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白色长城》
(前言)
在我的认知里,有两个职业是在黑暗中替我们负重前行,保卫着国家安定与人民幸福绝对主力,他们一个叫做军人,一个叫做医生。
(一)跟访任务
就在前几天,我刚刚结束了一次对参加过2014年受到国家委派,前往西非参加抗击埃博拉疫情的传染病专家的专访,手里各种凌乱的采访记录写了一堆,此时正摊在办公桌前,等待着我的整理。
经过一个上午的奋笔疾书,几乎不间断的敲打键盘之下,终于赶在午饭之前,将关键点串成一片,寻思着等到下午再经过一番润色,就可以交稿,正在我要松口气这会儿,一声咳嗽传来,我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看,来者非别,正是社长的大秘书,由于她姓闫,所以我们都管她叫闫姐,看到她来了,办公室里这稀稀拉拉的三五个人纷纷给礼貌性的打过招呼然后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为什么要停下?因为熟悉社里情况的人都知道,这闫姐平时从来不会没事往记者办公区跑,她能来这里,那就说明有事要讲,而且必然是正事。
果然,等她站定,对我们说:
“下午有一个跟访任务,随车去一趟‘中心医院’做一期随访,也没别的特别内容,就是拍摄一组跟医护人员日常工作的特写画面,然后再做一点例行性的采访,回来整理整理交上去就行,全程估计不超过三个小时。”
“闫姐,这么稀松平常的任务怎么都轮到咱们头上来了?我可说啊,我下午约好了个采访对象,人家可是墨家机关术的正宗传人,一大堆传奇故事等着给我说呢,我可没工夫去医院做随访。”同事甲率先表态说。
“我也有事,你看现在连喝个水都不敢,怕有尿,憋着把省出来的时间去写稿件,随访实在是拿不出闲空来。”同事乙随后也如此说。
他俩说完之后整个办公室里便是一顿七嘴八舌,反正说来说去的内容就是一点:表达自己没空,随访的事情安排谁都行,别安排“我”。
这倒不是说随访有什么不好的,相反,稿件写累了去参加个随访其实属于一件很放松身心的事情,换换脑子对工作状态也很有好处,但之所以同事们都不想去,是因为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月底了,社里规定每个月的月底都要把自己这一个月来所有的采访任务进行归档,也就是只要采访完的,就必须拿出成品来,拿不出来那就得扣奖金,而由于各种原因使然吧,绝大多数人都有把一些不重要、难度较低的采访素材放到最后,然后集中突击整理,最后再一起交上去,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工作方式属于常态,毕竟主要精力都要放在重点上,包括我在内也是如此,眼下众人都有一大摊自己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明天就是下个月的月初,也就是说,今天是本月的最后一天,所以按照规定,如果在今晚零点之前不能完成并上传到社里的内网之中,本月的奖金就会危险,在这种前提下,凌晨十二点之前的这几个小时就显得尤为珍贵,也就没谁愿意牺牲自己一下午的宝贵时间去做这么一次随访。
“中心医院不是跟咱们社里是‘共建单位’吗?你们一个个平时自己、家里人有个人小病小灾去拿药、住院减免医疗费的时候都不说了,现在人家用着咱们想做一期宣传,看看把你们一个个各给毛病的,知道你们月底了都忙,但也得顾全大局不是?要没人报名我可自己点人了啊!”闫姐对于众人的一堆借口显得十分不满,遂如此说。
最后这句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转过身去忙自己的事去了,给闫姐晾了个满满都是“后背”的“画面”。
我这个位置跟办公室的正门正好是个斜对角,闫姐站的位置则正对着我,也就是在我的电脑后面,我去看电脑也相当于面对着她,结果她果不其然就看到我了,当即立马摆出一副“可算找到了”的表情,我眼见情况“危急”,便“先下手为强”,说:
“我—”
但还没等我说出第二个字,闫姐便强行打断了我的话,抢过话头来说:
“我什么我,前几天你不刚采访完传染病专家吗?这次反正又是去医院,正好趁热打铁,这事你去干最合适,不接受反驳!”说完之后可能是怕我再找出别的理由来,闫姐居然撒开腿一溜烟的跑了。
平常跟她开玩笑开惯了,知道她这种爱闹的作风,我也没太奇怪,心想那我就我吧,幸亏这一个多星期来没少熬夜,把该弄的都弄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这篇那大不了就放到晚上干,只是想跟尤琦“煲电话粥”的时间又得缩短了,也罢,她更忙,所谓“煲电话粥”,其实一次最多也就打个十几分钟,能超过15分钟就算长的了,况且打长了占用她的时间过多我也于心不忍。
而别的同事一看这茬没落在自己身上,都松了一口气,最先跟闫姐搭话的同事对我说:
“你说你现在都跟那尤家小姐走的这么近乎了,还在这里折腾这些干什么?你别给我说是为了理想啊,做人不能太虚伪!”
“我不干这个你养我啊?”我“反击”道。
“别扯那没用的,以尤家那家底儿,随便给你个什么闲差不能养你?我看你就是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这么不珍惜,介绍介绍我去,听说尤二小姐还有个妹妹,年方妙龄,我啊,刚体检完,医生说我牙口不好,天生就适合‘吃软饭’。”同事乙说。
“那是你,我牙口好得很。”我说,然后把笔记本电脑一关,背起来准备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再做下午跟访的准备,而我这话里,有几分气愤的意思,我当然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而我还生气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想或说我因为认识了尤琦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所以我这段时间以来很忌讳“吃软饭”这三个字。
(未完待续)
食堂的饭永远就是处于“能吃”的水平,随便糊弄了一点之后,简单的一收拾,把跟访必备的装备都戴上,剩下的就是等时间一到,坐车出发了。
此时的我,是万万没想到,这次原本十分平常的采访任务背后,一个巨大的阴谋与危险,正在慢慢靠近。
(二)“甲+”级传染病
午饭过后,再把东西收拾到位,做到有事可以拎包就走的程度后,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点,我就拉开自己在单位休息室放的一张折叠床,躺在上面眯了一小会儿,定了个半小时后响的闹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