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哈子没回答我,而是接着问,你看看,村子中央滴颜色是不是黑色滴?
我讲,那都是屋子滴屋顶,屋顶上面都是瓦,肯定是黑色的。
张哈子点点头讲,背靠大山前傍水,山高似柱立天地,水湾如玉带腰间,中央一点黑土岩。这话你听过没?
这话我以前从来没听过,但是总觉得比较熟悉。这种感觉和之前唱阴戏的感觉一样----不对,这种感觉自从进了那口朱红血棺之后,就一直有这种感觉了。总感觉一切都好熟悉,但是仔细去想,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到哪里经历过,也想不出来这些东西到底想要给我传递一个么子意思----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脑子里面多了一些不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试探性的问,是不是关于墓穴风水的?
我不晓得我为什么会这么讲,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张哈子点点头,讲,就是风水墓穴,老子以前也觉得我们村子不大对劲,但是一直不敢确定,现在你也这么讲老,我就晓得老,我们滴村子,整个就是一座坟!
张哈子的话就好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是我听到之后,还是一阵心惊肉跳。太阳虽然大,我的背后却升起一股寒气。毕竟这到底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把这个村子布局成一个巨大的坟墓?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张哈子的猜测。
我问张哈子,你确定这是一座坟?你莫搞错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哈子讲,你觉得我是那种开玩笑滴人迈?再讲老,我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很好笑迈?哈有,你看到那两排桐树没?是不是和子孙钉滴位置一模一样?!
我觉得我都已经不能呼吸了,于是我试图找到张哈子的破绽,我看了一眼脚下的山和眼前的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我问张哈子,这山和这水是不是一直到这里?
张哈子讲,我晓得你想讲么子。你是不是想问,既然这座山和这条河一直到我们村子前后,就算我们村子是一座坟,那也是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滴布局老,是不是?
我讲,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以前都是这个布局,而且没出什么事,那么现在肯定也不会出什么事。如果现在出事了,那肯定和这个布局是没有关系的,这是哲学当中典型的对比排除法,你也是上过马原(马克思主义原理)的人,应该晓得。
这个论点我觉得我讲的天衣无缝,但是张哈子却是摇摇头,然后对我讲,你跟我过来。
我不晓得张哈子打得什么主意,但还是跟着他走。
他是绕着山往山后面走。我们两个本来就在山顶上,所以没绕多久就到了山的另一边,还不等张哈子讲话,我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我看见,在山的这一边,也有一条巨大而宽阔的河道,只是河道已经干涸。不过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河底的泥土还没有完全干掉,甚至还有白白的东西在上下跳跃,应该是还没有死掉气的鱼。
这就说明,这条河道,是刚刚才干涸不久!
在河道的另一边,我看见有一辆小汽车停在岸边,那风*的样子,除了张哈子的悍马,整个村子再也找不出第二辆车。
张哈子讲,看到我滴车子老没,现在你明白老吧,你看到的这条已经干了滴河,才是我们晚上渡过滴那条河!仅仅一天滴时间,这条河,它自己改道老!
张哈子的话再一次震惊了我。这么大一条河道,就算是人为的想要它改道,没有好几年怕是也完不成,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改道了?这么大的工程,难道真的是河流自己改道了?
张哈子没理会我的震惊,他继续讲,如果河流没改道,青木龙在东,白金虎在西,四方之位不乱;如果没改道,村子也不会是背靠大山前傍水,而是依山傍水;村子地势高也不是坟墓滴封土,而是登高望远;如果没改道,那两排桐树就不是子孙钉,而是康庄大道,这尼玛才是给阳宅滴风水局!你自己想想,阳人住在阴宅里面,结果是么子?
我惊讶的有些讲不出话来,结结巴巴讲,都要死!?
难道这就是张哈子要带我看的东西?他带我上来就是为了告诉我,现在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了一座坟墓?
我看着山脚下的村庄,这座张哈子口中像是一座坟墓的村子,我结结巴巴的讲出那句话,都要死!?
我看见在绚烂的阳光下,张哈子那张有些苍白的脸,缓缓的低下,他这是在点头。
其实不用张哈子的确定,我自己都知道,阳人如果住阴宅,除了死路一条以外,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的结局。于是我问张哈子,现在怎么办?能不能把河水再改道回去?
张哈子摇头讲,河流改道之后,东西易位,现在村子里面滴格局是,东坐乾,当属天门,为阳之首,壬位避之,主母命座,侯堃承地,百杏当腰,后塍之侧,亡水由牢,大凶。现在给河水改道,时间肯定来不及老。
这句话我听凌绛讲过,当初凌绛第一次去医院的时候,站在三楼楼梯口,就讲过这句话,她还问我张哈子是不是真的选择住在这一层。只不过当时凌绛讲的并没有这么多。但是不管是张哈子讲的还是当初凌绛讲的,我除了最后两个字以外,啥都听不明白。
于是我简单直接的问,你莫讲那么多专业术语,我听不懂,你直接给我讲,还剩多少时间?
他讲,你自己想,一个阳人被关到棺材里头,可以活好久?----最多三天!
张哈子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伸出三根手指,我晓得,这在心理学上是强调的动作。
我讲,三天时间,要把河水改道回去肯定是来不及了,一来是人数不够,而来就算是有足够的人,也不一定能够把河水堵住然后改道。所以,现在的办法是,把村民全部迁出张家村?
没想到张哈子摇头讲,要是他们愿意搬出去,我也不会带你上来看老。在你醒之前,我就找村长讲老,他讲这是他们张家人滴命,躲不脱滴。我又找了村里面其他几个老家伙,他们都是这个意思。他们不走,村里面滴其他人就绝对不会走。
张哈子在这里又称呼他爷爷为村长,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他爷爷的这个决定很是不满。我讲,不走难道都坐到这里等死?
张哈子讲,目前看来,他们好像是这个打算。
我讲,有病吧!你爷爷有病,你们村子里滴人也都有病?
我讲完之后我就意识到不对,于是问张哈子,你是不是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要不然你还有这个闲工夫来带我看河流改道?上山的时候你也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你肯定想到解决的办法了是不?
张哈子讲,你哈记得到我之前给你讲滴风水局坏了这件事不?
我讲,记得到,你讲是瞒天过海的风水局坏了,难道河流改道,和瞒天过海的风水局坏了有关系?
张哈子讲,我们去处理尸胎滴这段时间,村长讲老一些村子以前滴往事,其中就讲老瞒天过海这个风水局。
我急忙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风水局?
张哈子讲,你还记得到我之前给你讲过滴我们村子里面从来没得阴人这件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