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十阵赌输赢（13）

“这什么意思？上半场打完了交流休息一下？跟我想象的激烈斗法不太一样啊。”我说。

“别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刚才他俩互相攻守都根本没用真本事，完全是在试探对方的深浅，昊极天师先出手用的是‘画降’，不需要知道目标的生辰八字，不需要得到目标的任何随身物品，以及头发、指甲等身体部分，只要看对方一眼，粗略的画出对方的相貌，就可以施术，画的越像，施术时的作用就越强，这种术数在真正的玄门法术里属于入门水平的东西。

而道长用的‘驱火咒’，在道家的各类咒中也属于上不了大台面的‘小玩意儿’，比我在婚礼上遇见你时年的‘杀鬼咒’水平还要低不少。

说白了他俩给对方用的都不是什么高级术法，而以他俩的能力，开场用这个，无非就是在保留实力的前提下，先‘热热身’的活动而已。”尤琦说。

“画张画就能施术？而且画的越像就效果越强，那照张照片不就得了？”我说。

“照照片当然不行，因为画画本身就是此术的最重要施术基础，或者说是准备工作，就好像建造一座建筑物时打地基、建框架一样，没有这一步，也就没有后面其它步骤发挥作用的可能。

而且你以为画这种‘画降’所用的笔跟颜料都是寻常之物吗？那笔要有两根，分阴阳，阴比画线，阳笔上色，画墨则是用大量的人发熬制后再加进去颜料而制成，因为头发又称‘烦恼丝’，据说上面的灵气最重，所以降头术一般也爱用头发作为施术的媒介，而这些搭配在一起，才能得到想要的施术效果，漏掉其中任何一个步骤，那整个法事就废掉了，毫无作用可言，想要继续做，就要从头再来。”尤琦说。

“那这么说的话，想学会这‘画降’，还得是个美术高手啊。”我说。

“这倒是，这昊极天师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的确画得一手好画，我亲眼见过几幅他的手笔，颇有大师风范。”尤琦说。

“看来想当个玄门中人也得多才多艺才行啊。对了，你说他俩用的这些术法都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可我看着已经很厉害了啊，尤其是‘驱火咒’跟他那个平地起风的招数，这视觉效果太强了，比看电影特效还精彩，我采访过的玄门高手基本没怎么提过斗法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一个概念，可要是这都算入不了主流的，那什么才能算是厉害的？”我说。

“真正厉害的术法，可以概括为四个字：‘遣鬼用神’，直白的讲，就是大规模使用灵力，别小看这个大规模，一般的养鬼师可以用一只小鬼来提自己做事，那昊极天师这样的就能动用几十上百，就像我之前给你说的，养一只鬼，跟养上百只鬼可不是一个概念，这里指的就是养上百只的‘遣鬼’。

而‘用神’说的则是与一些高纬度生命体产生某种量子纠缠式的联系，然后借住它们的能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所知道的‘请仙’、‘请神’基本都是这个。”尤琦说。

“嗯，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多了。”我说，说的同时，我还想起来了更夫曾经提到玄门中“三宗九派二十七门一绝”中的“一绝”，也就是“傩术”，当时他说傩术修炼到“大傩”这个档次的时候，就能通过以面具作为施法媒介，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控制灵体，为自己临时组建一支“鬼怪大军”，战斗力十分了得，现在想来跟这个有些许类似，可能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我与尤琦说着这些的同时，擂台上的二人也在对话，但是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表面文章，其实两人都在明褒暗讽的戳对方的软肋，看来斗法斗的不仅是法，这口才不行了也得吃亏，不过我看得出来，火云道这人很正派，好坏说出来“一颗唾沫一颗钉”，跟昊极天师那种阴阳怪气，绵里藏针的路数完全不同。

等着这些表面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双方这才把话题又拉回了正轨，我虽不懂玄门术法，但我看的出来，他俩之所以要在第一场互相试探结束之后来这么一段，那当然不是为了好玩儿，而是都在各自的位置上没闲着，全在为下一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较量上做准备，这跟国家之间的战争行为一样：舆论攻势首先发起，那这个时间里实质性的军事打击准备肯定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什么时候舆论攻势突然减弱了，甚至是暂停了，那动手的“真家伙”也就该到了。

而从这场斗法的层面来说，这些对话的目的也很简单，除了上述给自己的准备工作争取时间外，还有一点就是干扰对方，只是这一套对付新手可能还行，这两人都是在玄门中闯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上套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从双方的动作以及游刃有余中又互不相让的话锋里就能看的出来。

言归正传，这“第二回合”的斗法开始之后，那就没了“第一回合”时的客套，谁先动手谁后动手也没得商量了，完全是看谁动作快。

而两人的动作又几乎是同步的，“花来两朵各表一枝”：这次先来说昊极天师，这家伙再次将右手往背后一伸，再拿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个类似钵盂的东西，里面密密麻麻的盛满了一些椭圆状物体，因为距离太远，加上他手上的动作很快，所以即便用拿着望远镜我也没看清楚，只是心里在想这人的真身难不成是“哆啦A梦”？怎么身上什么都有？和哆啦A梦的区别只是他把兜儿开到后面了？

当然了，这只是我心里吐槽的一个玩笑话。

再说他拿出这一钵盂的椭圆状物体后，先往面前一摆，随后伸手从中抓起了一把，接着往面前就是用力一撒，这一下子撒出去的非常远，扇形100度左右，二三十米纵深的范围内都被他扔出去的这些不明物体给覆盖到了，而且扔的还十分均匀，我不明白他这事想干什么，刚想扭头问尤琦来着，突变的画风就把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甚至都让我忘了提问。

只见那些被扔出去的椭圆形物体，一个个在落地之后基本上都是前后脚便开始了“生根发芽”，以“镜头快放”的速度用了区区数秒钟的时间，便在昊极天师刚才扔东西所覆盖的范围内长出来一大片“花丛”，之所以说是花丛，是因为这的确是一大片花，但不是什么小花，而是个个高度虽然比不上昊极天师所坐的那株“落魂花”，但也有一人左右的巨大花朵，但其长相与“落魂花”完全不同，这种话长得很丑，四周只有很小的寥寥几片花瓣，在花朵向外打开的同时，最让人扎眼的还是花蕊中央“长”出来的一个半透明巨大脓包，那脓包向下垂着，看着大小几乎都能塞的下一头小牛犊了，而之所以说是半透明的，是因为我仔细观察后，隐隐约约的竟然还发现里面好像有什么活的玩意儿在动，其本身上下起伏的样子也佐证了这一点，再加上上面有些许浑浊的黏液向下滴淌着，让它整体上给人一种相当恶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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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在后面，这些脓包随着花朵的绽放在一直不停的涨大，最后长到几乎坠的整个花头弯曲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才算结束，而紧随其后便是脓包噼里啪啦”的一阵先后集体破裂，从破裂的脓包里，流出来了大量那种浑浊的黏液，而在这些黏液之中，竟然都包裹着一个人！

我滴天呐，这是什么法术？这简直就是生物武器啊！

这是我看到这一幕时心里的第一个想法，而这些人落了地之后便开始伸展身体，等稳住了身形再去看它们身上的细节，那一个个脸上没有眼帘，两个眼球全都鼓在外面，嘴巴都奇大无比，里面牙不牙齿的先不说，就吐出来的那根舌头，目测一下也得有半米长，而脑袋还都是奇形怪状的，稀奇古怪什么样子的都有，但就是没有正常人的形状，其中尤其是后脑的位置，带尖儿的特别多，从侧面看，这些人的头都是雪茄型的。

这种形象的生物，虽然是直立的，但再用“人”这个字眼来形容，就显然已经不太恰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