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着元帅服的中年男子看向书教授,冷声说:“大执政,你说过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元帅。相信,你这么好心的讲清,元帅一定会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你。”
“哈哈哈,让他不用那么客气,我不太在乎这些虚名。”书教授笑着说。
连道真哪有耐性和他们在这里纠缠,说:“我会在现实世界等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虽然预计五十多小时可以完成,但实际上,有可能因为一些技术上的客观原因导致延迟……”书教授说。
“我只想看到结果。”连道真直接打断他的话,说:“什么主观客观的原因,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知道,在你们答应后的时间里,我会安静等待。但是,一分不多,一秒不少。你们来了,我会尽全力挡住天空之城。但如果没有来,那便永远不要出来。”
书教授面色微变,连道真的威胁很直白。你们要么按计划时间到,要么就永远不要走出这个空间。
荀鼎天的威胁,书教授都不敢反抗,又怎么敢对连道真说什么,只好闷着脑袋应下来。
连道真也不再理他,直接向方尖塔外面走去。我笑嘻嘻的对书教授说:“你别害怕,连道真向来说一不二,说等你们,一定会等的。”
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是,他说不准你们出来,你们就一定不能出来。
书教授又不是笨蛋,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低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老头心眼多,一看就知道,他并不是很赞成现在启动天空之城。虽然这其中确实有一些可以理解的原因,但是,连道真不理解。
他是不想理解,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走出方尖塔,我跟在连道真后面,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你真打算在现实世界帮他们挡住天空之城?似乎真的很危险。”巨阵吐巴。
“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做。”连道真回答说。
“如果他们迟到了呢?”
“迟到了就不该再出来。”连道真说。
看着他一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我低头走了几步,然后问:“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如果执政府不合作,就把所有人都杀光?”
“的确有这个想法。”连道真回答说。
我扫了一眼天空之城,这座城市很大,比起现实世界中的一个中大型世界也不逞多让。这里不但生活着执政府的官员,还有很多官员家属子女。不时可以看到几个孩子高兴的跑老跑去,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孩子们,是感受不到大人们心中的压力的。看着他们,我不禁问:“那这些孩子……”
“斩草,就要除根。”连道真说:“我来这里,却没有问郑秋原在哪,就是为了让孩子们有亲手报仇的机会。神话时代开启,我们不知要挣扎多久,倘若让执政府的余孽成长起来,很可能对我们造成麻烦。既然如此,不如一并杀光。”
我倒吸一口气,说:“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如果因为他们造成的麻烦,让世界变得陌生,让无数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岂不是更加残忍?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若能杀一人救百人,杀百人救千万人,纵使万夫所指,我亦不悔。”
我叹口气,连道真这话,我信。
当年在桃花源的时候,他受到那么多的不解,桃花源的山人们对他百般侮辱,嘲讽,对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连道真全部承受了下来,虽然他痛苦到几乎想以死明志,但依然没有反抗过任何人。
我可以想象,倘若真的因为救这个世界而被所有人指责,辱骂,连道真也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他是一块石头,一块不讲理的石头。
理智这个词语,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但是,如果真的为救世界而被所有人不理解,连道真会多痛苦?
过五关时的绝望,只剩下半副破烂身体的痛苦,我不希望连道真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情。
所以,我笑着对他说:“不用担心,如果是因为这个世界而有人不理解你,那么,谁不理解,我便杀谁。”
连道真为了世界,万夫所指终不悔。
那么我为了他,也是一样。
“你不用这样。”连道真转头看着我,说:“我孤身一人,毫无牵挂,做什么都可以。但你不同。你有父母,有阿三……”
“你也不是一无所有。”我笑着说:“最起码,你有一个弟弟。”
连道真微微一怔,随后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欣慰,但同时,也在告诉我,不管怎么说,祸事一定要由他来背。
作为兄长,怎么可以让弟弟冲在前面?
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连道真是我的亲哥。
虽然他对我,比亲哥还要亲,但毕竟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如果下辈子我们俩都能投胎。很希望能够做一对亲兄弟。
这是个很普通的愿望,也是我最想实现的愿望。
我们走到来时的边缘,向下看,能看到朵朵白云。我好奇的看向下方,说:“真想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下面是海。”连道真说。
“哦?”我用力抽动几下鼻子,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咸腥味。
“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归墟。”连道真说:“据说,宛渠人就居住在归墟之处。天空之城是他们未完成的作品。”
“那怎么没见到宛渠人?”我问。
“也许他们也离开了这里,等神话时代开启,才会回来做见证。”连道真说:“始皇帝曾见过宛渠人,他们说自己见过开天辟地,三皇五帝。神话时代的种种大事,他们都可以信手拈来,说的清楚无比。”
“听起来,他们好像是这个世界的史官一样。”我笑着说。巨阵长亡。
“或许是。”连道真很认真的回答。
这时候,有个身穿白衣的人走来,他来到我们身旁,说:“大执政要准备天空之城的启动。无暇来送两位,所以让我来。”
我点点头,说:“随便谁送都行,反正都不熟。”
书教授的手下,表情都一样,看不出什么心理波动,所以我对他们说话,也不客气。如果对这些人细声细语,总感觉好像热脸贴冷屁股一样,很让人不爽。
那人点点头,然后摆手,说:“请……”
我迟疑着没有踏出去,问:“你确定能直接走?不会一脚摔下去吧?”
连道真可不像我这样,他艺高人胆大。抬腿跨步就走了上去。我看的清楚,他一步走出,立刻就消失在眼前。
我有些吃惊。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只好也跟着走上去。
一步上前,眼前的画面立刻一变,我再次回到那充满星空的道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