪恶吧.”
“怎么不会.你是不知道.不相信我们去看看.如果我胡编了.这事我就不追了.”
“我不去.我不想给他们当台墓的材料.”
“肇德.你这人这么胆小呢.”
“我是死不起.上面有老人.下面有孩子.中间有老婆.”
马大山把酒干了.竟然唱起來了.那是什么歌.我听着冷.
“你唱的是什么歌.”
“台墓之歌.是那个术士教我的.唱了.台墓人听到了就会出现.可是台墓人一直就沒有出现.那个地方我不敢去.估计台墓人也不敢來.”
“别唱了.我有点要尿了.”
我们喝到半夜.我才回家.媚媚还有玩电脑.
“别玩了.”
“噢.”
第二天.我找林叶说了马大山的事.她想了半天说.
“确实是.巫学研究中心的主任是副市级.这个我决定不了.其实按级别.我是管不着巫学会的.但是上面让我管.人事方面我可管不了.何况.何峰在当主任.这就不太好办.”
“我觉得何峰更适合副空间研究的事情.级别是一样的.”
“我和上面汇报一下.你也说说马大山的事情.”
“马大山是游巫.和父亲游巫三十六年.见多识广.而且集巫于一身.尤其是萨满巫事这块.离阳入阴.那绝对是相当的厉害的.”
“我们正需要这样的.可是你从來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这不是机会來了吗.”
林叶笑了.
林叶汇报.省里就要见见马大山.马大山跟林叶去了省里.
四叔还给送山货.我提到了台墓人.四叔激灵一下.我看着他.
“台墓人还有吗.”
“有.中国最后一个台墓人家.就在离这儿12公里的一个山里.”
“不可能.”
“真的.”
我把马大山的事说了.肇老师记录着.大概这又是他小说里最华美的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