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能是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上显露出了一些什么,而这些细微的变化又被林玉良给察觉到了,他便话锋一转,真正的进入了正题,他说:
“那你就仔细听好了,我们这支队伍由部队派重兵护送,乘车一路赶到‘大耳朵’的边缘,等到了地方,那四周早已被重重包围了起来,为了方便我们进出,还专门安装了电动升降梯,坑底最深处没有阳光的部分也被探明,并将有可能威胁到我们的所有因素全部清除,最后与接上地面的电源,安装了数十部大功率的探照灯,将整个入口部分照的是灯火通明,我想那里应该是这最起码数千年来,第一次见到光了。
与我想的不同,我本以为下面会与地面上一样,异常干燥,但是下去才发现,那里不仅不干燥,而且还特别湿润,虽然说当时还没发现有露出表面的水源,但各种小型植物都看得见,特别是我发现了不少蚂蚁窝,以及一根手指长短的红头蜈蚣,闭眼倾听,甚至偶尔听见几声蛙鸣,这些都说明了这里的生态系统与外面完全不同,这也就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科考队成员,都对入口内部到底还有什么充满了期待。
当时入口已经被部队用一扇与入口面积相当的巨型铁门所封闭,这我倒是知道,因为这是为了安全起见,万一里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沙民’的进一步变异体从里面跑出来,那麻烦还是不小的,而那扇铁门说是铁门,但其实只是一个形容,实际上那可不是铁的,而是按照那时候二炮‘地下核长城’战略工程同标准建造的,只要按照程序完全关闭了,那就是在门口引爆一枚10万吨当量核弹头,都无法炸开大门,比洲际导弹发射井的防核打击井盖还要坚固,这么说吧,里面如果有东西想通过破坏这扇大门跑出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在别的地方出来先不说,但在这里是绝对不行。
交代完最后的事宜之后,大门在紧闭的状态下被缓缓打开,一股子凉风就从里面吹出来了,吹的我身上一抖,然后我们排着队就开始往里走,一边走,我扭头往两边看,接着看见在场所有的军人‘唰’的一声,集体向我们齐刷刷的敬礼,这是在向我们送行,因为任谁也知道,这一趟下去,还不一定谁能回来,谁永远都回不来了呢。
队伍的最后一个人完成通过进入‘大耳朵’的内部后,大门就在身后又缓缓的关上了,因为那里一片漆黑,大门的关闭让后面透过来的光线一点点变窄,然后变成一条线,最终完全消失,那种感觉是很压抑的,再加上听着两扇巨型门板合拢时发出的金属碰撞上,我的心就不自主的颤了一下,接着所有人把事先准备好的便携式灯具全部打开,这就开始了在这片现代人类从未踏足过的土地上的艰难跋涉。”他说到这里咽了一口唾沫,喝了口水润润口干舌燥的嘴巴,我则记录下了我感觉有意义的细节,一边写一边想,听林玉良回忆当年的细节,竟然有种听散文朗诵的错觉,我觉着,他平时的文采与他的口才一样,肯定也相当不错,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几乎没有停顿或者是措辞不当的地方,而且说得满满的都是文艺气息,像薛勇那样的“猛士”能在残酷的战斗中最终幸存,那么他这样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科研工作者又是如何闯过这次生死难关的呢,我没有打岔,等他喝完水后,就听他接着说:
“这段路并不漫长,走了大约10个小时之后,‘大耳朵’给了我们第一个震惊,或者说是惊喜—在翻过一座地下山之后,我们竟然发现了光!而且是将整个目所能及的空间内都照的几乎没有死角的光!我之所以说10个小时的艰难跋涉还不算漫长,那是因为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做好了这地下将是一个完全黑暗的世界,应该是与光线完全‘无缘’的世界,可突然有如此巨大的照明出现,不能不说是一个惊喜,而原本做好数百个小时内都要在黑暗中前行的我们,仅仅被笼罩了10个小时左右后,就再次见到光明,这就是它不漫长的原因。”林玉良说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问道:
“光?还能将这么大的范围照的几乎没有死角,这怎么可能呢?根据您之前所说的来判断,当时你们所在的位置起码再地下1000米以下,那样的地方应该是没有任何光线的,那发出这种光的光源是什么?这总得有个源头吧?”
“1000米?你估算的太少了,我们的随身装备里每个人都有海拔仪,就是为了让任何个体都能第一时间弄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处于地下多少米,而之前那10多个小时的前行,实际上是走在一个缓慢的下坡上,换句话说,我们当时的深度随着前行,在一直不断的下降,当翻过地下山,到了山的迎光面的山脚下时,这才到了‘大耳朵’下的最低点,那里距离地面的垂直深度已经超过了5000米!足以‘塞’的下世界上大多数山峰,至于光源是哪里来的,这是我们在历经艰险,伤亡惨重之后才搞明白的事情,而其光线的光谱从视觉上来说,与阳光类似,但是与阳光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是一种冷光源,从视觉上来说则近乎于纯白色,光照充足但是照在身上没有丝毫的温度感,不过那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有了这样的光源,会极大的便利我们的行动,起码不用只能利用个人头灯、探照灯一类的装备在照明范围狭窄的情况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在大家都在为这种地下神奇光源的存在而啧啧称奇的时候,又走了不多远,‘大耳朵’就让我们在第一个惊喜过后便紧接着尝到了第一个苦头。
(未完待续)
当时我们队里的好多专家都兴奋极了,尤其是地理方面的,他们在热切的讨论,说这一重大发现足以震动整个地质界乃至整个科学界,我虽然不是这个专业的,但也替他们感到高兴,也感觉十分新奇,整个队伍进来时的那种紧张感,也因为这种欢快的气氛而被冲淡了不少,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走在我前面三个身位左右的民俗专家,说了一句‘哎,这是什么呀?’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去看,整个队伍就这么停了下来,我也挤过身子去瞧,就看立在他身前的,是一个三角形的物体,好像一个倒立的蜂巢‘戳’在地上一样,四周都是孔洞,只是与蜂巢不一样的是,它的四周呈土黄色,就像一栋用黄土垒成的土房子一样,那些孔洞的密度也没有蜂巢大,不过排列很有规律,看着就像是一座微缩的‘小城堡’上开的‘小窗户’,接着又有人说‘你们看,前面都是!’我闻声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几乎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密密麻麻的,几乎每隔两三米就分布着一个的,全是这种三角形的,带着小孔儿的土包,而且越往后的越大,跟我看到的最大的相比,眼前这个就几乎是个‘小不点儿’了,那个最大的我目测高度起码再四五个人以上,占地面积更是比的上一顶能容纳多人的帐篷。
你猜这是什么?”林玉良说。
“这个我还真不好猜,但您所说的‘第一个颜色’和它肯定有直接关系。
嗯—难不成是某种小型动物的巢穴?”我说,同时心想我上哪儿猜那是什么玩意去?不过他都张口问了,我猜也不猜就说不知道,显得有点没礼貌,所以就根据自己的常识,临场信口胡诌了一个,结果没想到我还“瞎猫碰上死耗子”给猜对了,他是这样回答我的:
“对!那就是一种小型生物的巢穴,说的直接点,那就是蚂蚁!”
“蚂蚁?蚁类的窝不应该都建在地下吗?当然了,您当时就在地下,但是相对于您那时候所站的位置来说,那些三角形的土包不还是矗立于地表之上的吗?再说了,蚂蚁能对你们产生多大的威胁?除非是素有‘食人蚁’之称的‘行军蚁’,但‘行军蚁’主要栖息地是在亚马逊丛林那样的热带雨林里,在罗布泊的地下怎么可能有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