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波浪继续说道。
“《十全九美》里面,鲁班不是写了一本书吗?名字就叫缺一门。
这缺一门的意思。就是鳏寡孤独残。鳏就是鳏夫,指男人死了老婆。寡就是寡妇,指女人死了丈夫。孤,就是孤儿,孩子无父无母。独,就是独身,一辈子无儿无女。残嘛,就是身体有残疾。
按照老话的意思,这些进入道家,学习玄法的人,鳏寡孤独残,必定五占其一。
不过现在好像没这些讲究了。”
听了大波浪的介绍,我仍然心有余悸。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和美美,要真的缺一门。那这辈子过得该有多惨。
看看苏老爷子,身体健全,子女尚在人世。
我问大波浪道。
“你爷爷的父母是什么时候没的?”
大波浪翻着眼皮,想了半刻。
“我们家人都还蛮长寿。我记得我出生的时候还有太爷爷和太奶奶呢!他们好像都活了九十多岁。”
听了这话,我终于安心下来。看来苏老爷子也不属于孤。
那唯独剩下的,就是一个鳏字了。
我又问大波浪。
“那你奶奶呢?是多大岁数走的?”
大波浪回答。
“我奶奶走了有些年了。那个时候我还在燕京上大学,应该是五六年前吧。
奶奶得了急性肝硬化,傍晚在家里发病,送到医院抢救了几个小时就故去了。
其实我还蛮遗憾的,我和爸爸都没有能见到奶奶最后一面。
尤其是那个时候,我在外地上学。奶奶过世这件事情,爷爷因为怕担心我的学业,都没有告诉我。
后来还是等到学校放暑假,我从燕京赶回家。爷爷才把这话对我讲。
那个时候,奶奶都已经过世三个多月了。我不仅没有赶上见奶奶最后一面。就能头七和满月都没有赶上。”
大波浪边说,边遗憾的唉声叹气。
四五年前才去世。按照年纪掐算,苏老爷子老伴儿去世的时间也应该已经七十多岁。
那么,苏老爷子也不是个鳏夫咯?
这样还好,看来玄法还有的可学。要是真为了学一门手艺,把自己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身体残疾。这岂不是自找苦吃?
大波浪沉思片刻,忽然间想明白,我问她这些事情的含义。
大波浪第一时间赶紧跑下车。只可惜我这条残废的腿还得坐着轮椅,所以耽误了一些功夫。
大波浪下了车,看着那出租车远去的背影。
嘴里不禁唾骂道。
“奶奶的,一会儿他们就得出车祸。”
我在水库附近东看西瞧。
现在是数九寒冬。我们大东北的冬天,水面上都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这水库方圆十里空无一人,根本都没有巩留的半点踪影。
我焦急地问大波浪。
“你确定你爷爷算的没问题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人影啊。”
大波浪有好奇的挠挠头。
“我爷爷的法术一定不会错的。他说二师伯在水库,那就一定在水库。
只是……。”
大波浪也站在原地东瞅西望一番。果然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臭弟弟,你说那个周大宝和我二师伯会不会转移了?”
我焦急的用手指抓着大腿。
“按照你爷爷的说法,二师伯现在有危险。咱们不会来往了吧?”
有些事情我不敢接着往下想。难不成就打车这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
巩留就已经被那个周大宝给杀害了。
可是,这人就算是死了,也应该会看见尸首吧。
这水库的河面上,干干净净,流光水滑。根本也没有藏尸的地方呀。
难不成那个周大宝把巩留的尸体给销声匿迹了?
我越想越后怕。要是真因为那刚才那个司机,把巩留的一条小命儿给耽误了。以后,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大波浪在水库周围转了几圈。突然,他兴致勃勃的指着远方对我道。
“臭弟弟,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小平房?”
我顺着大波浪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就在水库的紧东面儿,河对岸。在一片干枯的树杈子背后。还真的有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平房。
这个季节,风雪最大。树杈子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白雪。那个平房的屋顶也是厚厚的一层白雪。
放眼望去,白丫丫的一片。说实话,要是不仔细瞧着的话,真的发现不了那个房子的位置所在。
我冲着大波浪点点头。
“老板娘,我有预感,二师伯一定在那个房子里。咱们赶紧过去吧。”
大波浪推着我的轮椅,在河面上狂奔。
东北的冬天最适合打出溜滑。尤其是在这种光洁干净的河面上。双脚一用力,整个人就会滑出去老远。
大波浪死命的把我的轮椅往前一推。我这轮椅底下本来就是车轮,再碰上比油还滑的冰面。这一下子,我就划过去了半个河。
大波浪紧跟其后,在冰面上一阵狂奔。
终于,我和大伯刚顺顺利利的来到了水库对面。
我和大波浪走到那个小平房的跟前。房子就是普普通通的红色砖瓦房。没有院子没有栅栏,就像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么一栋房子。
大波浪对我道。
“这应该是看水库的人,平时住的办公室吧。”
我点点头,看着这平房的烟筒上还往外鼓鼓冒着浓烟。
“老板娘,房子里一定有人,咱们进去看看。”
大波浪走在我的前面。找到平房的面前敲敲房门。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应声。
大波浪又用手拉了拉门把手,门好像被反锁着,也根本拉不开。
我看了一下这个房子的外部结构。东边儿正好有一扇小窗。
我推着轮椅走到窗户面前。因为天气寒冷,窗户上都已经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霜。
我伸出手捂在窗子上,少倾,终于用我身体的温度给窗户玻璃化开了一点儿小缝儿。
透着化开那一小点的缝隙。我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房子内的场景。
有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坐在炕上,盘着腿背对着我。
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和隐约有几根儿白头发的小脑袋。我一眼便认出那个人就是巩留。
我连忙对大波浪招招手。
“老板娘,是你二师伯嘿!”
大波浪听了,一路小跑来到我的身边。也把自己的眼睛凑在窗户上。跟着我一起往屋里偷窥。
巩留盘着腿坐在炕上也不知道干些什么,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屋走进屋内。
那个身影瘦瘦小小,纤腰长发。这不就是甄冰冰吗?
大波浪对我道。
“这一定是周大宝的鬼魂变的。”
可是,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呀。鬼魂虽然可以任意的变化形状。但是他们只能够欺骗人类的眼睛。根本不可能欺骗人类的肢体。
这个周大宝变化的甄冰冰。根本就不是一团污浊的空气。而是一个切切实实,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