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枫几年前,就是借助父亲的身份,才和牛家打上了交道。这两年,借着牛家的光,他也已经把生意做出了开封,这次牛家把生意扩展到洛阳,他就占了其中一成……
顾红烟根本没有兴趣听这个些生意上的事,而且她对这些也一向不感兴趣,所以就打断朱伯才问道:“你说的这些,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林说了,他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愿把他那一成的股份,让出一部分给我,他保证,咱们三个月内就能回本儿。用不了一年,咱们就发大财了!”朱伯才说话的时候,两眼放光,就好像已经看到了一大笔钱放在自己面前似的。
“你这个朋友可靠吗?”
“当然可靠了,我们两个可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小时候,有一回他掉进粪坑里,还是我把他救上来的呢……”
朱伯才得意的说着他们两个人的交情如何如何的好,其实顾红烟根本就没有细听。她其实并不支持朱伯才做生意,因为他这个人心眼太实,又容易相信人,所以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可是回过头来想想,一个男人,总不能一直让他呆在家里种地卖菜吧?让他出去和生意场上的人打打交道,其实也好,不管生意是赚是赔,最少也可以让他学点儿能耐。
“你准备投多少钱进去呀?”
朱伯才小声的说道:“我算过了,咱们家一共有四十多两银子。我计划好了,明年一开春儿,就把咱这间小破房子拆了重盖,然后再给你买点儿漂亮的衣服,珠钗什么的。这些满打满算,二十两也就足够了,剩下的二十两,我想留下十两,留在家里以备万一,我拿着十两去和他们做生意,你看行吗?”
顾红烟心想,这朱伯才想的也算周道,既然他心意已决,不如就让他拿钱买个经验吧。
朱伯才得到了顾红烟的许可,这一夜都高兴的没睡着。第二天一早,他就拿着这十两银子,去了醉仙楼。
三天之后,这醉仙楼还真的让他们几个给盘了下来,之后朱伯才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不到两个月,他就拿着二十两银子回来了。
他说,这醉仙楼自打被他们盘下来之后,这生意就特别的好,这二十两银子,就是他的分红。
以前朱伯才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做生意。现在,这生意不但做了,而且还做的这么红火,他得意的看着桌上的这二十两银子,心想,天生我才必有用,我朱伯才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他跟顾红烟商量,说想把这二十两也投到酒楼里去,因为店里的生意太好,他们准备再多请几个伙计,他把钱投进去,等月底,也能多分到一些钱。
顾红烟看他这么兴致勃勃的,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于是只好点了点头。
打这之后,朱伯才出来进去的,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老板,身边儿还总是跟着几个打杂的小伙计。
第四个月的月底,朱伯才就在醉仙楼的对面,买了一个小院儿,把顾红烟接了进去。看着朱伯才带回来的白花花的银子,顾红烟不禁也心生怀疑,难道自己之前真的看错了他了?这朱伯才,还真的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儿啊!
醉仙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很快就在城西开了分号,江若枫平日里,常驻城西,东边儿的这个老店,就全权交给了朱伯才打理。至于他们的大老板牛子成,平时总是往来于各地,一个月也难得能来洛阳一回。
这时的朱伯才已经占了东城醉仙楼一半儿的股份,这生意越做越大,这朱伯才的应酬也就越来越多了,这会儿他们两口子,自然不会再为生计发愁了,所以家里的那两块儿宝地,就又闲了下来。
这一天,朱伯才回来跟顾红烟商量,说那两块儿地闲着也是闲着,江若枫说,想雇几个人,在那地里种点蔬菜,酒店里用着也方便一些。顾红烟本来是要反对的,可是朱伯才却说,他白天就已经答应过江若枫了。
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这家里也雇了几个家丁和丫环,顾红烟也过上了少奶奶般的生活。
有次无意之间,顾红烟听家里的一个下人说起,朱伯才常常会进出于附近的几家赌档。她也试着套朱伯才的话,可他却矢口否认,说自己从来都没进出过那种地方。
顾红烟相信自己的男人,一定不会欺骗自己,所以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没过多久,她居然发现朱伯才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沾染着一些脂粉的味道。她问朱伯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伯才也不回避,说是他和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去青楼里谈生意所以才会沾染到了这些。不过他跟顾红烟保证,自己是绝对不会和那些青楼女子发生什么的。他还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两口子的日子,能过的更好一些罢了。
顾红烟是真心实意的爱着朱伯才,所以她心中虽有不满,但顾及着夫妻感情,也总是忍气吞声,始终都选择相信朱伯才。
随着朱伯才的生意越做越大,他晚上回来休息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的,顾红烟都见不着他的面儿,即便是回来的时候,朱伯才对她也明显比以前冷淡了不少。
顾红烟总是安慰自己,男人在外面忙活生意,必定会有很大的压力,很多的烦心事,回来的少,说明生意好,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好,也只是说明他的事业心太重了。可是这样的话,说多了,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
有一天,她带着身边儿的丫环去街上买珠钗,路过一间赌档,远远的就看见朱伯才和另一个男的走了进去。
当天晚上,正好朱伯才早早的就回到了家。两口子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了,顾红烟特意亲自下厨,给朱伯才做了几道他最喜欢吃的菜。吃饭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把这话题就说到了男人的坏习惯上。她故意拐着弯儿的提醒朱伯才,让他千万不要沾染上赌博的坏习惯,可是这话才刚一说出来,朱伯才就突然翻脸了。
几句话没说完,他直接就把桌子给掀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男人在外面挣钱养家,你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吗?我就是赌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那只是一种消遣,你明白吗?再说了,我输也好,赢也罢,我少给你交一分钱的家用了吗?用得着你来管我?”
话一说完,他根本就不给顾红烟留解释的机会,转身摔门就离开了。
这一走,一连一个多月都没有回来。顾红烟心里难受,但也很生朱伯才的气。以前过穷日子的时候,他对自己向来是百依百顺,为什么现在有钱了,他的脾气竟会变得如此的暴躁?
顾红烟越想这心里就越不舒服,她找了个借口,甩掉了贴身的丫环,一个人走出了府门。一个人在街上逛了许久,也没有什么真正的目的。最后,转着转着,就来到了他们发家之前住的那间小院儿。
这小院儿,已经两年多没人住了,院子里的一切,还和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几乎一样,因为当时走的时候,朱伯才没有让她带走任何东西,说所有的东西都要换成新的。所以这会儿不管是院儿里,还是屋里,这所有的东西,除了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之外,和她当初住在这里时,完全一模一样。