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玻璃病我也没听说过啊,再者说,我下丹田刚刚恢复,就连开天眼都是勉强开的,她就是真有什么事我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但张子瑶既然邀请了,我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她先去看看,至于能不能帮上忙,得看过再说。
闻言,她很高兴,拉着我就往她妹妹的病房走去,我说看病人不好空着手,我去买点东西吧,她说不用不用,你能来帮忙就已经够感谢你的了,还用你买什么东西啊。
就这样,在她的带领下,我来到了她堂妹的病房前,她轻轻敲门,不多时,就见一位四十多岁,颇有气质的妇女把门打开,经过介绍,妇女是张子桐的妈妈,而张子桐的爸爸单位工作太多,只能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
一进病房张子瑶就将她婶子拉到一边嘀咕些什么,而我,则观察起病床上的张子桐。
张子桐的五官轮廓与张子瑶颇为相似,很精致的一张俏脸,只不过,此时在她左半边的脸上,由上至下长满了一排米粒大小的玻璃,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而她左边的眼眶已经被这种细小的玻璃给围住了,就连眼皮上面都长了几颗,因此,她只能勉强睁开右眼看着我们。
玻璃虽然封住了她的左眼,却没有令她神志不清,她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张子瑶,说这位是?
我没说话,张子瑶轻轻走到病床边,小声对张子桐说起话来,听的后者时不时的就点头。
说完,张子瑶看向她中年妇女,说老婶儿我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吧,中年妇女面色阴沉,好像有些不高兴,看着我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敌意。
这时候,就听病床上的张子桐说:“没事的妈,就让先生给我看看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我没想到这个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孩这么开明,但是旁边站着的那位大妈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有些难受。
只听那中年妇女勉为其难的说:“子桐都答应了,那你就给她看看吧!”
虽说想要绕开五弊三缺需积德行善,可人都是有尊严的,她这样,算不算是在践踏我的尊严?反正我觉得是。
我笑了,感情我是在用我这张热脸贴您的冷屁股啊?因此,我微笑,说对不起张姐,你妹妹的事我帮不上忙,您另请高明吧,说完,我转身就走,却被张子瑶一拉住,说韩立,你就给张姐个面子吧,不管是不是那种病,你都帮着看一下呗?
我不语,执意要走,却见病床的张子桐挣扎着起身,说先生留步,咳咳咳…
由于她这起身动作太剧烈,顿时咳嗽起来,我停下身,看着这个饱受玻璃病摧残的柔弱女孩,心想算了,无常老爷都不与我一般计较,我又何必与你这大妈计较呢!
于是,我回身,默念圆青圆紫的名字,天眼瞬间开启,只要是癔病,就逃不过这双眼睛!
奇怪的是,无论是张子桐身上,还是这间屋子根本没有什么鬼魅之物,难道真如伍和尚所说那般,非要剃度出嫁加入佛门,开启慧眼才能看见那些东西吗?
我郁闷,这下又被难住了,我想出去给伍和尚打个电话,可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张子桐的左眼上漂浮着一小团淡淡的白色气流,由于是被玻璃包裹着,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难道问题出现在这里?
张子瑶站在她婶子身边,而我走向病床,仔细的观看起那一团白色气流,但好像并无奇怪之处,估计这白色气流也是因为那玻璃而生出的吧。
于是,我顺着张子桐的脸颊向下看去,但是,到脖子处就被她穿着的病号服遮住了,我有些为难,想要找出病因,就必须仔细检查这些玻璃,可是,我怎么看她身上那些被衣服包裹的玻璃呢?
这确实够让人为难的,虽然我不知道张子桐为什么突发玻璃疾病,但想要得出病因,就必须得仔细检查才行,可她老妈那副别人欠他几十万的模样,我怎么开口?
思来想去,也只有先跟张子瑶先开口提一下了,于是我将她拉到一边,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张子瑶颇为尬尴,毕竟人家妹妹还没结婚呢,就算为了检查病因,也不好给我这样一个大老爷们观看身体吧?
于是,我将张子瑶叫到病房外,将事情原委说于她听。
她听后很尴尬,对我说:“要不你先等下吧,我去跟她们商量一下。”
我摇头,说我这种事还是给她们点时间考虑,而且,我也准备回家一趟,顺便问问朋友这玻璃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张子瑶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那好吧,要是她们同意我随时打电话给你。
我说好,然后告别张姐,又给我爸妈买了点吃的,然后来到南塔客运站,坐着下午的那一班大客,返回家乡观音阁。
家,我好像离开有些日子了!
尽管这一段时间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但我的思乡之情却愈发严重,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我走向家的方向。
现今的我爸已经六十高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而那曾经为我撑起一片天空的脊梁已经变得弯曲,他的人生,已经走到了黄昏时分。
而我妈正扎着条破旧的围裙,在厨房里炒着菜,面对烟熏火燎的,时不时抹一下她的两鬓。
我忽然在想,如果那次被绝阴绝煞占据了身体,如果在墓中墓里死在阴阳两仪无象大阵之中,如果被姜家僵尸群大卸八块,又或者,昨晚被白无常勾去了魂魄……
那么,他们二老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我站在大门口矗立许久,只是静静的看着二老的身影,放佛,这一刻才是我人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刻!
我爸正在看着我妈做饭,无意之中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我,他先是一愣,确定是我之后急忙打开房门,看着我,说儿子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我仍然没有动,因为我想多享受一些这种幸福的时刻。
闻声,我妈也看见了我,然后就见她摘掉那条破旧的围裙,与我爸一同走出门来,说韩立,都回来了怎么不进屋?
我走进家门,看着大锅里我妈正在炒的那一锅菜,忽然间就觉得心头一热。
累了,才会觉得家里才是你最温馨的港湾!
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妈轻轻拍打着我身上的尘土,关心的问我,说你这几个月在外面怎么样?干活累不累?住的地方好不好啊?你看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哭什么?
我微笑,说没事的妈,我就是想家了,然后我从挎包里掏出那张存着一万块钱的存折,说:“妈,这一万块钱是我最近这几个月赚的,您留着跟我爸买点吃的,也该好好享受晚年生活了。”
我爸闻声走了出来,说别看我和你妈老了,腿脚还利索着呢,这钱我留下,但是留给你娶媳妇用的。
每一次谈论到媳妇儿这个问题,我都非常尴尬,不过,在这种场合下却也温馨,我开始帮我妈盛菜,尽管只是粗茶淡饭,但我还是陪我爸喝起酒来。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的工作问题,我爸说:“你这总摆地摊打零工的也不是个办法啊,周树清那里不是叫你过去呢么?”
我说是,但是周叔最近好像有事去外地了,等他回来我在给他打电话联系一下吧。
吃过饭,我妈我爸就出去走街了,没什么事的我就开始看起电视来,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我来到下屋,拿起三柱清香点燃,然后恭敬的拜了三拜,插在神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