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不用压低声音,我们已经走远了,那家伙应该还在营地附近‘猫’着(注:就是躲着的意思),我们正常说话它听不见的。”
“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神经兮兮了半天。”当然,这句话是我的心里活动,并没有说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跟着我们的这个玩意就是踩出脚印的这个?”我说。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但即便不是,也是这一类的,反正都是野人。”尤琦说,她这话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她对野人同之前遭遇的那些神秘生物一样,也早就已经非常熟悉了似得,而且也完全没有我预想中的兴奋感,她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野人吗?怎么现在成了“反正都是野人”?一种司空见惯的情绪被这句话表达了出来,让我感到十分的不解,转念又一想,也对,从她的种种行为来看,我也早就想到了她的目的肯定不是来找野人给弟弟治病这么简单,但具体是什么目的我当时还猜不透,而到后来等一切都水落石出之后,我才搞清楚自己彻彻底底的被这帮人“下一盘大棋”,而我就是那身在其中不明真相的“棋子”中的一员。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现在我们回去,做到心中有数,然后通知大龙还有王虎、张楠锋,得先下手为强,干掉这个家伙,即便不干掉它,也得不能让它再跟着我们!”尤琦说完这话,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到她明亮的眸子当中闪过一丝杀气,我顿感一阵寒意上涌,现在这里她说了算,她说怎么着那就怎么着吧,我随后点头答应,但在回去的路上,她让我继续按照刚才来时的动作走,我有点不满,问她:
“我们在这里能正常说话,怎么就不能正常走路了?这样走很累的啊,等先正常走一段,到了距离近的时候再‘摸’(注:就是悄悄行进的意思)回去不行吗?”
“语言交流在这里传播的不远,声波衰弱的很快,20米外基本就听不见了,但如果我们大摇大摆的走路,如果脚下踩断了枯树枝或者是踩碎了枯树叶,这种声音在静夜里传播的距离会非常远,很容易暴露我的行踪,懂吗?”尤琦说。
我被说的哑口无言,只感觉“懂吗?”这两个字已经快成了她的口头禅了,再配上她那张扑克脸,可以说就是她在我心目中的“典型形象”与“经典台词”了。
我俩这回去的路上一边走的蹑手蹑脚,一边却正常的声音说话,显得非常奇怪,当看到脚下的枯枝败叶后,我便问:
“这里看着四季如春,所有的植被都郁郁葱葱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看着好像是刚刚枯死或者是掉落的枯树枝、枯树叶?这些看样子应该是深秋季节才应该有的啊?”
“神农架腹地植被种类异常丰富且密度极大,所以混杂生长在一片区域内的植物个体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这就导致了它们为了适应这种竞争的环境而拼命加快自身的代谢速度,以达到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土壤中最多的养分与水分的目的,作为植物,如果在这里像外面的植物一样‘慢吞吞’的生长,那么早就被同类通过挤占生长资源而死亡淘汰掉了,又所以,这里的植被只要是生长年龄超过1年的,都是代谢速度出类拔萃的,如果用人类的标准作为比喻的话,它们就是植物中最强壮的那一部分。
而在这种基础之下,对于这些植物来说,它们几乎一个月甚至是一周之内就要完成一次自身内部的四季转换,换句话说,其它地方的植物一年的生长量在这里只相当于一个月乃至一周,而这些枯叶枯枝,便是它们相当于转换到秋冬季时产生的。”尤琦说。
(未完待续)
“那这样说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掰断一根树枝,它会以远快于外界同类的速度再从新生长出来?”我问。
“可以这么理解。”尤琦说。
“怪不得这里的大型树木都生长的参天蔽日,就连矮灌木的高度和旺盛成都也都快赶上外面的行道树了,不过这种类似‘恶性竞争’的生态模式难道不会造成土地养分被植被榨干而贫瘠化吗?”我问。
“如果是在外面,那当然会,但这里就不会,首先,这里的植物虽然竞争激烈数量也多,可这就意味着在单位时间内死亡的数量也多,这些死亡的植物会被土壤迅速消解,而得益于这种独特的“快节奏”生态系统,所以土壤对其的消解速度也远高于外界,而被消解的植物尸体便成了土壤的养分补充,这样其实是形成了一个‘封闭内循环’,既—植物高速消耗土地养分以保证自身的生长于生存,而激烈竞争直接带来的就是大量弱势植物的死亡,然后土地吸纳这些死亡植物尸体作为养分,因为强势而存活下来的植物便继续西区土地中的养分,基于此,便形成了我刚才所说的‘封闭内循环’,也就是相当于强大的植物间接的‘吃掉’了弱小的植物,这与动物之间的弱肉强食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这种杀戮并不直接,而是有了土地作为‘中介’。
其次,神农架腹地各种野生动物种群也十分庞大,它们之间的互相猎杀或者是自然死亡产生的尸体以及留下的粪便总量也相当可观,尸体与粪便被土地分解后便也成了土壤养分中的一部分。
有了长两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再加上这里丰沛的全年降雨量与地下水以及湿度相当高的空气,才能让神农架这种‘快节奏’的生态圈得以生生不息数千年。”尤琦说。
“对了,在我国,除了神农架野人,我以前做专题报道的时候,听说在内蒙还有一种叫‘阿尔玛斯’的野人,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元宝山上也有一种‘元宝山野人’,特别是后者,虽然没听说过抓住了活体,但相关目击记录非常的多,而且其中还有很多是近距离、长时间的目击记录,这两者与神农架野人相比,研究价值上有什么异同吗?”我问。
“‘阿尔玛斯’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野人还不好说,因为在众多目击记录与证词中显示,这个物种连一个具体可靠的形象都没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描述很有可能就是当地牧民的错觉,一个连外形都还不能完全确定的物种,其研究价值自然不能与已经‘板上钉钉’的神农架野人相提并论了。
至于元宝山野人,这个倒是真实存在的,不过研究价值偏小,起码不能与神农架野人相提并论,就从体型上来说,元宝山野人与普通人类相当,相关研究更倾向于它们是没有完全灭绝的尼安德特人,也就观点更是直接认为它们就是某些与世隔绝的人类野化后的产物,说白了就还是人类,所以,元宝山野人至今无法形成一个独立物种,而神农架野人,从身体结构、尺寸再到已经发现的五大亚种,都可以证明它与人类在血脉上无关,起码不是近亲,并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独立物种体系,从这些方面来说,神农架野人的研究价值自然也就远超过元宝山野人了。”尤琦说。
“你了解的还真是多啊。”我听罢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口便如此说道。
“你的问题也真是多。”尤琦头也不回的说。
“职业习惯使然,理解一下啊。”我见她这么说,一撇嘴如此回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