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到这土砖房有几块砖被芋头不费吹灰之力给卸了下来。
这时候外头忽然有了动静,外面那几人停止了交流,开始往房子里钻。
芋头把我们一推,我和小雨快速从那个洞钻出去,芋头千钧一发跑了出来。
我们刚出来,里头就传来了咦的一声:“人呢?”
紧接着是翻箱倒柜声,芋头指着村口方向:“快跑。”
我们快速跑到村口,惊奇的是大爷爷和黄三爷早等在那。
我们刚上车,身后那群人就追了过来:“妈的,停下!”
我心想,傻逼才会停下。可紧接着,只见到他们弯下腰在捡什么东西,再然后车外传来当当几声响,车玻璃瞬间被石头砸开,吓得小雨死劲往后缩了缩。
她咬着牙死活不肯叫出来。
黄三爷终于发动车子,在快被围上来的时候,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我们迅速远离扎利村。
身后那几个人还在高声叫骂,隐约听到他们说要打电话叫人来什么的。
芋头冷着脸,一语不发收拾车内碎片。
小雨则惊魂未定看着大爷爷。
不等我询问,黄三爷转过头抢着说:“是你让人通风报信的吧?”
我听见,转头严肃盯着芋头。
芋头把车厢内的碎片都收拾完,用一条毛毡子包好,才酷的不像话的点点头,表示说的没错。
我这才知道,原来芋头一直就在扎利村,他也一早知道我和小雨在这。
今天晚上,他无意见偷听到老先生正在找人办事。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于是连忙委托人跑到镇上找到大爷爷和黄三爷,让他们快点赶来。
黄三爷和大爷爷闻讯赶来,正好碰上了我们往外逃。
我仔细盯着芋头,发现他又消瘦了一点:“也就是说,你一直在扎利村?”
芋头:“是的。”
我发现跟他这样没办法聊下去,干脆猜测起来。
芋头能知道这么多,十有八九是因为他混在了老先生身边,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之前老先生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芋头在这?他们再隐瞒什么。
寻思了几分钟,我转头盯着他,想问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货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
想了会,问:“老先生是什么人?”
芋头难得的思索了数秒,却只说出了一个词:“犯罪。”
我这才醒悟过来,老先生之前干的勾当都是下作勾当,被捉到估计会有牢狱之灾。所以当我对他的职业产生质疑的时候,他的反应会这么过激。
但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老先生是犯罪分子,芋头跟在他身边是个什么意思?
他想去做一些违法犯罪,严重危害社会稳定团结的事儿?作为一个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我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干。
但我也不傻,犯罪这个话题离我们十万八千里,远得没边。我不太相信芋头会做这种事,想了会儿,脑海里闪过一个词:“你呆在这边,是不是为了家务事?”
芋头明显愣了几秒。
我心想,这下算是猜对了吧?
黄三爷根本就没心思老实开车,转头喊:“你不当警察可惜了啊,侦查能力这么强。”
我往小雨那儿挤了一挤,车窗玻璃被砸碎,外面风大,冻的人直打哆嗦:“大爷爷教得好,这都是望闻问切,我本来本事就不行,这点再不好好学,早死在外头了。”
我刚准备再发表点意见的,小雨忽然拉住我,指了指芋头。
只见到芋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子压力。
我清了清嗓子,颇为不好意思的说:“咱不问了还不行么。”
这时候车子已经行到了小镇附近。
黄三爷吊儿郎当坐在驾驶席上,这老头没个正型的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边微微踩下刹车,准备把车停在旅馆边上:“今晚上就在这边歇一宿吧。”
他话音刚落,大爷爷和芋头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继续走!”
黄三爷不明就里,但还是照做。
结果我们前脚刚踩油门奔出去,后脚有几个人影从旅店里叫骂着跑出来:“你他娘的有本事别走啊!”
我吓了一跳,说:“这老先生手伸得有点远啊。”
芋头嘴里蹦出俩字:“獦獠。”
我这才知道那老先生是什么人了。
大爷爷和黄三爷身经百战,但听到这俩字儿都吓了一跳:“贵阳贼王?”
芋头点点头。
我低声骂了句,这次出来,还真是什么人都给惹上了。
对于做贼的人我不怎么了解,也不怎么想了解,只知道‘獦獠’是蛮夷之人的意思,也代指为了生活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都是道上兄弟对自己的谦称。
黄三爷苦笑着说:“这下提到铁板了啊。”
獦獠之人,散居山谷,积木为楼,居不着地,楼名干栏。
说的就是道上人的生活写照,獦獠一词出自‘坛经’。六祖慧能初见五祖弘忍之时所说的话,以表达人不分高低贵贱的意思。
道上人以獦獠自称,意为--咱们做贼的也能立地成佛。
黄三爷苦着脸:“怎么办?”
老先生姓秦,外号秦先生,这铁板我们提的正是时候。
况且大爷爷还拿了别人的玉佩……
我转头看大爷爷,大爷爷却气定神闲坐在副驾驶上:“不用怕。”
小雨颇为担心的看着我:“待会有事你先跑。”
我刚想拍着胸脯打来一次男子汉气概,芋头神情一变:“来了。”
转头看去,只见到我们屁股后头正跟着两辆车。
那两辆车开的飞快,跟赶着投胎似的。
黄三爷发了狠,哟呵喊了一声:“坐稳了。”随后这老头一脚油门踩到底。
我们毫无防备的被这加速度压在靠背上直不起身。
小雨脸色泛白:“黄……黄三爷?”
大爷爷难得骂了一声:“你这开车技术跟谁学的?”
黄三爷嘿嘿一笑,怀里的黄鼠狼立即钻出来,窜到了车子后边,趴在后窗上兴奋盯着后头的那两辆车子,然后转头吱吱叫了两声。
黄三爷跟听到命令似的,一脚几乎把油门踩穿。
车子子『弹』似的弹出去,在小镇上左右窜了两圈,就把人给甩了个没影,紧接着直接开车出镇。
我都惊呆了,黄三爷这车技……不去当出租车司机太可惜了,首都人民就需要这样耿直的老师傅。
小雨舒了一口气,吓出一头冷汗,伸手扇了扇风说:“我们回去吧。”
黄三爷点点头:“那当然。”
我忽然发现大爷爷从刚才开始就没怎么说话,抬头看去,才知道他满头大汗,脸憋的酱红……
少有见到大爷爷的窘相,大家心里头都憋着没好说话。
那黄鼠狼见到没危险了,又机灵的爬到了黄三爷的衣服里,期间还不忘冲我龇牙咧嘴。
这车一路开到了贵阳,除了加油和吃喝拉撒,我们几乎不下车。
黄三爷扛了一天一夜,整个人看上去都瘦弱不少。
最后,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没敢走火车,而是到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