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哈子讲,这个问题你爷爷奶奶也早就想到老。你不要忘记老,哈有滴二十五座坟滴存在。而且,你哈躺进去过。二十五座坟同气连枝,你躺进去滴那一刻,它们就已经变成老你滴样子,只不过打开棺材看见你,是为老更加保险罢老。
搞清楚了这些问题,我问张哈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张哈子讲,哈能啷个办,找到那个老不死滴,搞清楚瞒天过海滴具体手法到底啷个搞。
我讲,你不是讲这个就是瞒天迈?难道你没看出来具体手法?
张哈子直接开骂,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现在给你一台发动机,你晓得它是啷个设计滴不?你晓得它具体滴细节是啷个布置滴不?你要是晓得老,那老子也就晓得这二十四座坟是啷个布置滴老。
张哈子的意思很简单,就算是知道了这二十四座坟是瞒天,但是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也就是说,没办法复制。这个道理我其实也懂,不过我是着急了,所以有些乱了分寸。
张哈子骂完之后,语气有些缓和,讲,而且,就算是晓得老这个瞒天滴手法,估计也用不得。
听到这里,我大吃一惊,讲,这是为么子?
张哈子没回答我,而是看着西北方向,问我,你晓得那个方向是哪里不?
我点头讲,老司城在我们村子东南方向,那西北方向就是我们村子的位置。
张哈子点点头,讲,不仅仅是你们村子滴方向,哈是四十八座牛头包和土司王墓滴位置。这四点窜成一条线,啷个看都不简单。我现在哈看不出来这块地是么子风水格局,要站到高出才晓得。不过你想一哈,你爷爷和你奶奶之所以选择到这个位置布置这些坟,而不是在你们村子周围,这就说明只有这个地方才能布置这个格局,其他地方都搞不得。
我有些惊慌失措,我讲,那岂不是就算是晓得了瞒天过海的手段,也没办法救活凌绛了?
张哈子讲,放你屋滴狗屁!所以讲一定要找到那个老不死滴,因为只有他滴手法才不受空间滴影响,要不然这个地方早就被他用老。你莫啷个着急,事情哈没到最后那一步,永远不晓得结果是么子。
我只好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跟着张哈子下山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四五点了,从昨天到今天,就吃了一碗张哈子做的酸辣粉,以至于到现在走路都有些站不稳了。
好不容易下了山,我和张哈子惊讶的发现,坍塌的土司王墓周围竟然被围上了一圈黄色的警戒线,而且还有穿着制服的人在周围负责巡逻,不允许村民们靠近----当然了,除了我和张哈子,也没有人愿意靠近。我们从黄线外面绕了半圈,绕到土司王墓的正面,我看见有一些穿着便装的人,站在一起紧锣密鼓的筹划着什么。
张哈子怕我多心,对我讲,应该是有人报警老,对土司王墓进行抢救性挖掘。
我嗯了一声,表示理解。国家现在对古墓的态度一般都是保护,能不挖掘的尽量不挖掘,因为害怕技术跟不上,会破坏古墓里面的文物。这不是没有教训的,当年马王堆保存了上千年依旧完好的女尸,不就是一现世就腐烂了么?
就在我准备跟着张哈子离开的时候,我突然瞥见在那群穿便装的人群中,好像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个背影我以前肯定是在哪里见过的,而且见过之后还印象深刻,要不然我也不会在人群中一眼就认了出来。但我只是看了一眼,所以有些不确定,等我再去看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赵子文,因为这个人的背影我见过两次了,但是后来想想,不太像他的背影,更何况,赵子文已经永远的沉睡在了土司王墓里面,不可能自己能够爬出来。
张哈子看见我停下来,不耐烦的对我讲,哈挫挫,你给老子爬快点儿。老子现在是又困又饿,你信不信老子学归墟鱼把你都吃老?
我没理会张哈子的牢骚,而是快速的往人群堆那边跑过去。但是刚要翻过警戒线,就被那些穿着制服的人把我给拦了下来。他们怒斥着我,问我干什么?
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开了心窍,我特地用本地的方言对他们讲,挖不得!要是挖老,老天会惩罚你们滴!
我这话讲的很声音很大,立刻就惹来了站在里面的那群人的回头侧目,以及两位穿着制服的人大大的鄙视眼神。我没有理会他们的鄙视,而是尽可能的眯着眼睛看着里面的那堆人群。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去。
很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发现什么熟悉的面孔。然而,就在我失望的时候,我却突然看见,有一个人影从原土司王墓第一横的平台拐角处转了过去,我看见他侧面的时候,如遭雷击,冲着那个方向就是一顿大喊,你莫跑,给老子站住!
我这么一喊之后,那些穿着便装的人就不再看我了,我从他们的眼神当中,看见了同样的神色----神经病!很明显,他们都把我给当成神经病了。而且那两个穿着制服的人也不再怎么防着我,而是让我赶紧走,不要妨碍公务。
对于他们的反应我全部看在眼里,但是丝毫没有在意,因为我现在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原因很简单,在我大喊之后,那个拐角处的人,回头望了一眼我这边,我清楚的看见那个人的脸,果然是我以前见到过的,蒋远志!
这三个字曾经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因为赵佳棠。他是赵佳棠的男朋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谋害赵佳棠的凶手,没想到当时赵佳棠却说他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从那件事之后,我,包括张哈子他们,就一直没有再过多的关注蒋远志。但是现在再次看到他,我才彻底的明白过来,我们以前是多么的傻逼,竟然都被他给骗了!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我在收拾冯伟业遗物的时候,看到过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们四人的合照(赵佳棠、冯伟业、赵子文、蒋远志),前面三个人都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我竟然还傻逼一样的没有怀疑过蒋远志。张哈子他们叫我哈挫挫,我还真的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傻逼!
张哈子以前说过,谁是既得利益者,谁活到最后,谁就是最大的阴谋家。按照这个理论,那么他蒋远志绝对就是他们四人当中的老大。
要是我早点想到蒋远志这一点的话,或许,凌绛就不用死,或许,陈有信也不会死。想到这一点,我那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悲伤和愤怒再一次席卷全身。
我没有再和那两个穿着制服的人纠缠,而是绕着警戒线往拐角处跑去。张哈子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在我的身后一边跑一边喊,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发么子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