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还想着要报仇吧?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凶手一定会得到法律的制裁。你们可不要擅自行事,如果从鬼魂变成了煞,那你们最后的下场一定是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我也跟着担心道。
“对呀!现在已经是早上5:00多钟,今天上午恐怕是来不及了。等到今天夜里一过12:00,我给你们多包点蜡泥饺子,你们带着路上吃。”
马思淼突然缓缓的抬头。一步一步走向我。
“你,你要干嘛?”
大波浪张开双手挡在我的前面。
“你不要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们黄泉饺子馆儿已经对你们很仗义了,好不好?”
马思淼突然扑通一下跪在我的面前。隔着大波浪的身子,忽的抱住了我的小腿肚子。
他满面哀怨,哭哭啼啼的。
“瘦猴子,你不是说,可以让我见到我男朋友最后一面么?我真的好想他,好想好想。”
大波浪听了这话,满脸震惊的回头看着我。
“臭弟弟,你又乱答应人家什么了?上次你用我打赌的事儿,我还没消气呢!这回你又在外头瞎许诺。”
钱潇潇也一步一步走向前。
“老板娘。求求你了!我也好想见我妈最后一眼。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好担心他啊!”
只有楚金凤一个人坐在地上。盘着腿唉声叹气。
“我呢!我见谁呢?在槟城市我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如果当初不跟他吵架,嗨,你们说鬼魂能坐火车吗?”
我假装无辜的捅了捅大波浪的肩膀。
嬉皮笑脸的冲着他示好。
“老板娘。好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看。这三个女鬼好可怜,是不是?”
大波浪撅着小嘴,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
“臭弟弟,每次拉完屎都要我帮你擦屁股。不过……。
仗着你这次是一片好心。我也可以想个办法。”
“真的么?”
三个女鬼齐声发问。
他们硕大的眼球里。充满着难耐的期待。
大波浪噤了噤鼻子,用长长的红色指甲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其实,我也不一定保证你们能见到自己的家人。
我就是今天早上听公丨安丨局的同志说的。说案件既然破了,你们三个人的尸体就可以从法医处转到市殡仪馆。
今天白天。你们的尸首就会被火化了,估计家人应该会来吧。
我可以今天白天陪你们去殡仪馆看一眼。就算见不到家人。起码也能见到自己的肉身最后一面。”
或许,这已经是大波浪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十全十美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遗憾。
我们也是希望能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这三个女鬼完成他们上路之前最后的心愿。
三个女鬼认同的点点头。
“那,我们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我也不禁疑惑道。
“老板娘,你说他们三个白天能出门吗?要不要用把雨伞把他们装在里面什么的?好可以躲避太阳。”
大波浪握起他的粉嫩小拳,猛的回身锤了一下我的胸口。
“你小子!聊斋看多了吧。谁说鬼魂怕太阳的?
如果鬼魂怕阳光。那么那些大白天出来,在马路上害人的索命鬼,岂不一个个都被日头烤化了!”
我不禁“唉!”了一声。
嘴里自顾自的嘀咕。“总打我,我又不懂。”
大波浪转过身对三个女鬼道。
“也没什么准备的。殡仪馆早上10:00开门,如果有幸能够见到你们的亲人。可是,他们也看不到你们……。”
大波浪给徐叔放了假。
我就窝在柜台里,趴在柜台的挡板上。赶紧趁机先补一觉。
三个女鬼自从知道了自己今天可以去殡仪馆。纷纷摩拳擦掌,期待满满。
明明还不到9:00。
马思淼就把我推醒。
“瘦猴子,别睡了。赶紧准备准备,咱们一会儿该走了。”
我已经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对这个世界几乎生无可恋。
我咬着自己的后嘈牙,用意念宽慰自己。
“放轻松,放轻松,这是最后一天。等到过了今天晚上12:00。这三个女鬼就会上黄泉路,我再也不用遭受他们的折磨。”
牛柏晔也一时一刻没有闲着。后厨装着香灰油蜡汤的大油桶,被这三个娘们儿弄出了一个大洞。
油桶是不能再使了,牛柏晔连忙从商业街的五金杂货店,定了一个更加高大的,加厚不锈钢油桶。
他刚打扫完后面的厨房。身上围裙上都满是黑灰色的油污。
牛柏晔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不停喘着粗气。
“奶奶的,累死老子了。好几年没干过这么大的工程。
得!今天晚上就算是饺子馆里来了个顾客,咱们蜡泥饺子的灵魂也没有了。我看,就直接给他们一家上两根蜡烛得了,还省事,反正他们给那些纸钱,咱们又花不了。”
我也是着实好奇。黄泉饺子馆每天晚上都会营业。每天来到这里的鬼魂顾客虽然不算多,可是要我们这些员工辛辛苦苦给他们包蜡泥水饺,让他们吃最后一顿饱饭,走上黄泉路。
只不过,这个工作完全没有收入可言。甚至还要倒搭。听牛柏晔说。就后厨那一大桶香灰油蜡汤,里面是苏老爷子家的独传秘方,其中含有几十位中药。
里面有什么天麻麝香的。那可都是极为珍贵。一公斤都要上万元。
大波浪家里搞的这个业务。只收取死人的烧纸。甚至有那些无人可管的孤魂野鬼。身上连张烧纸的没有,更别说新式的纸钱,冥币。大波浪面对这样的孤魂野鬼,也不让我们收费。一就是为他们提供充足的蜡泥饺子。
每天晚上,我收到的纸钱。板板正正的放在柜台抽匣里。
有一天,我亲眼见到。大波浪拿着那些纸钱,也不做清点,直接就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像这种赔本赚吆喝,出力不讨好的事。黄泉饺子馆儿为什么一直都在坚持!难不成是为了做慈善吗?
我这边还在思索,偶然抬了抬眼皮。
“咦!大波浪呢?”
整个黄泉饺子馆。我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牛柏晔对我道。
“好像找什么人去了,殡仪馆也不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进的地方,尤其是这种公丨安丨局凶杀案的尸体火化,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参观的。”
我不禁长吁短叹。
“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儿!你别说,大波浪在槟城市也算得上是手眼通天。房屋产权过户中心有他家的亲戚。王权鼎腾会馆的董事长,还是他的大师伯!
当真是什么样的人,混什么样的圈子。像咱们这种小碎催,既不认识权贵,又不认识领导。办起什么事儿都要脚打后脑勺。”
不时,一辆银灰色的牧马人停在门口。
大波浪连跑带颠儿的重车上跑回饺子馆。
“臭弟弟,带着他们仨上车吧。殡仪馆那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和三个女鬼走出饺子馆。刚打开车门。只见到驾驶座位上坐的是一个40出头的中年女性。
这个女人还蛮有气质。穿着一身红色的西服套装,汽车里香水味儿也十分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